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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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焦在桌子上爬的更远了,整条蛇都写满了拒绝。
雉匀自告奋勇:“鹤衣君,我帮你把它抓过来……”
“算了。”盛雪喝了口水,道:“我突然想起我不会看蛇的公母,你会吗?”
雉匀挠挠脑袋:“我也不会。”
盛雪略一沉吟:“等它化形就知道了。”
“我还没见过妖精化形。”雉匀好奇道:“焦焦会不会像是话本里写的那样,在大半夜突然变成不穿衣服的漂亮姑娘……”
盛雪:“也有可能是不穿衣服的漂亮少年呢。”
“噫。”雉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养着焦焦果然别有企图。”
盛雪:“……”
算了,不解释了。
原主这水性杨花的形象在世人眼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吃完晚饭,雉匀收拾了碗筷,忽然门被敲响,雉匀把门打开,脸上表情惊恐:“言、言师兄?!”
这大晚上的,言柏只身一人来敲盛雪的门,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要趁机杀人。
言柏皱眉:“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雉匀赶紧让开,请言柏进来。
言柏道:“不必关门,免得人嚼舌根。”
雉匀:“……”
盛雪在用焦焦打蝴蝶结,他手指修长好看,白玉似的小蛇任由他搓圆捏扁也不见反抗,乖巧的像是一条假蛇。
“稀客。”盛雪抬起眼睫,眼睛里带着笑意:“找我有事?”
言柏站的离盛雪八丈远,沉声道:“你今天为什么说食血鬼不是妖物?”
盛雪撑着自己下巴,莞尔:“你那个师弟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么,我修为太低,察觉不到大妖隐匿的妖气,所以胡说八道。”
“……”言柏道:“但你不像是无的放矢的样子。”
盛雪往后靠在椅子上,叹口气:“那你就想多了,其实我真的是在胡说八道。”
言柏:“……”
他就不该来这一趟。
他气的转身就要走,盛雪道:“你们查验别的尸体有什么新发现吗?”
言柏冷淡道:“基本跟林小姐一样,已经下葬的受害人我们询问过家属,没有什么不同,可以确定这十六起命案都是一个东西干的。”
盛雪垂眸思索一瞬,就在言柏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道:“夜深了,乖徒弟回去好生休息。”
言柏没说话,出了木门鬼使神差的又回头看了一眼。
盛雪穿着件月白色的长袍,露出里面浅青色的中衣,靠在椅子上似乎是在想事情。
他不说话的时候,其实很能唬人,言柏以前听闻盛雪和寒英仙尊几乎长得一样时还想着看着盛雪来追忆寒英仙尊的风姿,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
但是这会儿,言柏忽然觉得,好像能够透过盛雪看见当年天下第一人的模样了。
只可惜,也只有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像,一旦抬头,那双潋滟的眼睛里就跟带着无数把小钩子,非得把男人的心勾出来才罢休。
言柏想起关于盛雪那些入幕之宾的传闻,脸色难看起来,“嘭”一声带上了门。
“……他又干什么。”盛雪被吓一跳:“我没调戏他。”
雉匀道:“大概是因为你前科累累吧。”
盛雪说:“你现在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雉匀点点头,很听话:“那我先走了,鹤衣君好梦。”
不知道是不是雉匀的这句祝福起了反作用,盛雪没做好梦,反而噩梦连连。
他梦见了从召月峰搬去香水海的那一天,万口传诵他大义凛然,以身镇魔,几乎将他抬升到了与神明同等的高度。
此等荣耀,换做旁人不知道该有多欣喜,但是那天,盛雪一个笑容都没有。
他还穿着为师尊守孝穿的丧服,丹宸殿外上千弟子列阵为他送行,他将掌门印信交在师兄手里,走出丹宸殿的时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盛雪没撑伞也没开结界,就在冰冷的雨水中一步步走完殿外的长阶,上飞舟的时候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丹宸殿,还有师兄,师姐,师弟。
他们什么都没说,盛雪却觉得已经有千万指责诘问压在了肩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到底在最后,也没人跟幼年时候一样,过来跟他说一声“珍重”。
