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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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养了几天之后,不仅仅是身体好了,就连性格也是活泼了很多,在没有人藏食物,大概是明白,现在的食物,再不像原来,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京城的人过来的很快,虽然这边的天气不好,许荛派出去的人还是带着一队人马,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人员到齐,后面就是培训。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不仅仅是许栀很重视,就连许荛陈兆慈甚至是许柏都很重视,许柏甚至已经跟这些孩子非常熟悉,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比较有共同语言,许柏呢,又是个很喜欢跟人交流的性子,这些孩子里面,许柏跟林昉的关系最是紧密。
许柏跟林昉交流了几次之后,回家跟许荛说,林昉实在是油菜花,这样的人,不参加科举,真的是浪费了人才,说的多了,就连吴慕岳都对林昉起了几分兴趣。
请了教导学习文化课的先生,又请了做点心的师傅,至于许棣跟许栀说起来的蛋糕面包,碍于现在很多东西不凑手,只能许棣 给许栀写了一个大体的制作方法,许栀请了师傅来帮着一起研究。
许柏是个爱钻研的,既然是烤面包烤蛋糕,那就得用到烤箱,许柏不顾天气寒冷,带着几个下人在厨房的角落用青砖红泥垒了一个出来,至于烤制的效果,还得看后面具体的做的时候,许柏跟许栀说好了,到时候他会帮着再把烤箱改一改,总得改的既好用,烤箱制作起来还不麻烦。
其实要按着许柏的想法,他想做一些铁质的,不过现在盐铁归朝廷统一调配,想要用铁来做一些家用的东西,不是很方便,许柏考虑了很久,才放弃用 铁制,改为用砖泥来造。
有了学习的机会,这些十多岁的孩子如饥似渴的跟着先生学习,都是一些吃过苦的孩子,知道现在好好的学习,把本事学好了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吴慕岳见到林昉之后,考虑了好些日子,跟许荛仔细的交流过,决定让林昉好好读书,日后考取功名。
林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际遇。林昉的父亲,止步于秀才,后面靠着林父开办的学堂,收取学生的束脩,得以养家糊口。
林父自知自己的学识,把希望放到林昉的身上,林昉聪明伶俐,小小的年纪就显露出极高的天份,林父惊喜之余,三岁就给林昉开蒙,一直带着林昉读书识字,林父去世之时,林昉已经熟读四书五经,只是林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没有让林昉去考童生。
林昉父母双亡之后,流落慈幼院,慈幼院的生活艰苦,林昉已经顾不上别的,只希望能够在慈幼院活下去,谁知道竟然被许知府家的姑娘挑中了。
林昉已经下定决心,想要好好的学本事,已报许栀的知遇之恩,谁知道现在竟然又有一个天大的好事等着自己。
林昉犹豫了,他心里明白,读书科举,对自己来讲,是一条光明大道,也是实现父亲对自己的期望,但是林昉已经给许栀讲过,一定好好的帮着许栀做好事情,帮着许栀挣钱。
林昉的犹豫,许栀自然是看在心里,过了两天,林昉就来找许栀。
林昉一脸的羞愧,说:“夫人,我想我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了。”
许栀自然是明白林昉这句话的意思,赶紧说:“林昉,你既然有这个能力,那就去做更能够发挥你能力的事情,你跟着我做事,仅仅是能够帮助一些人,但是如果日后你能够为官一方呢?到那个时候,你能够帮助多少人?”
林昉听了许栀的话,顾不得规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栀。
许栀笑了笑,说:“我四岁的时候,就随着我的父母,从京城去了河西,我的父亲,那个时候是河西的县令,在我父亲的治下,河西县城一天比一天好,河西的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就算是后来,北狄人借了大燕的道从后面袭击河西,我的父亲也是带着我们全家,跟卫将军一起,把北狄人赶了出去,林昉,那一战,河西县成全毁了,但是我父亲又带着河西的老百姓,在原来河西县城的旧址上,建了一座崭新的河西县城。”
林昉自然是听说过当年河西的故事,但是听别人讲,跟听许栀这个亲历者来讲,感受是不一样的。
许栀看林昉听的仔细,很认真的说:“林昉,我父亲跟我大哥一直说一句话,这句话是这样讲的,郡县治则天下安,县城强则国家富,我父亲是个很务实的人,他向来是做的多说的少,在甘州也是一样,把甘州府治理的井井有条,林昉,我跟你讲这些的目的,是想要告诉你,你好好读书,好好的科举,日后为官做宰了,要想着为老百姓做事情,多做一些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会帮助更多的人,比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意义更加深远。”
林昉听了许栀的话,行了礼之后,沉默的去了自己住的院子里。
人面对人生的十字路口的时候,总是会想很多很多的事情,林昉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的选择,对于他,甚至是他的家族来讲,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选择跟着许栀,他很快就能够成为许栀的左膀右臂,帮着自己的恩人做好了事情,回报恩人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如果选择跟着吴慕岳读书,苦读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能够参加会试,通过会试了,就算是接着选了官,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做到自己心里期望的地步。
林昉坐在院子的台阶前,因为院子里的人多了,许栀索性就把隔壁的院子一并租下来,一处院落作为住宿的地方,另外一处院落则简单的收拾过之后,作为教学的课堂,不仅仅是这二十来个十多岁的孩子需要学习,那从京城过来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是要经过培训。
