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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善意挤兑


  驻军面对这样的大好机会,却因为公府尪父子的严令而无计可施,心中十分憋闷,私下的抱怨和不满很快传到了皇宫里。

  独孤赢韧对陈时维说:“下诏,敦促各军择机出击,建功者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诏令一下,就有出击的将领,趁着蛮人被胜利冲昏头脑,猝然发难,大砍大杀,建功无数。

  独孤赢韧信守承诺,封爵加官,昭告天下。

  这个头一开,人心浮动,各部将领跃跃欲试。

  公府尪闻听,大惊,连忙进宫请战。

  独孤赢韧道:“近日听闻太师身体有恙,朕心甚忧,如今可好些了?蛮人现今已成土崩瓦解之势,太师可安心休养,遣一偏将即可取胜。”

  公府尪道:“蛮人势大,万不可轻敌,臣愿统帅大军,一举击破蛮人解救京城危机。”

独孤赢韧大喜,诏令有司筹办盛大的阅兵式为公府尪壮行。

公府尪回府闷闷不乐。

公府函追入书房,抱怨道:“皇帝有异心了,这是要把父亲望死里整。”

  公府尪喝道:闭嘴!

  儿子是闭嘴了,他心里却很清楚,独孤赢韧这么做的确是对他下了重手,兵贵神速,大军行动之前先搞什么阅兵,不等于告诉蛮人自己要进攻了吗,先机一失,哪来的胜算?

  若是此番出击大败,他公府尪就成了落毛的凤凰,不,凤凰落毛还是凤凰,他落了毛就连土鸡也不如,只能等着让人割喉煮食了。

  公府尪在屋中徘徊思索了大半夜,然后唤入公府函、公府兑和几名心腹重将,向众人说了自己的计划,众皆大惊失色。

  公府兑道:“若将城中家眷搬入洛城,只怕会打草惊蛇。”

  公府函笑道:“搬运家眷作甚,只要洛城在我们手里,他敢加害我们家眷?”

  众人犹自惶恐不安,公府尪目光一扫,众人都低下了头,一时笑道:“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皇帝所能依仗的不过是司夜监和北府司,两家已经合流,且已经自成一体,他们会成全你们的。不信?你们今日就把家眷转移,看看他们怎么说,若是走不脱,咱们就老老实实为皇帝卖命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猜不透公府尪这话是何用意。

  公府函道:“诸位尽管试试,大军未发,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散出,众人道路以目,不敢私下议论。公府函目送众人离去后,回身对公府尪说:“这一招好狠,人心散了,兵不好带了。”

  公府尪眸中透出一道寒光:“所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北府司的牛神功一觉醒来,伸手一摸,摸到一堆软香。同床的南宫纯还在酣睡,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毫不客气地翻身压了上去。

  南宫纯睡的迷迷糊糊,对丈夫的苟且十分不满,责道:“城中马上就要内讧,你竟还有心思在这跟我混缠,没用的男子,滚下床去。”

  一脚将牛神功踹下床。

  北府司的大当家哼哼唧唧爬起来,一瘸一拐来到公事房,问掌书记:“近来城中可有什么异动。”

  掌书记道:“大军开拔在即,一团乱麻,只有一件事甚是奇怪,几位位高权重的将领正把家眷迁往洛城,不知所谓何事。”

  牛神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场仗傻子也能看出来打不赢,他们怕败后受责提前把家眷搬走。京兆府和司夜监就没有干涉?”

  掌书记道:“司夜监派了很多人监视,但没有动手,京兆府那边装聋作哑。”

  牛神功道:“范愿老奸巨猾,你们要跟着多学几手。”

  类似的消息也传到了司夜监范愿那里,范愿同样问北府司和京兆府有什么动作,得知两家都没有动作时,对左右说:“京兆府怕事不敢管,牛神功奸猾,等着看笑话,我们怎么办,若是出了事,上面的板子肯定打在我们身上,我们不做这个冤大头。立即上报。”

  司夜监将这条信息混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里一起呈报了上去。

  陈时维识得厉害,没敢过滤,不过也没有加重,只是当成一般的消息报知独孤赢韧。独孤赢韧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京兆府是指望不上的,北府司那也由着他吧,自持有靠山,欺上瞒下什么事不敢干。痛心的是重金豢养的司夜监,竟然现在也跟自己离心离德,玩起了心眼。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时候一到,他要好好整治整治这帮不知进退的狗奴才。

  消息递上去了,没有引起皇帝的重视,将来打板子的时候,自己的屁股就能少挨几下,范愿心里高兴,悠然地端起茶碗准备看戏。

  身为左卫军的检阅使,苏浪也出现在了隆重的阅兵式上,繁琐的礼节让他感到厌烦,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场仗十之八九是胜不了的,不仅胜不了可能还要大败特败,这几乎是一个很明显的事,但主事之人却偏偏视而不见,在舞台上一板一眼地演着,像个称职的戏子。