盛雪不喜欢香水海。
香水海无边无际,没有人烟,万年如一日的冷清,最可悲的是,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离开召月峰,这场棋局他就已然输了泰半。
“……”
盛雪呼吸急促,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喘不过来气,好一会儿,喘息着低头,就见焦焦变大了许多,将他缠的严严实实——被条碗口粗的蛇这么缠着,不做噩梦就奇怪了。
见盛雪醒了,焦焦立刻变回小小一只,讨好的用冰凉的吻部在他雪白的下巴上碰了碰。
盛雪:“……”
盛雪翻身坐起来,柔软的亵衣顺着他的动作滑落肩头——衣服系带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让蛇拱开了。
他看着焦焦的眼睛:“你下次再这样,就去跟雉匀一起睡。”
焦焦赶紧缠上盛雪的手指,表达了对雉匀的嫌弃。
盛雪按着额头,看着床顶,长舒口气。
世间过去两百年,但是对盛雪来说,这两百年是不存在的,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两百年前。
大约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极致的繁华过后必定是墙垣倾颓,土崩瓦解。
左右已经睡不着,盛雪披衣起身,见窗外月华清冷,星辉交映,干脆揣了把瓜子出门逛园子。
奚家的守卫森严,即便是夜里也有轮值的巡逻队,不过躲开这些人对盛雪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从凉亭的果盘里顺了一个橘子,边走边吃,焦焦这会儿又缠在了他的耳廓上,银白色的鳞片折射出一点冷光,深绿色的竖瞳在夜里看来格外阴冷,像是一只造型奇特的耳饰。
盛雪只是单纯吃饱了撑的睡不着出来逛逛,却不想撞见了一些很不得了的事。
连廊下,穿着华衣的女子靠在男人怀里,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气氛暧昧。
盛雪不尴不尬的站在一棵茂盛的花树后面——奚家家主卧病在床,眼前梁丘词抱着的男人,必然不可能是奚城了。
第一次见梁丘词的时候,小丫头片子才五六岁,五官模样和现在有些区别,盛雪能认出她,是因为她眉心的胎记。
这块胎记生的正好,一点嫣红点在眉间,让整张脸都灵动起来。
廊檐下,梁丘词垂着眉眼,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已经没办法了……如果不让正清门的人来,我根本就解决不了……阿未对不起,我应该跟你商量的……”
梁丘词生了一张十足惹人怜爱的脸,不明艳不冷清,眉眼是恰到好处的柔和娇媚,眼里含着泪水的样子,怕是圣人见了也要动心,何谈奚未。
他叹口气,道:“我又不是怪你,是我的错,若是我在阙阳,你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梁丘词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阿未……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自由?我真的不想……不想再……”
奚未蹙眉:“大哥一直不愿意交出家主印,若我名不正言不顺的上位,怕是要遭受诸多非议,小词,再等等,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我相信你。”梁丘词露出一个笑,更是娇柔动人,“我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奚未在她眉心吻了一下,道:“我与你这么多年的情意,自然不会负你。”他说完看了眼天色,道:“我家那位再见不着我怕是要闹,我先走了。”
梁丘词依依不舍的拉着他衣角:“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有机会就会来的。”奚未道:“化蝶蛊的事你别操心,我会处理。”
“嗯。”梁丘词轻声说:“你走吧。”
奚未快步走远,梁丘词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却寸寸冰冷,直到看不见奚未,她才垂眸认真的整理刚刚弄乱的衣服。
华服珠翠,世家夫人,此时此刻眼前的梁丘词,和两百年前所见的那个小姑娘,似乎已有了天壤之别。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道:“重庭仙尊陨落,那盛积素呢?”
