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18

        自从天台那天一起聚餐之后又过了两天。

        昨天米奈是在忍受不了我持续被黑崎他们“绑架”的行为，同我一起，加入了这个午餐小团体。8个人彻底变成了9个人。

        然而，这两天的夜晚我根本没有睡觉，而是在外面的街道游荡着，因此没有给黑崎把我拉进他的梦境的机会。

        可昨天晚上还是在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黑崎家的诊所外。

        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看着诊所内的玻璃门映射出我在路灯下的身影，还是有点略显单调了些。

        我抬头仔细看向了黑崎君所在的房间，看着他小声打着呼噜，被子被略为掀开了一角，不由得笑出了声。

        而那天那个占据了黑崎身体的灵魂此时正待着一个布偶玩具里面，鼻尖冒着泡，还咂着嘴巴。

        朽木家的那个小姑娘则委屈地睡在衣柜的隔间中，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被子，因为灵力需要恢复，陷入深深地睡眠——不知道这孩子的兄长可知道此事。

        该见的也见到了，没有过多的逗留，我便去了更远的地方散步。

        说起来，黑崎这两天的灵压越来越稳定，或许是传承了父亲的种族。

        但是关于黑崎君的家庭，我有一点没有弄明白——死神的义骸真的能和人类进行传宗接代吗？

        不好意思，话题扯远了。

        其实我有很彻底地思考过自己的感情问题，其中我也翻阅过不少的书籍。

        百年前出来散步时，曾经遇见过的一位诗人，有幸在他被魂葬之前与他见了一面，我曾询问过他一生写了如此多的剧本，可否为我解答人类口中的爱情是什么。他看着我，沉思了一下，道：“无中生有的一切吧。不知小姐是否看过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演出？”

        我摇摇头。

        他笑着捞起胸口那根锁链，此时的样貌已经被我恢复成为了年轻时容光焕发的模样，自信地吟唱着：“沉重的轻浮，严肃的狂妄，整齐的混乱，铅铸的羽毛，光明的烟雾，寒冷的火焰，憔悴的健康……”

        ——如果爱情本身就是矛盾的，那么人类究竟是图它什么？

        后来有个小姑娘问我是不是莎士比亚本人，我想了想，也只能回答“不知道”，毕竟我对人类文明的了解可真的算得上屈指可数。

        19

        “哦哈哈哈哈！”

        今天一早刚到教室，书包还没放下的时候，织姬就从门口窜了进来，朝着我比着一个奇怪的动作。

        我茫然地望着她，有点不知所措。

        嘴中重复着奇怪的笑声，一双水汪汪的橙色眼睛期盼地看着我。

        我懂了——“哦，哈哈哈，哈哈哈。”于是十指弯曲，双手交叉在胸前。

        “呀！早上好呀阿砚砚，织姬酱！”米奈从后门进入，“诶！这不是唐观音寺大叔的搞笑动作吗？”她好奇地看了看我，有瞧瞧织姬的动作。“没想到你们居然都看这个！”

        不，我没有，我不是。

        我急忙摆手摇头。

        “织姬教的，我只不过好奇而已。”

        “嘿嘿，米奈也看灵异探险队吗？”井上摸着后脑勺，笑得腼腆，“超火的！”

        放下书包，米奈从中掏出她的手机，搜了搜，“哦”了一下，道：“有听过呢，的确很火。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来空座町摄影呢。”

        “灵异？哪些方面的？”我凑过去看着她的屏幕。

        只见一段预告上写着“空座町废弃医院”等文字，我突然明白了——

        “惊恐类探险？除灵？”

        “嗯嗯！”井上双手抱在胸前，眼里闪烁着小星星，“很有趣对吧！”

        “是——呢！”米奈“啪”地一声将手机盖合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不就是想看我和这位唐先生谁更厉害些。

        我的特殊米奈是知道一点，但是没有深究。只不过遇到她自己理解不了的事情的时候，向我询问时，米奈就会显得特别兴奋。

        我冲米奈摇摇头，对井上一脸歉意地解释道：“抱歉，我平时不怎么看节目……”

        “没事没事！”她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从窗边路过的黑崎，“我去问问黑崎知道不！”说罢便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米奈盯着她的背影几秒钟后，转身缠住我的手臂，好奇地问道：“阿砚砚，你和那个谁谁更厉害呀？”

        那声音虽然听着软糯可爱，可她的眼里可没有一丝笑意。

        “嗯……我想想？”突然迸发出想要欺负她的心情，“你觉得呢？”

        “肯定是阿砚砚。”她嘟嚷着，埋在手臂的中央，“毕竟你可以‘啪’的一下解决欺负我的人。”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小孩子呢。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弯下腰，凑到她的耳边轻柔地呢喃道：“那个人不出意外只能看得见幽灵，而我可以吞吃幽灵。”

        “那阿砚是恶魔还是什么呢？”

        “你猜。但是打心底的来说，我大概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吧。”浅笑道。

        “唔，没意思……”她松开了我的双臂，放任自己摊软成纸片人，趴在了桌上，“快去找黑崎君吧！哼！”

