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其罪当诛

燕王妃没想到嫂子如此厚颜，心中有了火气，神色也越发冷淡，直接改了称呼。

        "贺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笑珠去京城乃是独居，从始至终连怀清的面都没见到，何来的名声损毁？且夫人既早知女子闺誉为重，何以当初要让她一个人千里迢迢去京城？如今竟又怪到怀清的头上，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再是心疼侄女儿，她还是一个母亲，当然得站在亲儿子这边。

        贺笑珠已经开始啜泣。

        贺夫人未料她如此决绝，语气也有些冲，"珠儿也是王妃看着长大的，这些年虽然咱们做长辈的都没说，但心里都清楚，她原是该嫁给世子的。只是未料世子去京城一趟，平白多了一桩婚约，生生断了珠儿与世子的姻缘。如今珠儿名声已毁，王妃还时候这样的话，岂非要我珠儿去死？"

        贺笑珠哭得更大声了。

        燕王妃心软，见她哭确实不好受，可贺夫人如此强硬，她心里也不痛快。

        "笑珠是我侄女儿，我自小拿她当亲女儿一样疼，但她与怀清没有夫妻的缘分，又何必强求？怀清自己求的赐婚，这才是天定的姻缘。当初你们夫妻要送笑珠去京城，我就不赞成，可你们非要一意孤行，如今累得她清誉有损，也是你们夫妻作孽，与我何干？"

        不等贺夫人说话，她又继续道："先是笑真，后是笑珠。嫂嫂，做人不能太贪。笑真已经被你们踢出族谱了，笑珠是你的亲女儿，难道你当初就没为她的后半生想过么？她不该在我面前哭，该哭你为何没给她一条阳关道，为何把她推入火坑。"

        燕王妃从来都是个柔善之人，给人感觉很好拿捏，大半辈子也没强硬过几回。今日却难得强势，最后一句更是诛心。贺夫人震惊之余更是惊怒，冲口道："王妃这是什么话？珠儿是我的女儿，我自是心疼她，才为她打算。她原本有大好前程，可那叶家女不知廉耻横插一脚，害我女儿--"

        "叶家女？"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贺夫人说的可是本宫？"

        屋内几人同时看过去，却见叶飞鸾披着一身大红裘衣缓缓走进来。左右是她的贴身丫鬟子佩子矜，后头还跟着两个嬷嬷四个丫鬟，正是宫里赐的那几位。她如此大排场，外头守着的丫鬟竟未通报。

        贺夫人一见她便脸色微变，起身行礼。

        "妾身见过世子妃。"

        贺笑珠虽心中恨极，却也不得不忍，跟着母亲一起屈膝。

        叶飞鸾压根儿不理会母女俩，进来后先给婆母请安。燕王妃见她如此大张旗鼓，愣了下，然后和颜悦色的让她坐下，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今日得以闲暇，原是想过来陪母亲说说话的，谁料在外头就听见有人颐指气使大放厥词，竟全无尊卑礼数。心中惊疑，何人敢如此大胆。就多听了几句，不成想却是因我而起。未曾禀报便私自闯入，还望母亲见谅。"

        燕王妃自是不会怪罪于她，方才贺夫人说那话，也确实过分。

        "本是一些小事，不值得打扰你。眼下你既来了，听一听也好。"

        她这婆母还没耳根子软到一味偏帮娘家，很好。

        叶飞鸾得了准话，心里就有底了。

        她转过脸来，看向还拘着礼的贺夫人母女，微笑道："方才听贺夫人的意思，似乎对皇上怨念颇大。"

        贺夫人本就恨她夺了女儿的世子妃之位，一听这话直接站了起来，"世子妃何出此言？您纵然身份尊贵，也不得红口白牙污蔑妾身--"

        "放肆！"

        子矜得了主子暗示，低喝一声，"公主未叫你起身，你何以敢僭越？贺夫人在自家府邸说一不二，可是将王府也当做自家内宅了？由得你如此指手画脚？简直不成体统，也难怪会说出那般不分尊卑的话来。"

        贺夫人未料一个丫鬟也敢如此颐指气使，心头火起，偏生叶飞鸾拿身份压她。燕王妃也没有给她解围的意思，她心中又恨又气，尚未来得及想出应对之法，子矜又继续道："陛下赐婚，乃是无尚殊荣，你却口吐恶言，蛮横无状，乃是对公主，对陛下大不敬。"

        叶飞鸾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了，"越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知昔日皇后娘娘如何处置犯上不敬之人？"

        越嬷嬷躬身一礼，一板一眼道："犯上不敬，藐视圣上，其罪当诛！"

        贺夫人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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