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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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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镇小吃街拐过两条镇就是岑江市第一高中。

        今天周末。

        按理说,回母校探望的人没有老师出来领是不允许进学校的,但原漫把打包出来的糖油糕送给了门卫大爷,再说了两句什么,这事竟然就这么成了。

        雨势逐渐转低,徐以钛跟在原漫斜侧,目光一直锁定在这姑娘身上。

        原漫察觉到,突然开口,“怎么了。”

        徐以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滚烫的笑,“觉得很意外。”

        徐以钛挺不喜欢女生撒娇的,但这姑娘除外。

        她好像知道自己撒一撒娇就能达到那个目的似的,拿捏得很好。

        原漫只瞥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远处,唇角微勾,“这个手段我高三用了很多次。”

        徐以钛笑说,“看得出来,你是个惯犯。”

        他被领着穿过学校的林荫小道,在学校廊道里七拐八弯地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去,徐以钛的伞偶尔遮不到她,她也不在意,雨飘到她的肩头,徐以钛只好尽量使她在自己的伞下。

        原漫跟回了自己家似的,脚下生风,干脆利落,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这姑娘的路该走走,该停停,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从来便是如此。

        终于,七八分钟后,两人横穿了学校操场,到达学校后山。

        学校后山半腰上有一废弃的器材室,而通往学校后山的铁门被锁住了。

        两人站在铁门前,相视一眼。

        淅淅沥沥的小雨坠落,轻砸到后山的植物叶子上,又顺着叶子滑落地面,滴答滴答,混合着泥土的芬芳。

        原漫沉默了片刻,指着那个锁解释说,“以前这里是不落锁的。”

        她往后指了指,“那栋教学楼很多年前就废弃了,一直做美术室和音乐室用。”

        徐以钛目光深了几许,“很久没回来了?”

        原漫带着笑意,“高三后出国了,这是高中后第一次回来。”

        原漫突然觉得,如果不是这次回来,又一时兴起,她也许不会再踏足这个地方。

        她突然看徐以钛一眼,牛头不对马嘴一句,“你身手怎么样?”

        那一刻,徐以钛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勾唇,“还行。”

        她冲他微微一笑,转过身去,三下五除二就翻到了墙上。

        下一秒,原漫便已经翻了过去,站在门的那一边看着他。

        徐以钛讶异于她干脆利落的身上,那动作间隐约还有几分不可置喙的帅气。

        他单手抄着袋,一手撑着伞站在门的那一边,气定神闲又风度翩翩,像是中世纪欧洲养在种满玫瑰和散尾葵的庄园里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让原漫觉得,翻墙这种事实在不适合他。

        他勾唇,“原漫。”

        他这么叫自己,突然给了原漫一种怪异的感觉。

        仿佛两个人认识了很久似的。

        仿佛他天生就应该这么叫她。

        原漫看着他,微微侧了侧脑袋,笑了,“恩?”

        “我发现你是个很叛逆的人。”他说。

        原漫眼睫微掀,问,“比如?”

        徐以钛眸眼略弯,笑意深了几许,“比如翻墙这事。”

        他顿了顿,又开口,“比如明明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那画的,却说不想。”

        再比如,看自己从来不超过三秒。

        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目光为任何一个人停留。

        原漫轻盈地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学他,“徐以钛。”

        “恩。”

        “你还过不过来了。”

        原漫带着笑意的眼睛弯似镰刀,似乎有些无奈,就这么看着他,跟刚刚和门卫阿叔撒娇时的神态有几分神似,让人心里觉得有片羽毛在撩,轻轻痒痒地。

        徐以钛旋即把手里的伞一收,透过铁栏递给她,一个迅速利落的动作翻了过来,翩然落地。

        原漫把伞递给他,随即走在前面带路。

        后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往上走几分钟到半山腰就能看见那座老到墙都掉了皮的旧教学楼,原漫走在前面,走进楼区,看见一楼的两个教室门都落了锁。

        一楼教室的门把和窗台沿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弯腰从窗户往里看,可以看见里头存放了许多闲置的体育器材。

        原漫直起身朝旁边的楼梯走去。

        徐以钛这时才发现二楼也可以上,把伞放在一楼墙根边,跟在她身后。

        二楼往里,径直走到最后一个教室,原漫站住脚步,在门前轻轻往里一推。

        这个教室竟然没落锁。

        身后徐以钛挑眉。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原漫驾轻就熟走进去。

        二楼的教室扑了原木地板,跟普通教室不一样,前后堆满了东西,原漫似乎知道那是什么,走过去掀开教室后一块白布,一堆画板画布映入眼帘。

        徐以钛朝教室里走,踩在经年久月有了裂痕的木地板上。

        教室中央是空阔的,侧边上摆了一张双人沙发,沙发前有个小茶几,徐以钛目光微瞥,看见偌大的教室一角,窗户边上有架旧三角钢琴。

        见他看见那钢琴在思考什么,原漫解释道,“这琴比我年纪还大,少了几个音,没有人弹了。”

        她笑说,“小礼堂有架施坦威,音色倒不错。”

        他一手抄袋,一手掀开盖着的废窗帘,没回头,“你会弹?”

