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3章

74

        ……

        感受过被刀穿过胸膛吗？

        大概就如同人类打耳洞那样，“啪”的一下，耳钉就卡进了肉里面。

        我不知道如何来形容我此时的状态，刀柄卡在前胸，但是只能感受得到一丝疼痛。

        耳边传来液态金色火焰滴落于地面发出烧灼后“呲——”的声响声响，伴随着我的男孩那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四周人类过于震惊而吸气发出“嘶嘶——”的声音。

        心知这个这个枷锁被我强行崩坏的副作用是在一定时间内失去感情——可真的处在最优判断且只存在理智的时候，我判断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最佳选择。

        我仰着头，视线里是一护那无助且委屈的脸庞，那没有一丝虚白痕迹的人类面孔，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认为他需要我对他笑笑。

        嘴里喃喃自语，我努力牵动着脸颊的肌肉，试图模仿记忆深处刻下的一护那充满朝气的笑容，“一护，还是人类好看。”

        映入眼帘的那直冲云霄的暗红戾气，被我凝结成实体的长刀，通过这幅躯体的本源转换，将其从一护体内完全逼了出来。

        那血红色的粒子在假象的澄澈天空中绽放，洋洋洒洒地落在我与一护的肩头。

        “没事了、哦。”尾音上翘，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副作用过于离谱，却努力装作一护“熟悉”的泉砚。

        我双手握住那穿透胸膛的刀柄，只是稍稍地往其中注入一点灵力，整把长刀就如同液体般没入我那看上去血淋淋的伤口，数秒内模拟成肌肉的文理，再慢慢的构建出外表皮肤。

        一护张了张嘴，他艰难地抬起双臂，从伸手一把将我搂住，左手在那正在生长的肌肤的周围颤抖着抚摸。

        耳边传来他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气音，我仔细判断了许久，直至我的胸膛彻底复原后，我才认识到，原来我吓着他了。

        这就是真正的域主，虽然这副身躯再被制造出来时，我敢肯定是被造物主给予了爱和包容，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身躯装载的灵魂，才是彻彻底底地拥护于规则的恶灵；所谓神性，其实就是无法拥有感情的诅咒。

        理智判断自己这数万年来经历过类似的事件，我突然发现了人类好似不喜欢有人为其做出自虐的行为，后续可能会引发一些奇奇怪怪的对话。从字面上理解便是会形成“道德绑架”或是“所谓的一厢情愿的自我牺牲”，会让对方形成排斥或是厌恶的情绪。

        而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对他做出了什么。

        伸出双手，试探着触碰他的左手手背，见他没有任何抵抗之后，双手一边捏住他的两跟手指，轻轻地晃了晃。

        “……抱歉？”

        好奇怪，浩君没有告诉过我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本源收缩的频率也不可置疑的加快。

        我下意识不想因为我的最优判断而失去我的男孩，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他对我的想法。

        我茫然地向后靠了靠，试图将自己塞进他那疲惫不堪的怀抱中。

        抬起头，用额角蹭了蹭他的耳朵，在他颤抖的身躯中更是攥紧了他的手指。

        “不要怕。”

        ——一护。

        “我是砚。”

        ——对不起。

        “别怕。”

        ——抱歉。

        “开心。”

        ——是我的错。

        他一把推开了我，左手从我的掌心中努力抽出，往后退了一步。同时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还有些零碎的虚甲摔落在地，成了一滩白色的碎末。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脑海中那错乱的有些记忆在提醒我，这个人是我愿意为之驻足的生物，不能丢。我刚想转身，就听到一护沙哑着嗓音冲我说：

        “别动！”

        我乖乖地站在原地，但注意力却集中在身后的一护上。

        在时间的流逝之中，凝结出的那柄长刀彻底地融入我的躯体。

        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他大量我的视线，特别是徘徊刚刚被贯穿了的背部的位置。

        但是他已经不能看出什么了，这幅身体上所有被破坏的回复速度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双王以外最强的。

        连同背上的紧身背心和长袍，都恢复如初。

        “……砚。”

        眼前一亮，我听见他温柔地唤着我的名字。

        紧忙转过身去，就当视线与他相触碰的那一刻，一声长叹陡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紧随地就是那紧张到无法控制指尖的力道，随之戳破了我的掌心。

        ——感情回来得就是如此的突兀与随便。

        草（一种植物）。

        到此为止，我因为枷锁断裂而出现的副作用彻底因为黑崎一护的存在消失了。

        而现下我已经能确认了几件事。

        第一，从我诞生到现在，这是我第二次正式察觉到规则的活动轨迹。因此万年前的终焉之战的主导的因素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需要让自己回归本体。

        第二，如果放任我和黑崎一护的关系持续下去，那么，他将会是未来冥主的唯一的刀鞘与弱点，当然我乐得其所。

        第三，在我失去感情的这十多分钟内，不愧是个目不忍睹的中二癌晚期。这种直接一刀戳进自己本源的最高效却最离谱的方式亏我也是想得出来。

        第四，黑崎一护在规则面前的地位是出乎意料的高。

        现在问题来了，我怎么和脑子快要爆炸却能感觉到满满爱意的一护解释目前的情况呢？

        75

        “你……”

