第166章 马罗睿斯国的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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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来,围困假面王城的十六国联盟立即改变态度,遣使进城希望与假面王化干戈为玉帛,了结这场荒唐的厮杀。
假面王也是个雄才大略的王,并不计较过去的仇恨,当即出城迎接十六国统帅,歃血为盟,约为兄弟,然后举国欢庆。
宴会最高潮,假面王宣布废黜原来的王后,理由是在他最危急的时刻,她竟然联合自己的母家在自己背后捅刀子,这样的妻子不要也罢。他同时宣布,册立宠妃姆里苏莉为正宫王后,理由是姆里苏莉在他最危急的时刻坚定地站在他一边,失陷之后忠贞不渝,守身如玉,并最终历经艰难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样的女人才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才堪当一国之母。
现在的假面王无疑是胜利者,胜利者的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光辉的。
见证了姆里苏莉的册封大典后,苏浪一行辞别假面王,继续向西,假面王兑现承诺,打发内大臣额尔齐里格率领一支精悍的王宫卫队送众人西去,先经过耳枝王城,该城占地面积广大,但经过战火的洗礼,此刻一片颓败,更致命的是耳枝王闳勐弄被册封为马罗睿斯国的太子和持剑守护后,已经将国内精干全部迁往马罗睿斯城,完全放弃了这里。
由此向南六千里就是马罗睿斯王城,冥域的圣京。苏浪突发奇想,想去圣京走一遭。众人也都抱着这个心思,万王之王的都邑,岂可过而不入,那岂非太可惜了?
凭借着假面王的令牌,众人一路畅行无阻,座下飞龙驹更是神骏无双,日行千里绝非传说。这一日终于来到了马罗睿斯王城,王城占地十分广大,几乎是洛州加神京城的三倍。询问居民有多少,答曰:亿兆。起初以为是内大臣有所保留,后来才知道他也不知道王城里到底居住有多少人,不仅是他便是当地的父母官也未必知道,马罗睿斯国的管理十分粗狂,这点从王城的布局可见一斑,这地方占地面积虽然是神京城加洛城总和的三倍,但人口却跟洛城差不多,盖因城市布局问题很大,对土地的利用异常低效所致。
整体看这座城分为内外三重,最里面的是大天子城,居住着马罗睿斯王族、附庸国的一些王族亲贵、本国最亲近的贵族大臣,其中大天子的宫室又名圣京城,乃是核心中的最核心。大天子城外面的夹城是大臣、军官、勋贵及巨富们的居所。马罗睿斯王国和冥域其他许多王国一样,崇尚武力,军人在国内地位非同寻常,中级以上军官即可以与贵族们同席而食,也可以与王族通婚。
这座城最外面居住的是平民、奴隶和各色新附民的居所,虽处一城,也有内外之分,街坊界限分明,互相之间老死不相往来。
外城占地十分广阔,布局十分杂乱,处处弥漫着令人绝望的贫困。
各人对城池的关注点不同,司空百岁羡慕皇家的富贵,卿小可憧憬贵族的自由,衣桐怜惜平民的苦痛,卿世功关注夹城的布局和阶级构成……
苏浪则把目光盯在了那些高大的城墙上。
马罗睿斯城共有三道巨大的城墙,最高的天子城城墙高达二十丈,而且城中所有的宫室、庙宇、商栈、民居的院墙、房墙都是异常的高大、坚固的,墙体清一色用石头构筑,连接缝用一种特殊的凝胶粘合,十分紧密,异常坚固,这里的房间窗户普遍很小,窗棂多用钢铁,即便是贫困的外城民居也用十分坚硬的黑铁木做窗棂,这种黑铁木外形似铁,硬度甚至比铁还硬,唯一的缺点是不耐火烧,故而黑铁木外面常要涂抹胶水,十分麻烦。
三道城墙的城头上永远都是重兵防守,每隔三十丈就修建有巨大而坚固的箭楼,布设巨大的机弩。城内街道跟雪国相似,曲折回旋,极少有宽大笔直的大街,且街道上多设关隘,多箭楼,多堡垒;又有无数高低不等的城墙,纵横交错的沟渠,将整座城池分割成若干个独立的区域,恰似船的气密舱,一处失陷,并不累及其他。
加上城市地下星罗棋布的运兵道、运粮道、给排水道,整座马罗睿斯城就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军事堡垒。
苏浪望着密布全城的箭楼、碉堡、关隘和驻军,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司空百岁趁守卫不注意,悄悄地用手在黝黑滑腻的城墙上抹了一把,到无人处展示给苏浪看,笑嘻嘻道:“这玩意滑溜溜的,别说是个人,就是只兔子也爬不上墙。”
卿世功瞪了眼司空百岁,凝眉苦思,不解兔子何时也成了攀爬高手。
司空百岁没有注意到他言语中的错漏,继续往下说道;“不过你看,很快就干了,必须不停地涂抹,这玩意应该很贵吧,我看他们涂抹的时候十分认真,一丁点都不肯浪费的样子。”
苏浪笑道:“那是自然,此物名唤湌胶,是用巨壳甲熊的唾液制造的,巨壳甲熊十分稀少,异常珍贵,它的唾液价比黄金呢。”
司空百岁愕然,卿世功更是目瞪口呆。
卿小可打了苏浪一拳,一脸崇拜的赞道:“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嘛。”苏浪嘻嘻道:“不敢,不敢,也就是看了两本闲书。”衣桐也凑过来,笑盈盈地看着他。苏浪叹了一声,轻声说道:“我瞎掰的,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衣桐沤了他一眼,轻声道:“这种胶水并不值钱,也不难制作,只是每个十二个时辰就要涂抹一次,比较麻烦。”苏浪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你见多识广。”
卿小可见他俩说悄悄话,立即插进来,问:“很奇怪,这里是圣京成,全冥域最有势力的地方,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敢攻打马罗睿斯城不成?”
