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久久是真的开心

这也很是个问题，现下虽不晓得吴氏到底是为着什么要自尽，可纠其原因怕是同朱家脱不了干系。

        一个人绝望了，心里存了死志，别说一回没死成，便是死上十回，也是要死的。

        苏锦言倒不同情这种不拿生命当回事的，就是有些心疼久久。

        朱老爷子才死了多久，若是吴氏也跟着去了……还是自尽而亡，小久久得多伤心。

        本就是个心里有伤痕的孩子，若是伤上加伤，怕是这一辈子都抚平不了。

        可怎么打算，这会子也不好说，苏锦言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想得会子这才道：“等她醒了再说吧。”

        秦子衡应得一声，便也不多问。

        吴氏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天亮了，苏锦言守了一夜，见她转醒，顿时瞌睡也散了。

        柔声问道：“可好些没？”

        吴氏一双眸子盯着房梁，听得声儿这才侧过来，见是苏锦言，顿时眼眶中便含了泪，咽哽出声：“对不住，本不想拖累你们的。”

        她声音沙哑，很是难听，显然喉咙也伤得厉害。

        明明跟张氏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却硬生生的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苏锦言这会子才对吴氏生起几分同情之心来，给她掖了掖被角道：“多大点事，有什么挨不过去的，非要走绝路呢？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了久久想想才是。”

        吴氏闭上眼眸，一时间无话可说，泪水却是顺着眼角不住的落到枕头上。

        苏锦言叹得一回，别的也不多说，只去灶房准备将温着的粥水同药都端进来。

        这边客房一有动静，那头秦子衡跟小久久也都起了身。

        天边才将将翻起鱼肚白，小久久穿好了衣裳，裹了鞋便往吴氏这头来。

        人还未进屋，便先喊得一声：“奶奶。”

        吴氏睁开眼儿，就见小久久的身影奔了进来，顿时才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

        秦子衡行至门口，见苏锦言不在，便折去灶房，接了苏锦言的手头上的事儿：“我来吧，你一晚上都没睡，赶紧去歇会子。”

        苏锦言倒也跟着打了一晚上的瞌睡，只睡不好，整个人头重脚轻的，这会子也不客气，应得一声便回屋躺着去了。

        吴氏没死成，可心里的死志却没散，秦子衡端了吃食同药进去，她也不愿意吃。

        还是久久哭了一回，小手儿捧着碗一口一口喂给吴氏，她这才咽下去的。

        苏锦言睡了一会子，再起身的时候便精神多了，晓得吴氏是这么个心态，又是气又是可怜。

        吉祥居还有好些事儿要忙，家里又多了个病人，怎样也要人看着。

        所以，苏锦言便叫秦子衡去梨花村把苏如意接了过来，让她在家照顾吴氏同小久久。

        大顺娘跟王婶子收了粽子叶，又带了好几个老实肯干的往吉祥居后厨去包粽子。

        几个妇道人家围在一块说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可手上的活计一点都不落。

        等百味斋的马车过来拉货的时候，五千个粽子全部都弄好了。

        钟氏这几天也在铺子里头帮忙，待百味斋的粽子拉走，她这才得了空隙拉着苏锦言问：“朱家那大嫂子是怎么回事？”

        早上秦子衡往苏家去接苏如意的时候，她便问了一句，秦子衡也简短的说了一下。

        女儿好心救了个人，钟氏也怕她处理不当叫人说闲话，这才想着问一问。

        苏锦言忙着手头上的事儿，闻言两条眉头都蹙到一起了，就同钟氏道：“朱家那边也不晓得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我跟相公救了她，觉得她也还不大想活。这要是送回朱家去，少不得还要死第二回第三回。”

        想着这事儿，苏锦言也有些烦躁：“但是不送回去又怎么办？人都救了，总不能眼睁睁的再看着她去死吧。”

        钟氏见她想的明白，便点点头道：“反正这会子在家里头住着，先看看再说。”

        这从鬼门关里救回来，总要养上几日伤的，这人是好是歹也瞧得出来。

        当下也只能先看看再说了。

        苏锦言还一堆的事儿没做，也不同钟氏多说，自去忙她的。

        早上百味斋才拉了五千个粽子过去，到了下午收铺前，便又差了东水县的掌柜送来定钱，签了契书，让明儿准备七千个。

        苏锦言同秦子衡把铺子里的材料补齐，回到半坡村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透了。

        隔着老远倒是能瞧见自家院里亮着灯，待进得院子里，便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苏锦言才跳下车，吴氏便拉着小久久举着灯过来：“秦小哥，苏娘子，你们回来了。”

        声音还同早上那时一样沙哑难听。

        小久久见着苏锦言也很高兴，一把就扑过来，奶声奶气的喊：“娘，晚饭都做好了，等你跟爹吃饭呢。”

        苏锦言应得一声，伸手就将小久久抱起来，一眼便瞧出吴氏的不自在，便是站在那儿都觉得手足无措，便道：“大娘，你身子不好多歇会子，怎么还起身了。”

        吴氏面露尴尬之色，解释道：“我，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闲不住。”

        “何止是闲不住。”苏如意也跟着钻进牲畜棚里，就笑：“吴伯娘简直是太勤快了，我才带久久睡个午觉的功夫，她便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回，闹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苏锦言侧眸看得吴氏一回，就见吴氏更是不晓得手脚往哪儿放了，连连道：“没多大事儿，左右在家里也是做惯了的。”

        秦子衡把车厢卸下来，又把马儿拴好，喂上草料，见她们都在牲畜棚里站着不出去，便问：“如意，能吃饭了吗？”

        苏如意忙道：“能了，就等你们回来呢。”说着便转身先出去，口中又道：“今儿的饭菜可不是我做的，都是朱伯娘整治的，我连烧个火她都不让我干。”

        吴氏便又摆手一回，说这些个不过都是举手之劳。

        苏锦言抱着小久久跟在后头，也不过笑笑，并没接话。

        一连三四天，吴氏都是如此，苏锦言也没瞧出个好歹来，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小久久是真的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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