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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处之,咄咄逼人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对于登科所说之事苏正居倒不觉得奇怪,只是好奇他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
许登科从苏正居听到此事后的反应中还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认为这是他自己过于敏感谨慎而不免捕风捉影,毕竟前一段时间他确实如此,因而严肃地说到:“正居,这次我是说真的。”
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许登科便把国子监放假这段时间的发生的相关事件据实相告。此事若不是郑尚书出面,怕是郑国泰已经把兰芳斋闹了个天翻地覆。
苏正居捡重点听了,笑到:“既然郑国泰背后的靠山尚书大人已经出面调解,事情不是已经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还有什么可忧心的,看你这急急忙忙地赶来,连口水都没怎么喝又说了这么会儿话,快喝杯水歇息歇息。”苏正居说着便倒了水递给许登科。
许登科接过水来喝了一口定了定心,因为这段时间自己被限制在家里不得自由活动,不知道外面特别是兰芳斋会发生什么事情,早间回来的路上心一直悬着,不知道郑尚书会不会信守诺言,好在刚才进到兰芳斋的时候风平浪静,苏正居也正悠闲地和友人闲谈,想必梅芳斋并没有发生自己担忧的事情,郑尚书果然没有袒护他的孙子。
虽说如此,许登科仍旧忧心忡忡地说到:“虽说如此,只怕以后要同郑国泰同屋相处怕是更难了。”
“郑国泰素日里就没有怎么理会我们,怕是在梅芳斋中一只蚊子引起的动静都要比我们大。”苏正居调侃到,也许所有的担心都只是把自己想得太过的重要,但世间的事也没有绝对化,苏正居又说到:“即使郑国泰从此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显然尚书府嫡孙公子这个名号已经不能起作用,再者,对于一个时刻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的人比起城府深的人来说要容易应付得多。”
苏正居的分析精辟入理,许登科不能不为之折服,待在许宅的这几天到这一番话的终结这段期间内心的不安就像是退了潮一般从自己的内心渐渐消散。
这天两个人正在苏正居房中说话,只见侍墨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打断到:“郑国泰回来了,正往这边过来。”
看来该来的还是终究会来,不过有了刚才苏正居那番筹谋,许登科显然镇定了许多,侍墨也察觉出自家少爷的变化,以为他已经和苏相公商量好了对策,便默默地站到了许登科的身后。
侍墨的话刚说完不久,只见郑国泰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不出所料的愠气。
苏正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问到:“国泰兄走得这般匆忙,可是有什么要事相谈?”
“真没看出来你们两个倒挺能装的,只能怪我之前没有早早地看出来。”郑国泰插着手,很是轻蔑地说到,脸上的愠色却是渐渐地散去没有发作。
“我和登科二人皆非变色龙,也不懂幻术,如何能装?”苏正居看了看许登科说到,许登科便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侍墨虽不知二人的计策是什么,不过他还是相信苏正居有办法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郑国泰今天似乎也很是反常,难道真如正居所说的没了爷爷这座大的靠山便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就像是老鹰没有了羽翼一般,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耐住性子问到:“那好,我也不同你们打哑谜了,我且问你们,当日国子监报到,同我坐的马车抢道而且出言反讽之人,是不是就是你们?”
“那天确实有人同我们抢道,而且最先出言不逊,一个不知道尊重别人的人又怎想着得到别人的尊重。”苏正居回答到。
郑国泰听了这话大为恼火,额头的青筋暴涨,终于没能忍耐得住,拍案而起到:“你可知道你在同谁说话?”
“想必此事郑尚书已经有了公断,你妄想用郑尚书来压人。”一直沉默的许登科终于鼓起勇气反击郑国泰咄咄逼人之态。
郑国泰听了这话一下子没了气焰,不过这并非妥协或是意外,因为他早就料到二人会搬出这件事来,冷笑一声到:“先前我根本就不屑于了解你们,不过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对于你们的底细我就了解清楚,一个是小地方来的南蛮子,一个是商人用几个臭钱给捐的监生,对付你们根本就不需要用我尚书府的名号,那简直是一种玷污。”
连一向脾性最好,最能忍耐的许登科听了这话都难免要动气,奈何事实又是如此,这也是他到现在还不能解开的心结,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是面如土色,身体僵在了座位,像是置身于寒地一般,苏正居听惯了这样的恶言恶语早已不在乎,拍了拍许登科的肩膀给予安慰,对着因为扳回一局而沾沾自喜的郑国泰问到:“既不用尚书府的名号,难不成你还想着讲理?”
“既然你们认为此事是我占着爷爷的威望,那我就暂且不说此事而说另外一件事。”郑国泰顿了顿说到,“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可以先跟你们提提条件,如果你们识相,本公子也不是会把事做绝之人。”
“什么条件?”苏正居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再和郑国泰有过多的纠缠,问到。
“很简单。”见许登科已经如同被套住牛鼻没有反击之力,桀骜不驯的苏正居已然有妥协之势,郑国泰自认为事情的主动权已经转移到自己的手上,于是下最后通牒到:“识相的话就乖乖地离开国子监,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
“你……”许登科觉得郑国泰未免欺人太甚,脸色更加难看了。
侍墨的心态也早已从刚才的自信变得隐忧,眼下分明是郑国泰占了上风,少爷显然气得不轻,苏相公也也没有了招架之力。
苏正居想着郑国泰所说的另一件事未免只是唬人的噱头,不管怎样这件事都是因自己而起,决不能牵连到许登科,因为退一步说到:“那日反讽是我一人所为,与登科无关,若是我离开国子监能平息此事,并无不可。”
“正居!”许登科紧紧地抓住苏正居的手。
“本无不可,奈何他刚才太过嚣张,竟想拿我爷爷来压制我,何况我看二位情深义重,怕是分开不得,君子有成人之美,又怎能拆散二位。”郑国泰阴阳怪气地说到,像是在看一对苦命鸳鸯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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