        “遵命，九条大小姐。”走之前，我还不忘打趣她。

        20

        “所以泉同学你真的不看灵异探险队？”

        当我找到黑崎的时候，有沢正好拽着井上从一旁走过。她好笑地朝我摆了摆手，指着手中的井上，无奈地摇着头。

        我抱着双臂在黑崎身边站定，目送两位女生离开了教室，嘴里感叹道：“那个节目真的火得离谱啊……感觉身边人都在看，除了我。”

        我转过头看着比我高一些的黑崎，突然发现他面对我眼里好像无时无刻都保持着震惊，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好似找到了同好：“泉同学对这个也不感冒？”

        “今天第一次听说。”

        “呼，总算能让我歇口气了。”他身体猛地放松了下来，靠在门框处，脸上的紧张感荡然无存，“我老爸，妹妹们基本上算是被洗脑了。”

        “哈哈哈哈！”我笑着摇摇头，“辛苦黑崎君了。”

        黑崎此时背靠在门框上，安静了下来，棕色的瞳孔凝视着天花板的一角，日光灯印在他的眼中好似泛着点点金光。

        我看着这样的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深处的黑暗也渐渐地沉静了下来。

        “砚同学。”在此刻平静中，陡然听见了黑崎的声音。

        “在。”我几乎没有思考地回应了。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眸子里映射出我的身影，“你！？”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诧异与惊喜。

        “真的听得见？！”

        啊，我也才反应过来。

        刚刚黑崎原来是在心中唤的我的名字。

        “那，前天，昨天，我……”他耳朵的颜色可以说得上清晰可见地由白皙转为赤红。

        我耸了耸肩，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搬出沉重的语气：“毕竟，一护你这么热情嘛。”

        然后就瞧见这个很多人称为凶恶的表情彻底变成了一个娇羞的大男孩该有的模样。

        我抿着唇不说话，但在心里感叹，“他也太可爱了吧。”

        “那个，抱歉，有打扰到你？”他的食指挠着脸颊，有点担忧地看着我。

        摇了摇头，解释：“一护君默念我的名字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被打扰呢。”只是没有睡得着而已，这都不是事儿。

        “呼，那就好。”深吸一口，朝着我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

        我挑眉，试探着问他：“一护君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听得见你念我名字吗？”

        黑崎倒是沉默了一会，反问道：“只听得见我唤你名字的声音吗？”

        “是哟。”毕竟我已经将你的灵魂之火锁定了，只要你唤我的真名，三界之内我都听得见，“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回应你。”

        “这样啊……”他避开我的视线，深深地呼吸了几次。

        而我眼看着那簇金色的火焰膨胀又收缩，竟是如此的剧烈。

        接着，只听见他道：“谢谢你，砚。”

        ……

        ……

        ……

        浩君，或许黑崎一护就是你口中的我的未来吧。

        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大男孩，我感受着自己身体深处那团黑色的火苗开始有些微微颤动，千年没有变化的它好像要破壳而出，挣脱出那禁锢它数千年的黑暗——世间没有一个生物会且能够拒绝太阳的即将降临。

        我如同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找到了绿洲，如同在海洋上漂泊的水手找到了岛屿，如同黑暗里的罪恶等来光明的救赎……

        或许，这就是我那独一无二的感情吧，那——本应该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喜爱之情。

        我露出一个好似快要哭泣的笑容，胸腔之中被灌满了不属于我的温柔，坚定且诚恳地说道：“我应该谢谢你才是，一护。”

        21

        我想我找到了我的宝物了。

        这是我今天一天都在兴奋的事情，根本无法专注于课业上，恨不得能够立刻离开学校，前往虚圈狩猎点吃的让自己饱餐一顿，庆祝庆祝。

        顺便，也需要为预言中的战斗做好准备。

        自我束缚了五千年，也是时候了。

        正因为如此，今天在天台上的聚餐，他们讨论着关于晚上“灵异探险队”前来空座町拍摄的消息时，我也是出于本能地点着头。

        我手上捏着那款巨无霸三明治，低着头沉默地想着在哪里狩猎比较好时，根本没有注意到浅野关心我的声音。

        要不是一护突然在心中喊了我一声“砚”后，我才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抬起头看着所有人担忧地看着我，露琪亚问了我一句“没问题吗”，我朝大家歉意地笑笑，解释道：“不好意思，晚上我有要事在身，抱歉无法和大家一起活动。下次一定啦。”

        他们见我拒绝了，笑着说没关系，嘱咐我要事为主，也没有过多的强求。

        倒是一护在心里再三向我确认道：“砚，你真的没事吗？”

        我朝他微微地摇摇头，回应道：“没事，在想今天晚上的事呢。”

        一护了然，我们也没有继续用这个新奇的频道私聊。

        于是，他们决定了除了我以外的都将前往“灵异探险队”的拍摄现场，并约好晚上在废弃医院外见面。

        而晚上的我，活动了下筋骨后直接打开黑腔，进行久违的数百年的狩猎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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