苏浪努努嘴,示意她自己靠近了去看。
卿小可不放心苏浪又跟衣桐聊天,拉着他一起来到城墙下。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卿小可发现这黢黑的城墙表面满是抓痕,有的抓痕深达数寸,长可几丈。不必说这些都是黑暗猛兽尖牙利爪的杰作。
衣桐、卿小可相顾骇然,即便是冥域最强大的马罗睿斯王国的都城,也经常遭受黑暗兽族的侵袭,这广大无边的黑暗土地上究竟藏着怎样凶暴的种族啊。
“我有一种预感,若神谕是真,永夜降临,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不死族,而是他们的敌人,这些凶残暴虐的怪兽。啊呜——”
为了增强恐怖效果,卿小可张牙舞爪朝苏浪扑去。
然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没心没肺地咧嘴大笑。这个问题,苏浪很想咨询一下假面国内大臣额尔齐里格,但这个老臣嘴非常严,装疯卖傻,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不肯透露,因此也只好作罢。
耳枝王虽然被册封为太子,大局已定,但他的地位并不稳固,想要慑服内外权贵,尚需时日,马罗睿斯城内危机四伏,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中土面孔在这里很吃亏,处处受人歧视,被人刁难,护送他们的额尔齐里格又不十分尽心,众人只觉得苦恼,因此勉强呆了三天,便离开了冥域的核心——马罗睿斯国王城,目标西北,直指天玑山。
大局已定,王城里已经恢复了秩序,但城外依旧乱象丛生,苏浪一行分不清谁对谁,反正谁敢阻拦打谁,看谁不顺眼打谁,打得过谁打谁。
马罗睿斯城距离天玑山约有两万四千里,都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阡陌纵横,城镇众多,却因战乱而变得四处堡垒密布,关隘极多,防御极严,整个王城以西都成了战场。
假面王为了答谢众人营救姆里苏莉之恩,允许众人去他的府库里寻找宝物,他府库的宝贝琳琅满目,多不胜数,但众人而言,多是无用的废物。
苏浪等人最后挑选了十二匹神骏的飞龙驹。
飞龙驹是司空百岁取的名字,本名叫多米克麦德甲虫(音译),说是虫还真是虫,类似蚂蚱一样的大飞虫,只是体型大的吓人,弹跳之力极佳,一蹦十丈,而且能短暂飞行,且耐力极强,有这东西一日千里不是梦想,且乘坐其背上十分舒适,日行千里也不觉得劳累。
唯一的遗憾是此物惧怕寒冷,距离天玑山还有两千里地时便已显出疲态。
苏浪让假面王使者额尔齐里格及随从驻留一处村镇,看守这些宝物,与众人步行前往。
即便是冥地,天玑山也是一个极荒僻、凶险的所在,故而越是接近天玑山,守将越是不得志,距离天玑山还有一千里时,已经出现了无罪人守护边境的景象。所谓的“无罪人”其实都是些罪大恶极之徒,在冥域各国犯有重罪,被罚在此服苦役以赎其罪。
这些人虽然苟活下来,却个个怨气深重,常做一些劫道杀人的勾当。这一路行来,苏浪不知打杀了几个强梁,却是越打越多,多到连睡觉都需睁着一只眼。
这一日苏浪手刃两小旗劫匪,十分困倦,宿营时,先睡了。司空百岁自告奋勇担当警戒,半夜却突然失踪,衣桐发觉急忙示警。众人蹑踪寻到一座石堡,种种迹象表明,司空百岁就在堡内,料必是被守军斥候所擒。苏浪正与衣桐商量要进去刺探一番,石堡的大铁门却突然打开了,一队铁甲骑兵列队而出,簇拥着一个铁甲将军,那将军身边的八爪兽上坐着一个紫袍贵人,细一看竟然是司空百岁。
司空百岁受如此优待,让众人有些意外。
原来此地守将名叫巴扎黑,本是假面王的禁军将领,因一日不甚碰了宫妃的手而被判死刑,死刑尚未执行,马罗睿斯王忽然大赦天下,他因此活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仍被打发到了这极寒之地服苦役,他得知司空百岁由假面国而来,还是假面王的朋友,便欲求助他带信回国交给亲人,又怎敢戕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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