  阅兵即将结束时,监察御史孟云龙忽然出班劝谏,力陈不可出战的十大理由,老头已是风烛残年,颤巍巍地站在高台之下,显得那么的渺小。千军之前,他口齿浑浊不清地叨叨着什么,时而吹胡子瞪眼情绪激动,时而忧伤嚎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以一人独挡大势,有几分悲壮,又有些滑稽。

  苏浪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就叹了口气。

  他身边的一些人却报之以恶意的冷嘲热讽。

  但皇帝已经被激怒了,诏令将其拖出去重责八十军棍。

  这么一个小老头,不要说打八十军棍,两棍下去保管没命。

  苏浪不知是出于怜悯之心,还是犯起了糊涂,竟和一班白胡子老臣站在了一起,为孟云龙求情。

  独孤赢韧一眼就看到了他,怒斥道:“天佑侯也要螳臂当车?”

  苏浪道:“臣下为老御史求情,他年事已高,受不得刑杖。”

  距离他约三丈外的公府函却哼哼道:“有罪之人,岂可不受刑。天佑侯出班,莫不是要代他受刑。”

  公府尪大怒,厉声喝退公府函,龙行虎步至高台之下,为孟云龙和苏浪求情,言大军将发,宜众志成城,不宜妄动刑具。

  众将纷纷附和。

独孤赢韧准其所奏,命罚孟云龙俸禄一年,罚苏浪三个月,着有司将二人乱棍打出。

有司举起棍棒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孟云龙铁骨铮铮还要争辩,苏浪一把扛起老头夺门而出,抢在有司之前离开了是非之地。

这是宏大阅兵式上的一个小插曲,关心他的人不多。

仪式继续,仪式结束。

  大军开拔,众人散去。

  司空百岁找到苏浪,笑道:“叫你没事乱出头,三个月白干了吧。”

  苏浪道:“无所谓了,反正我也白拿了这么多年的俸禄。”

  司空百岁道:“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事干的真不漂亮!你是今早喝多了,还是昨晚瞎折腾失眠犯瞌睡?那帮老家伙以清流忠臣自居,凡是皇帝要干点什么事。他们就要跳出来阻拦,就说今天这事,你孟云龙若是不满早点劝谏嘛,这种场合出来搞事,你猜他是什么意思?他是早就活腻了,就指望着皇帝一顿打死他,将来大军败阵,他就可以名垂青史了。后世著史者写到这里,会来上这么一笔:‘某年日月,哀皇帝登台拜将,誓师北伐,当是时也,风云变色,草木含悲,有监察院监察御史孟云龙者……’,就这么着,这个一辈子啥正事都没干过的老糊涂就出名了,名垂青史,这叫什么,这叫沽名钓誉。”

  苏浪笑道:“你这么说我也能跟着出名了。”

  司空百岁道:“那未必,你的风头只怕被公府尪抢了,没办法,谁让你位卑人微呢。”

  正说着玩笑,一群白胡子御史飞奔而来,几个半大老头架着的正是孟云龙。老家伙脚不沾地跑的面红耳赤,双眼泛直,胸腔里的风箱呼哧呼哧的能吓死个人。

  众人围住苏浪七嘴八舌,大意赞他忠勇,说什么满朝尽是奸佞,唯有天佑侯一人是个忠臣云云,吓得苏浪和司空百岁赶紧逃走。

  这帮清流老臣可惹不起,牛皮糖粘在你身上,痛不死你,痒不死你,却能恶心着你。

  苏浪没想到回府后能见到衣桐,衣桐正跟果儿说话,见了苏浪就恭喜他觅得美人陪伴。苏浪竟然面红耳赤,倒似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

  倒是衣桐神情坦然,毫不在意,果儿见状便退了出去,留二人在里面说话。

  司空百岁见她出来,问道:“你怎么就走了,留他两个孤男寡女同室独处你能放心?”

  果儿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什么身份,阿浪真跟她旧情未了,我也只能乐见其成。”

司空百岁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大气,有主母风范!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们做不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

果儿刚要问他想做什么,但见司空百岁昂首挺胸,哈哈大笑,一把推开内堂的院门大步走了进去,就在苏浪和衣桐的中间坐了下去。和衣桐开了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后,却问道:“皇帝刚刚大阅三军,命将出征,你就趁虚而入,难道看出此战必败?”

  衣桐道:“军国大事我可看不懂,我是来给师姐送信,随便过来看看阿浪。”

  司空百岁道:“要你亲自出马送信,必然是机密,可能透露一二。”

  衣桐道:“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比个女人还爱打听人家隐私。”

  司空百岁把头直摇,连声道:“此言差矣。男人大度,女人小气,那是世俗人的看法,我就见过男人婆婆妈妈如阿浪,女子豪气干云似果儿的。”

  于是便把苏浪仗义救御史和果儿刚刚说的那番话告诉了衣桐。

羞的衣桐无语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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