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新旧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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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周悦踏进教室,早起的疲倦刚从惊醒的紧张感里释放出来,又被早读铃声的响起固定在脑海里打转,不上不下。她不紧不慢地翻开语文书,朗读着课文。漫不经心,没记下多少。忽然,郭昕立从周悦课桌前跑过,顺道留下一句:“蔡老师下学期就不教我们了,以后就没人帮你了。”
周悦看着郭昕立得意洋洋的神情,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世上竟有这种恶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对纠正她错误的老师心怀怨恨,更是将这一切归咎于受害者身上。但她也足够可悲,无法正视自己的恶毒,处心积虑地想要报复揭露她真面目的人,却被林燕利用得彻底。
早读课后,“墙头草”吕具鸣走到久未“光顾”的郭昕立座位前,以讨好的口吻说:“郭昕立,真的吗?你怎么知道蔡老师不教了啊?”
郭昕立斜眼看向周悦,忿忿不平地对着吕具鸣说:“因为蔡老师是不能教高年级的,所以她教完三年级就要回去重新带一年级了。”
顷刻间,这个话题成了教室里的头条新闻。有人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谁会是下学期的语文老师,有人窃窃私语着郭昕立举手投足间的嚣张气焰,有人七嘴八舌着周悦日后的处境。
那日放学后,周悦问蔡老师:“蔡老师,你下学期就不教我们了吗?”
蔡老师看了眼周悦,随即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郭昕立今天早上就在班里传开了,我怀疑是那个老师告诉她的。她还和我说,以后就没人帮我了。”周悦的语气中有些不舍、有些委屈。
“我要走了,你高兴吗?”蔡老师问。
周悦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怎么会高兴呢?一直以来,蔡老师都在带给周悦温暖,即使周悦忍无可忍为了反击做出了许多荒唐事,蔡老师也始终站在周悦这边。蔡老师知道周悦的难处、理解周悦的敏感,也因长久相处而对周悦有了不同于普通学生的情感。想到这里,周悦此刻的内心不仅有沮丧,更有懊悔。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不要再和她们对着干了。”蔡老师轻声说。
“那我难道就任她们欺负吗?本来就是她们先欺负我的。”周悦委屈又气愤。
“你不和她们对着干了,她们就没理由欺负你了。”蔡老师的语气依旧温柔。
“我本来也没和她们对着干啊,是她们先没事找事。我又不像蔡老师,可以在她们欺负我的时候走掉,我一直在那个班级里啊。”周悦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这些事,肚子里全是无人理解的委屈。
回到家后,周悦哭着对妈妈说:“妈妈,蔡老师下学期就不教我们了,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妈妈笑着说,“你再喜欢蔡老师,蔡老师也不可能教你一辈子啊。”
一直以来,那些周悦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妈妈或许略知一二,却没有真正触碰到事件的核心。所以,周悦母亲虽然知道蔡老师对周悦好,却不知道蔡老师对周悦意味着什么,更不明白周悦此刻的心情。
周悦家里有一张黑色的大方桌子,以往周悦都在这里写作业、画画、捏橡皮泥。现在,她从自己的小橱柜里翻找出了一叠彩色卡纸,在这张大方桌子上涂涂画画、裁裁剪剪。最终,她做出了一张贺卡,上面是简简单单的图案,用彩笔填充了颜色,又用黑色签字笔写上了祝福语,方方正正的楷体字仿佛给贺卡打上了小学生专有烙印。虽然它并不如文具店里售卖的卡片精美,更不会像那个年代的生日贺卡一样打开就会唱歌,但这是周悦自己做的,她觉得这样更能体现出自己的心意。
那晚,周悦将贺卡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书包,临睡前特意把书包搁置在了床头柜上。躺在自己小床上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书包,整理今天一天的时间,每一个节点都有不同情节,情绪随着心境此起彼伏。到最后睡前,她脑海里只浮现出了蔡老师温柔可亲的形象,她应该是笑着的。如果每天都能笑着入睡,多好。
第二天语文课前,周悦将自己做好的贺卡递给蔡老师,说:“蔡老师,这是我自己做的贺卡,我想送给你。”
蔡老师接过周悦的贺卡,夹进了自己的语文教辅中,没有说话,眼底却似充满了温柔的水,和周悦初次见她时别无二致。
蔡老师总是在下课铃声响起后便结束了课堂教学。不拖堂是她的习惯,更是她能力的体现。她总是能恰如其分地教授完一节课的内容,在有限的时间里将课程讲解得生动形象,无需多余的时间相辅助。今天也不例外。下课铃一响起,蔡老师便有力地说出“下课”二字。
伴随着全班异口同声的“老师再见”,蔡老师走到周悦座位前,还未开口,周悦已缓缓喊出“蔡老师”三个字,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蔡老师轻声说。
周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送着蔡老师离开了教室。
这一幕,让郭昕立嫉妒,让郭水汝悲愤,让庄雅柔诧异。
那个学期剩下的时光,仍旧被林燕的持续性挑衅、郭昕立的倚强凌弱、周悦的不寻常反击、蔡老师的无可奈何充溢着,直到烈日灼烧开空气、热浪扭曲视线,2005年燥热的7月如期而至。告别三年级下册本是情节使然,但告别蔡老师却是周悦做足了准备仍难以接受的事实。