        原漫遗憾,“只会弹小星星,只用一个手指的那种。”

        话音刚落,便听见混重的一声钢琴响。

        钢琴键敲击的那一瞬间,周围天地万物仿佛都被震醒。

        他此时已经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落下。

        此时,斜风骤雨天地间,外头雨势不减稀里哗啦,废弃的旧画室里漂亮修长的手指跳跃,破败的三角钢琴从响起的那一瞬间,好似恢复了勃勃生机。

        在让人烦闷而燥郁的雨击声中,这道声音仿佛将天底万物扯开了一道口子。

        原漫就这么注视着他的侧影。

        年轻的男人孑然一身坐在角落,简单的黑裤黑线衫,身形修长,气质矜贵。

        他几乎是侧对着原漫,手指灵活跃于琴键,他微侧着头,身体随着琴声的起伏轻轻晃动。

        原漫很快听出来他弹的熟悉旋律叫loveyoulikeloveasong。

        这首曲子与他融为一体,原曲节奏轻快,但经他演奏,旋律变得遣倦而浪漫,仿若世间沉寂在这首曲子里,在他信手拈来的曲子上。

        那首曲子仿佛足以让天地万物聚合,身后雨滴暂停在半空中,时间停滞,空气不再流动。

        原漫总觉得徐以钛给人一种温文有礼的感觉,谈吐间分寸得当。

        但这一刻他一个人坐在那,有种矜冷的孤寂,为他平白添了几分神秘和矛盾。

        她站在窗台边目光定定地望着那个气质矜冷的男人,一时不知道,是用耳朵听还是用眼睛看。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徐以钛有所察觉,转过身来看原漫,对上原漫的注视,他短暂地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看自己的目光这么入神。

        不得不承认,徐以钛有着甚是完美的五官,极矜贵的气质,此时眉眼低垂正凝视着原漫,漆黑瞳仁里却盛满了这世间最极致的东西,有些神秘不可测。

        极致、却让人移不开眼。

        学美术的人对于美天然有种特殊嗅觉,对美尊重到了极致大抵都是想要记录下来的,那是原漫自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来自于对美的深切赞赏与创作的渴望。

        外头雨势丝毫不见小,原漫站在窗边。

        她刚刚穿过这雨,额前几绺头发贴着脸颊,水珠倒挂在她睫毛上,雨水在她整张脸留下了些许痕迹。

        原漫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得足以穿透大珠小珠声,“怎么停了?”

        徐以钛似乎对她刚刚黏在自己身上那种有几分近乎迷恋的目光而感到愉悦,笑着说,“钢琴是大学辅修,常常逃课所以很生疏,刚刚弹错了几个音,你还想听么?”

        原漫点头,突然想起那晚初次见他,他身上背着个乐器。

        像是吉他,又像是小提琴包。

        不过看大小大概率是小提琴。

        因为他的气质好像跟小提琴更搭些,让原漫更倾向于那是个小提琴。

        徐以钛起身,一手插口袋,一手轻点在黑白琴键,抬眸看向原漫,哑着声惋惜说,“弹到几个坏的琴键。”

        原漫毫不吝啬道,“你是个天生的音乐家。”

        徐以钛看着她,笑而不语。

        原漫沉默了好些时候,似乎是在酝酿过后才出声,“我有个不情之请。”

        他挑眉,“恩?”

        原漫就站在不远处,她的声音带着真诚而恳切的请求,“有机会的话,可以请你给我当一次模特吗?”

        然后,原漫看见他短暂地怔了一下,而后笑了。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眼仁幽而深,深不见底。

        也就那么一刻,徐以钛眼里那无底的探究的深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温和。他看见了女孩清亮眸色里是毫不避讳的垂涎与贪慕,只是那种贪恋十分坦然,有种仅此而已的感觉。

        徐以钛温和眸色中泛起一丝幽光,注视着原漫,似乎是求证,“你想要我给你当人体模特?”

        他的声音与他此时的眼神一样的温和,却动听得勾人。

        上帝在造人的伊始便是明目张胆的偏着心,给了他音乐天赋的同时也给了一副与皮囊相配的好嗓音,原漫心里想。

        原漫心里有根悬紧了紧,面上却微微一笑,“可以吗?”

        怕他不答应,又补充了一句,“你有什么条件我也可以答应你。”

        徐以钛笑了。原漫极少见过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仿佛拨开了身后的雨雾,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轻笑着,嗓音因为雨天的湿气,带了些哑然的质感,“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这种哑然格外清晰地勾着原漫的心弦。

        听见这话,原漫心下感到些许喜悦,“可以。”

        见她答应得痛快,徐以钛眸子一掠而过的讶异,哑然笑着道,“可我还没说我的条件。”

        “原漫。”他说,“你好像觉得我不会占你便宜。”

        原漫反问,“你会吗?”

        他笑说,“我不知道,不要对我太有信心。”

        讶异于他怎么能坦然地说出这种话,原漫一怔。

        他身上似乎有魔法,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也丝毫不让人觉得出格和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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