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盛雪抬起了头。
梁丘词的贴身侍女上前来,低声道:“鹤衣君来了阙阳城,就是今夜没来赴宴的那位道友。”
“来了阙阳?”梁丘词饶有兴致:“我倒是想见见他,听闻他生的和寒英很像。”
侍女笑:“皮囊相似罢了,他哪里比得了寒英仙尊,也就是苏妃卿脸皮厚,敢给自己儿子取这个名字。”
梁丘词的手指拂过花枝,看着天上的月亮,道:“我幼年时候见过寒英一面,当时我见他生的美貌,很喜欢,所以我帮了他一个忙,他答应等我长大了,会来梁丘家接我走。”
侍女一怔。
“可是直到我出嫁,他也没有来。”梁丘词沿着长廊往回走,吃吃的笑了:“可见男人的话都信不得,哪怕是天下第一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她背影瘦弱的似乎风吹就倒,晚风吹动暗香,主仆二人越走越远,盛雪靠在树干上轻叹口气,对焦焦说:“这一点上,我倒的确是对不住她。”
只是那时候他已然自顾不暇,梁丘词议亲的时候他在香水海得了消息,令人备了厚礼,只可惜这场婚礼还没有办,盛雪就已经“飞升”了。
焦焦轻轻蹭了蹭他手指,似乎安慰,盛雪又一笑:“这次我帮她一把,就当是还了当年承诺。”
……
第二日一大早,雉匀就忙前忙后的给盛雪准备洗漱的水、要穿的衣服和布置早饭,盛雪吃完饭,割开手指喂蛇的时候焦焦却没有反应,它把自己盘成一小团,拒绝喝血。
盛雪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它:“你又怎么了?”
雉匀分析道:“焦焦定是不想化形。”
“为何?”
它现在可以随意改变身形大小,化形应该很快了,这可是寻常妖物求之不得的机会,这小东西抗拒什么?
雉匀道:“依我看,焦焦是一条重感情的小蛇,您一直养着它,它把您当成了爹爹娘亲也不一定,可是化形后您却要将它送去妖王那里,它不愿意离开您。”
盛雪觉得雉匀的心思不可谓不细腻敏锐,他就完全没想这么多,不过……
盛雪看着小蛇,漫不经心的笑了:“你可不是我生出来的,我生不出蛋。”
雉匀嘀咕:“说的好像能生出人似的。”
盛雪:“那确实也不能。“
他把小蛇拎过来,强行喂了一滴血:“你伤还没有好全,不要任性。这样吧,若你化形后是个姑娘,我就收你为徒,将你带在身边,如何?”
雉匀:“您怎么还重女轻男呢?若焦焦是条小公蛇,该有多伤心啊。”
“不是我重女轻男。”盛雪说:“是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我爱好男。”
雉匀后知后觉的:“那我岂不是也有危险?!”
盛雪上下打量他一会儿,说:“放心,我对你这种类型没兴趣。”
雉匀忧愁的坐到凳子上,说:“我知道,您喜欢比您高比您壮最好能把您单手抱起来草的……”
盛雪:“……”
盛雪放下茶杯,尽量心平气和:“这你都知道?”
雉匀:“好歹我伺候您五年了,您枕头底下那本《六界美男图鉴》还是我帮您搞到的呢,您忘了吗?”
盛雪:“……”
这还真是完全不知道呢。
“雉匀啊。”盛雪摩挲了一下茶杯,温声说:“你知道那么多,就不怕被灭口吗?”
“!”雉匀震惊:“您除了睡男人,还杀男人吗?!”
盛雪:“……”
盛雪抓过旁边的折扇展开给自己扇了扇风,拿扇子指着雉匀说:“你把这些事都烂肚子里,我回去让小言每个月给你加一块上品灵石。”
雉匀两眼放光:“鹤衣君放心,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盛雪勉强放心。
原主的爱好也太刺激了,玩儿这么野,他这种老年人是真的受不了,不过……
盛雪咳嗽一声,道:“那本《六界美男图鉴》排名第一的是谁?”