这个时间,正是上课的时间,院子里没有什么人,远远的听到厨房那边传过来做饭的大娘说笑的声音。
林昉闭上眼睛,已经是凛冬时节,辽东的冬天,不刮风的时候干冷的紧,林昉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想到自己的家还有的时候,娘亲也是这样在厨房里面,做了好吃的就会喊自己过去尝一口。
家为什么会没有了?林昉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最近他才想明白,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国家还不够强大,如果这个国家够强大了,那些外族不敢来犯,就会有很多很多的人家不会发生像自己家这样的惨剧。
前面几年,每日里都要担心会不会饿肚子,林昉虽然曾经想过这样的问题,但是碍于周围的环境,还有接触的人,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深的去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这个问题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自己的跟前,林昉开始慢慢的考虑,考虑过之后,他发现,跟着许栀,或许能够让很多很多像自己的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如果自己刻苦攻读,好好读书,日后科举取士,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或许会有很多很多的人能够避免像自己这般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下午,十多岁的小小少年,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随着时间,这颗种子慢慢的生根发芽,慢慢的长成参天大树,待到这个少年成长到足够的强大,真的做到了自己今日所想的时候,林昉就会想起这个需要自己抉择的时候,会想起这个下午。
吴慕岳也不是随便一个孩子就能够收入门墙悉心教导。
既然现在一家子都被绑在了萧垣这条船上,那么就得需要做各种各样完全的准备,人才的储备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不仅仅是要拉拢已经有势力的人,更要培养一些得用的人才,日后作为萧垣的左膀右臂,萧垣日后面对的是要怎么样治理这个国家,怎么样让这个国家更加的强大,如何才能让这个国家的黎民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想要做好这些事情,身边有足够的能够帮着做好事情的人是至关重要的。
林昉想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跟许栀说过之后,许栀就派人把林昉送到了许家的院子。
对于林昉的安排,许荛跟吴慕岳的想法是,把林昉送到南方的学堂去念书,最起码不能让林昉在许家,许家现在简在帝心,烈火烹油,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鸡蛋不能够放在一个篮子里面,这个道理,许荛i还是很明白的。
林昉是个有才华,心性坚韧的孩子,许荛相信,这样的孩子,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牢牢地抓在手里。
吴慕岳跟许荛在前院的书房,林昉到了之后,许荛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昉有些疑惑,许荛看林昉的表情,知道他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解释道:“孩子,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我们许家,是纯臣,效忠的是圣上,现在京城风起云涌,几位皇子各自为政,那些想要从龙之功的人,恨不能把我们这样的人家连根拔起,林昉,这样的情形之下,把你送走,不让别人察觉我们之间的联系,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日后你能够成为我们的一张底牌。”
林昉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想了想,说道:“许大人,我一个北方人,被送到南方的书院读书, 有心人总是能够察觉其中的不妥之处的。”
许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们已经替你想过,吴先生南方的书院虽然已经转手他人,但是书院里面有一位辽东的举子,姓赵,跟你是老乡,我查过,跟你父亲是同一批考中秀才的,赵先生为人端方仗义,你带着吴先生的信去投靠与他,他一定会厚待于你。”
林昉没想到许荛竟然替自己想到这里,站起来对着许荛深深的行了一礼,许荛赶紧扶着他站好了,说:“孩子,一个人,只要是不坠了自己的志气,坚持自己所想,为了自己的想法付出努力,总是能够有所收获。”
林昉仔细的记下许荛对自己说的话,这些话,林昉曾经听自己的父亲跟自己说起过,林昉现在觉得,这位许大人,真的是把自己当作他的子侄看待,林昉暗下决心,一定好好的读书,日后学有所成,好好做事情,以报今日许大人还有吴先生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许荛的动作很快,林昉答应下来之后,第二日就安排了两个人,带着吴慕岳的亲笔信,把林昉送到了南方的书院。
那家书院就是吴慕岳开办的,他因为要做陈玉园的老师,把书院交给了别人打理,吴慕岳在书院待了这么些年,书院的日常运营已经形成了规距,就算是他不在,书院也能够正常运转,所以,把林昉送到书院去,吴慕岳还是很放心的。
林昉送走了之后,吴慕岳对许荛说:“阿荛,我想,现在是不是挑选一些有天赋的孩子,悉心教导,成才之后为阿园所用呢?”
许荛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舅舅,这件事情适可而止,毕竟,阿园现在并不是明面上的皇子,咱们既要防着2京城几位皇子,更要防备圣上的戒备之心,圣上既然把阿园交给咱们,自然是放心咱们能够让阿园成才,圣上对于阿园的安排,自然是有圣上的道理,咱们过多的干涉,反为不美。”
吴慕岳听了,细想之后,觉得许荛说的很是在理,也就放开了这件事情,转过头去带着陈玉园跟许柏去了下面的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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