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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少捐生,夜不能寐


  
京城南城门边不远处有条民巷,这条巷子里居住着不少富商优伶,奇人异士。
拥有几十艘大小商船,同时负责外地商船货物进京接驳的舵主许进宝便住在这条巷子里,虽然家财万贯,常瀚旋于官场,奈何朝中无自己人,这成为了许进宝颇为介怀之处。
再说许进宝有三子,老大老二许登福和许登禄皆无文才,倒是继承了自己经商的才能,如今俩人各任南北分舵的分舵主,唯有老三满月抓阄的时候抓了毛笔和书,这让许进宝很是喜出望外,笑着说家里总算要出状元了,因而给本来要取名登禄的幺子改叫登科,可见先时这登字便是一种预兆了。
然而,抓阄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形式,许登科虽然不排斥念书,奈何就是没有“慧根”,却生出一股子憨气,在一众家仆眼中就是个呆少爷。
许登科脾性温厚不占着家财染那纨绔子弟的做派,虽有教无类,他却没少把到家中授业解惑的先生给气得一把白胡子乱颤,皆因看在许进宝的面子上不忍加以斥责,然内心实为窝火,只得退位让贤,因为到许宅里给许三公子做家塾先生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如此“寒窗”多年总算是勉强考了个生员。
不过许登科本人也是很有耐心,并没有因此垂头丧气。家里曾想给他捐个官,呆少爷却是严词拒绝,非说要靠自己金榜题名不可。
自然,许进宝也没有想过要幺子走仕途经济外的其他路数,家里生意上的事有他那两个精明干练的兄长帮忙就足够了,因而便也随了他去,只不过这先生来了又走的频繁不免传出去让人笑话,因此许进宝心中便渐渐地有了别的打算。
“少爷。”这天在许登科身边陪伴着读书的名唤侍墨的书童喊着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书房来。
“什么喜事值得你这般呼走奔告的?”许登科抬头见侍墨满脸堆笑,放下手中正研读的书本问到。
“自然是是少爷的好事。”侍墨笑到,“少爷就要成为国子监的监生了。”
“我不过勉强考上了生员,却可以去国子监当监生?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许登科将信将疑到。
“童儿刚经过堂上听老爷同太太还有大少爷,二少爷说话,老爷说少爷既不想捐个官那便捐个监生,去那地方浸淫浸淫,没准就开窍了……”
侍墨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了蚊子叫,毕竟后面的话实在是不太好听,然而侍墨也只是复述罢了,许登科也从不滥发脾气,便也没怪罪他。
许登科沉默片刻正欲启口,只见府上的一位家仆也走了进来传话到:“老爷让三少爷过堂上去。”
于是许登科在侍墨的陪同下来到了客厅,见双亲端坐高堂,两位兄长也分坐在两侧,便都一一行礼见过。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许太太李氏笑着让许登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家里就三弟读的书多,识的礼数也多,自然是不能随便的。”许登福笑到。
“大哥说的是,三弟将来可是要位列朝班的,那礼数才叫繁琐。”许登禄也附和到。
两位兄长的话中难免有揶揄的意味,许登科只是憨笑到:“二位兄长快别拿舍弟取笑。”说完便又看向父亲问到:“不知父亲让儿子过堂来有什么事?”
“你从前只不愿意捐官,为父便想着给你在国子监捐个监生,让你在里面读书熏陶,你意下如何?”
许进宝表面是在询问意见,实则是先斩后奏,并无多少商量的余地,许登科也知道自己的坏名声已经在家塾先生中传开来,怕是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也不好再忤逆父亲的好意,因笑到:“父亲拿主意便是了。”
“你答应就好。”许进宝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到:“在此之前,有几件事为父还是有必要先嘱咐你的。”
许登科已经猜到了父亲让自己过堂来要说什么事,只是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要嘱托的。
“父亲请讲。”许登科恭敬到。
“一则,你既是捐的监生,不必同别人提起,二则在里面读书不必自惭形秽,毕竟里面的人学识都很不错,此次给你捐的这个监生,除了名头好听点,你也好近朱者赤,多积攒积攒些人脉,也不必整天闷在家里。”许进宝说到。
许登科本来对捐生一事心中不大爽快,但父亲的这一番苦心却又让他很感动,这不爽快因而减少了许多,应了声是。
“是啊,这好好的人一直呆在家里怕是也会闷坏的。”许登福点头称是。“这还是其次,就算三弟在家里呆得住,那外头的人也难免要生些闲言碎语来,何况三弟又不是大家闺秀,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是个事。”许登禄也接着附和到。
“你父亲和两位哥哥都说得没错,你可要好好记住才是。”李氏说着说着又不免伤感起来,“科儿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我这个做娘的身边,一时要让他到那边去我还真是舍不得。”
想想大儿子和二儿经常不在身边,一年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就只剩三儿子能常见到,但是她也清楚自己的不舍只会被看作是妇人之仁,如今也只好放手了。
“母亲,您不必忧心,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许登科赶忙宽慰到。
“还有童儿呢,童儿一定会尽心照顾好三少爷的。”侍墨帮声到。
好在国子监允许监生带书童,这样一来登科至于初到那陌生的地方没个心腹,侍墨是登科身边多年的书童了,李氏自然放心,但口头上还是嘱咐侍墨一定要说到做到,如果三少爷要是有什么磕着碰着或者受了委屈,就第一个拿他是问。
一家人又接着说了一些家长里短便各自散了,这两个儿子刚从外头回来还没见自己的妻儿,做父母的没得不留心眼,许登科便也告辞仍旧回书房去。
夜已深,巷外传来打更的声音,许登科却没有睡意,心中颇为烦闷,谁难以入眠,却也打不起兴趣来做其他的事情,便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出神。
侍墨手里拿着烛台轻手轻脚地走近卧房来,见少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他已经睡熟,便拿下灯罩想要把里面的烛火吹灭,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少爷幽幽的唤自己的声音,着实把侍墨给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说到:“原来少爷还醒着,唤童儿何事?”
侍墨又重新盖上灯罩走近了许登科的床边问着等候差遣。
“我们明天出城去吧,想想我已经好久没有去郊外了,如今暑气已渐消散,出去舒缓舒缓心情也是好的。”许登科转过头来对着侍墨说到。
“少爷既想去,童儿明日让人备下车马便是了。现在夜已深,少爷还是快些歇息吧,童儿要去吹灯了,若是让太太发现这么晚了少爷的卧房还亮着灯怕是要责怪童儿了。”
见许登科闭眼点头,侍墨便再一次拿下灯罩吹灭了烛光,又拿上照明的烛台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回去安睡了,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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