雉匀:“自然是重庭仙尊。”
“……”盛雪有点生气。
这群人什么眼光?竟然不是寒英仙尊?!编这本书的人没有见过他的绝世风华吗?!
“我对这个排行榜有些意见。”盛雪含蓄道:“我私以为,寒英仙尊应该排在第一。”
雉匀:“死了的人不上这个榜。”
盛雪拍手称快:“那这么说我那便宜道侣也不是第一了。”
“……您也不用这么高兴吧。”雉匀老沉的叹气:“我就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做了五年的道侣,反倒过的跟仇人一样。”
“……什么仇人?”赶来的高历莫名的问了一句。
言柏等人已经整装好,准备继续调查食血鬼的踪迹,但是在大门口左等盛雪不来右等也不来,只好让高历来催催。
“没什么,我跟鹤衣君讲故事呢。”雉匀站起身:“高师兄早好。”
“早好。”高历颔首,看向盛雪,见了个礼,道:“弟子们已经恭候鹤衣君多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发?”
盛雪老早就觉得这人嘴巴坏的很,他有点记仇,至今记得他去丹宸殿认骨时那句“我们只尊敬值得尊敬之人,盛积素他哪里配”就是高历说的。
“我还以为你们不想带着我。”盛雪装模作样道:“毕竟我修为不好,还事儿多,容易给你们拖后腿。”
高历:“鹤衣君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挺清晰,但是言师兄说了,您须得同行。”
盛雪:“言飞苍难不成真看上我了?”
“……”高历额角青筋跳了跳,道:“言师兄并不好男色。”
盛雪拎着扇子站起身,顺手将焦焦揣进怀里,道:“成,走吧。”
言柏在门口同梁丘词说话,他正对着门内,见盛雪衣袂飘飞而来,满树桃李也不及他绚丽颜色,晨雾里看去仿若仙人临世,步步生花。
梁丘词见他突然不说话了,转头看去,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喊了声:“盛积素——”
盛雪站住脚步。
隔着两百余年的时光,他正式见到了长大成人的梁丘词,莞尔:“夫人叫我?”
梁丘词蓦然回神,“……你不是寒英。”
言柏上前一步,道:“夫人,这是我师尊的未亡人。”
梁丘词缓缓的掐紧了掌心的软肉。
太像了。
从薄雾花雨之中漫步而来的模样,太像了。
但寒英从不这样笑,他总是疏离冷淡的,像是深夜里高悬的明月,看得见,却永远触碰不到。
梁丘词眼睫颤了颤,脸上露出笑:“原来是鹤衣君。”
“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言柏温声道:“昨夜有一位贵客登门,听闻阙阳的凶案后一大早就前去调查了,你们待会儿应该会遇见。”
言柏蹙眉:“是我认识之人?”
梁丘词颔首:“是素有侠名的散修,人称‘鬼见愁’的林漱石。”
盛雪不认识林漱石,没什么反应,雉匀却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拉住了盛雪衣袖:“鹤衣君,我们不去了!”
盛雪:“?”
雉匀:“您忘了之前勾引林漱石不成差点被他一刀砍死吗?!当时他就放话若是再见你,必要砍下你的头颅佐酒,这么快就忘了吗!”
盛雪:“。”
盛雪:“比起对言飞苍做的,哪个比较过分?”
雉匀看看面色铁青的言柏,又看看盛雪,如实道:“林漱石。”
“他修炼的心法有些问题,本就容易走火入魔,您趁着他突破的时候用魅术勾引,险些坏了他根基,还在人气血逆流时把他绑起来,让他求你那啥……最后若不是仙尊及时赶到,您的头骨上都长草了。”
盛雪:“……”
盛雪对言柏道:“乖徒弟,我突感不适,就不跟你们一道……”
言柏一把抓住他手腕,铁钳似的,可见下了大力气,面上还挂着冷笑,一字一顿道:“你、必、须、去。”
盛雪:“?”
言柏:“正好,也见见你的情夫。”
“……”
真是日常想给道侣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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