新学期报到那天,一位年纪稍长的女人统管着四年级3班的一切事由。那便是新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了,干活利索,看起来并不友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告诉众人她应该有40多岁了。
母亲笑着告诉周悦:“黄老师是外婆家的邻居。”
周悦点点头,却将黄老师的一板一眼尽收眼底。在听到周悦母亲的话时,黄老师的面部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正式开学那天,黄老师踩着高跟鞋进入教室。高跟鞋打击地板的声音急促而响亮,但不如林燕所特有的高跟鞋声响刺耳。按道理,开学第一天班级里会举行班干部竞选班会,虽说最终拍板权在班主任手里,但这个流程是专属于小学生的仪式感。但黄老师并没有召开班会,而是直接将一张班干部名单贴在了班级宣传栏上,不置可否,随即快速进入了开学第一课。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涌至宣传栏前,争先恐后地看着班干部名单——班长:郭昕立,学习委员:郭水汝,纪律委员:吕具鸣,劳动委员:庄雅柔,文艺委员:谢婷婷。
意料之中,周悦没有在班干部名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情理之外,她在小组长名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燕就像在这个班里安装了摄像头一样,总是掐着时间点出现。这次,她也不早不晚地出现在讲台上,斜眼看向周悦,并以嚣张的语气驱散了围在宣传栏前的一众人。
周悦随即扫视了郭昕立、吕具鸣、谢婷婷、郭水汝、庄雅柔等人,她们的表情或得意,或窃喜,或强装镇定,或骄横跋扈。那一刻,周悦已猜出了大概——想必黄老师早已被林燕蛊惑了。林燕就是这么卑鄙,只要能让周悦孤立无援,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对的是周悦,她也要帮着错的一方。哪怕与周悦不合的人各自有各自的帮派,她也要善待那些不同的“团队”。哪怕她知道与自己为伍的人各怀鬼胎,她也视而不见。而如今,来了一个对前事毫不知情的新老师,那么她更要抓住这个机会,哪怕歪曲事实、颠倒黑白,也要将这个新老师拉进自己的阵营。
其实,从始至终,林燕都是这个班级里的搅屎棍,不怀好意地拉拢着尚不谙世事的小学生们,指鹿为马地怂恿着并不了解全貌的老师们,不仅将这个班级搞得乌烟瘴气,还将自己的心理疾病发挥得淋漓尽致,更是以一己之力培养出了一个又一个心理有着或多或少扭曲的未成年儿童。害人又害己,但她并无自知之明,甚至坚信着自己的“正确与正义”。
那时候,周悦不知道林燕的行为应该冠以何名,她只知道林燕是疯子,林燕不正常,林燕才是拉帮结派的带头人,林燕根本不配做老师!
新学期的前几个星期,周悦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黄老师的恶意,也目睹了郭昕立乖嘴蜜舌地去讨好黄老师的场景,更领会了庄雅柔静坐在位置上的笑里藏刀。周悦心想,她们都不简单,以郭昕立为首的小帮派善于以张扬的方式趋炎附势,以庄雅柔为头的小团体善于以隐晦的手段借刀杀人。
林燕满意着现状,却未曾将黄老师处事多年的经验智慧计算在内。很快,黄老师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尤其是在面对郭昕立的奴颜婢膝时,她觉得郭昕立并不像林燕说的那么好。反倒周悦,总是全神贯注地听着课,课后专心致志地写着自己的作业,交上来的语文作业也是班里最好的。
那日语文课后,黄老师靠近周悦,轻声问:“这段时间,你没事吧。”
周悦没好气地说:“什么没事吧,你说呢?我只是在这听课,你们做什么样的人,关我什么事。”
深深的歉意爬上黄老师的心头,她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林燕站在了教室门口,愤怒的表情令人窒息。于是,黄老师匆匆离开教室,与林燕擦肩而过,没有同她多说什么。
林燕察觉到了黄老师的变化,先前自以为拉拢到“新成员”的得意消失殆尽。翻开数学教材的那一刻,她甚至看着周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郭昕立看到黄老师主动找周悦表达歉意的场面,已开始预想今后自己的日子是否会比蔡老师在班里时更不好过。但她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从未直面过真实的、黑暗的、肮脏的自己。
庄雅柔与郭水汝见此场景,面面相觑。那日下午,她们便在郭水汝外婆的小店里交流着今天的班级新情报,“与会者”还有王静、林燕。在这个逼仄狭小、光线昏暗的“黑店”里,郭水汝母亲总是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林燕自以为是地扮演着为弱者打抱不平的“侠女”,而庄雅柔与王静则是新情报提供者,添油加醋地描述着今天与周悦、郭昕立等人有关的新闻。但实际上,“黑店”里的每一个人心里都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郭水汝休学,去上海治腿。
于是,“黑店风云”停歇了。真不知,该说这一切的主谋是林燕,还是郭水汝母亲。但显而易见的是,自从郭水汝走后,林燕像是失去了最得力的助手,甚至有次竟在放学后主动同周悦说些软话。
四(3)班逐渐变得平静,偶有风吹,倒也没吹起什么大浪来。阳光被灌注温暖的信仰,周悦似乎看到了它朦胧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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