        “我……”

        原本只有数十秒的宁静却像是过了许久。

        就在踌躇不定之间，我同一护同时开了口。

        我抿了抿嘴：“你先说。”

        大概猜到他可能要问些什么问题，心中满是忐忑不安。

        “……”一护张了张嘴，好一半天后才我胸前原本有伤口的地方挪开，神色担忧地看着我，“疼吗？”

        “啊？”着实有些愣住了，扯了扯嘴角反应过来，“还好，不疼的。”

        他眨眨眼，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疲倦，“过来让我看看。”

        话音刚多，他的膝盖就已经无力支撑整个身体。我连忙上去扶助他即将倾倒的身躯，一把架住了他的手臂，朝一旁待命的兵部执行官们打了个手势，直接瞬身至阿绯旁。

        “织姬、阿绯！过来——”说着就要起身腾出空位给两位奶妈，但是却直接被一护抓住了右手。

        “先给你看。”不容置疑。

        “先关心你自己吧，黑崎同学。”平子一屁股坐在了一护的身旁，朝我呶呶嘴，“泉同学什么事都没有哦~没有血迹，没有消耗，灵压完美。况且刚刚泉同学可是从你身上逼出了不少的东西。”虽然是一副安然无恙的面孔，可是掩盖不住至此还在颤抖的身躯。

        我蔑了他一眼，直接蹲下身，让一护的手直接按在了我之前被贯穿的胸腔处，皮肤表面连同紧身衣都没有一点伤痕。

        日世里抱着斩魄刀无语地看着我俩，“喂喂喂，小情侣打情骂俏注意场合！！”

        露琪亚倒是双手捂住眼睛，中指和无名指的缝隙张得特别开，调笑着：“噫~”

        其他人都是“我懂”的表情姨母笑般地看着我和一护的互动。

        倒是平子，直接炸了毛，踩在楼梯上朝着越坐越远的众人怒吼道：“你们别在一旁瞎起哄，有胆子就靠近点啊！！”

        “看，我没事。”在一护的手背上亲了亲，眼看他从担心变成了无奈的神色，冲他露出一个浅浅地微笑，“不好奇我的这副模样和那几个‘吏部部长’的大字吗？我可以给你解释的。”

        “后面你会给我解释。”他摇摇头，在我垂在耳鬓的白发上轻轻的捋了捋：“但是你这模样，很好看。”

        ——会心一击。

        刚刚一直在纠结的问题，就被我的宝藏男孩儿轻而易举给化解了。

        微抬眉心，纵容地看着一护，眼角是憋不住的笑意，而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喜欢。

        “……小情侣完了么？”黄毛妹妹头手撑着下巴，他狗粮吃得已经够撑了，“一护君能麻烦你让你的老婆把灵压收收吗？不然织姬妹妹没法给你治疗。”

        “……砚？”一护不是很懂，什么灵压。因为在我的默认下，他会永远处于我的最安全的保护；至于其他人，则是只有被针对的份。

        “没事。”揉了揉一护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修剪的橘毛，“让织姬和阿绯给你看看。”

        就在我起身之时，我直接将自己恢复成了人类的状态，只不过那破碎的裙裤让一护红透的耳朵。

        安抚地朝他笑笑，便将治疗位置挪给了阿绯和井上。

        就在给一护治疗的同时，我坐在了相对较高的台阶上，生怕自己身上剩余的压力影响她们的发挥。

        稍稍抬起手，那肉眼可见的浅橘色地狱业火正附着在我的肌肤上面，身上其他部位也是如此。

        突然笑出了声。

        要知道这个火焰的主人并不是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于万年前铸造这副身体的人之一，那位自称是三界代理的人。

        中长的橘发，战斗时一直脑后扎着一个小揪揪，总说自己是未来我的爱人。

        最新恢复的记忆里，那位代理的桀骜不驯举着双刀的模样可是让那些想要将我斩尽杀绝的人类给震住了。

        ——自称是和平主义者，结果下一秒出手就是腰斩。

        幼体的我那时也是被唬住的一员。

        要不是那位代理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天天带我去咲君那里蹭厨房给我做抹茶饼，我估计短期内都不会跟那个人类说一句话。

        至于这个火焰，则是第一次被他护在身后，他那纤长有力的手掌勒住我的手腕，家装恶狠狠地往我手臂里输送的，嘴里还嚷嚷着：“小砚居然是个傲娇。嘘，别动。给你治疗呢！”而我也是那个时候将火焰的构造保存了下来，一直没有舍得再次消耗，则在我陷入封印之前塞到了这个身躯中。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第一次才知道，这居然是自动触发的，同合玉的运作模式一模一样。

        黑崎一护啊，黑崎一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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