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往事2-亲眼目睹的悲剧

“叮——叮——”门铃发出一阵阵响声，聒噪得让人有些心烦，吵醒了正在沙发上打盹的吴秋。女人的头发有些凌乱，没有化妆的皮肤有些黯淡，嘴唇也只有很淡的血色，似乎是很久没有睡好，黑眼圈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还没有从睡梦中回过神来，走路的步伐有些摇晃。

        “来了来了，别催了，快递直接放外面就好。”她被门铃声搞得有些不耐烦，沙哑地冲着门外喊道。只是门铃声却没有因此而消停，仍然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响。

        门打开的一刹那，她却愣住了，门外赫然是一群刑警。而站在警察身边的，正是他的丈夫，舒令杰。

        她的嘴唇和脸颊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向后踉跄了一步，转身就想逃跑，却被离她最近的警察直接抓住了胳膊。

        “吴秋，你涉嫌杀害徐英、王晓娟、刘君三人，请你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吴秋挣扎着，却依然被戴上了手铐。看着站在警察身边的舒令杰，她深知自己做犯下的那些案件都已经被警察知晓，几乎不可能存在回转的余地。

        她感觉自己的头痛的快要崩溃，浑仿佛都失去了知觉，只剩下麻木的感觉，耳边是嗡嗡的耳鸣声，像是一场噩梦。她的眼睛瞪的极大，让人感觉眼眶几乎要撕裂，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

        她拼命地挣扎着，手铐金属冰冷的质感仿佛在提醒着她这就是现实。她左右两边都各被一名警察押住，再加上力量上的悬殊，使她动弹不得。

        “带走。”为首的警官看着眼前女人狰狞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对看押的警察点了点头。

        “你他妈的混蛋，你混蛋！”她声嘶力竭地大喊，全身上下都在挣扎着，想要冲向警察身边的舒令杰。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孩子已经五岁了，你还是要这样吗？”

        “你不得好死！”

        “混蛋！”

        她被警察押着向前走，头却一直拼命地向后看，目光却死死黏在舒令杰的身上，眼神绝望而压抑。而舒令杰一句话没说，也不敢抬起头直视他，只是低垂着头。

        吴秋的咒骂声越来越小，警察押送吴秋上了电梯，声音彻底再也听不到。舒令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家。

        曾经精心布置的玄关混乱不堪，地上留下了无数灰黑色的脚印，花瓶和摆饰也在混乱中被打翻在地，只剩下一地的碎片，百合花甚至在推搡中不知被谁踩了一脚，花瓣散落在地上。这时本是五点左右，太阳已经半落，夕阳透过落地窗的窗纱，把整个屋子烘的暖洋洋的，和门口的零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舒扬站在卧室门口，望着那扇没有关上的房门，目光没有焦点。

        他在这里站了很久，目睹了从吴英开门起发生的一切。他感觉全身似乎都麻木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悲伤或是绝望，只觉得是一种释然，因为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

        ……

        在上幼儿园后，舒扬发现自己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好像很不一样。别人总是会聊起妈妈给自己做了好吃的，或是放学后要带自己去哪里玩，但他的记忆里好像从未存在过这样温馨的画面。

        吴秋同舒令杰相识于公司，吴秋是刚进入部门的信任，舒令杰则刚刚升职成为了部门负责人。朝夕相处时，吴秋在工作中对这位细心而温柔的上司产生了超出与上下属之间的感情。

        吴秋生得十分俊俏，从小常被邻里街坊夸张的惹人疼，眼睛水汪汪的，再加上月牙形的双眼皮和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就让人移不开眼。脸蛋也是很标准的瓜子脸，脸蛋上有恰到好处的婴儿肥，再加上吴秋也喜欢捯饬自己，碎花裙子、口红一个不落，任谁看都是公认的美人坯子，从小到大追求的人也没断过。

        但那些追求者里，她却没有遇到过和自己理想型契合的男人。她不久前在一段感情中被欺骗了感情，那男人擅长各种甜言蜜语，她起初对那些地老天荒的缥缈誓言是全数相信的，也曾以为自己是碰到了合适的人。

        只是，却在床上抓住了那个男人出轨。

        她虽及时止损，不至于是掉入走不出的情伤，只是不愿再周旋于轻佻的男人和随意的感情中，只想拥有一段稳定的感情，他想要找一个温柔细心的男人，嘴笨一点也没有关系，能长长久久的过日子才好，踏踏实实地。

        她对自己也有满满的自信，主动追一个男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舒令杰此时却并非是单身，她有一位相恋五年的未婚妻，人人都说两人十分登对，感情也好得很。只是未婚妻并不在身边，而是在老家，两人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不过舒令杰常说，等事业安定下来就要回乡结婚，把她接到城市来过好日子。

        这未婚妻对于吴秋而言，算不上什么大障碍，这离得十万八千里，一年只能见得上几次，如果她真的主动去撩拨舒令杰，她不信这两个人真能坚持到结婚。

        事实也确实如此。

        吴秋对舒令杰便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每天为他带饭，二人一起吃饭，或是下班时假称自行车坏了，坐在舒令杰的后座上让他送自己回家。起初舒令杰良心愧对于家乡的未婚妻，不愿接受她的示好。但慢慢却也折服于这样的攻势下，仗未婚妻不会知道这一切，理所应当地搞起了暧昧。

        两人虽没有确认关系，却早已像普通情侣那般相处着。他们曾在公司楼后人少的河边偷偷接吻，牵手走过上班和下班的路，在新开的西餐厅里约会，共同牵手去看电影院里新上映的片子。

        舒令杰同吴秋在一起时，总会下意识的让自己遗忘家乡的未婚妻。他爱吴秋，爱她能够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爱她的热情和有趣，爱她能够带给自己的浪漫。这是她在与未婚妻的感情中从未体验过的。

        “你会和我结婚吗。”某次的深夜，吴秋躺在舒令杰的臂弯中，双眼满含期待地看向了舒令杰。

        她有些不安，寂静中甚至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她潜意识中害怕得到否定或是犹豫的答案。

        而舒令杰的沉默，就是回答。

        她没有继续追问，从他的怀里挣开，关上了台灯，转身背对着舒令杰，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睡了。”

        “晚安。”舒令杰没有解释，也转过了身。

        两人背对而眠。

        对待这段感情，吴秋其实是想找一个人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舒令杰对她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虽然他的未婚妻是一个未知的因素，但她其实是相信的，凭借自己的魅力，以及那两人之间隔了那么远，她不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还能那么深。自己上位成功是早晚的事情。

        但这件事逐渐却变得不再那么可控。

        她隐隐担心，对舒令杰而言她并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只是寻求快活和刺激的存在，最终还是会抛下自己去和家乡的未婚妻结婚。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沦陷于这段感情当中。

        舒令杰对她的细心和温柔都让她动容，这个男人渊博的学识和得体的谈吐也让她更加倾慕，她不再只是觉得他是个老实人，是在每日的相处中逐渐沦陷于这段感情当中。

        所以，她害怕，自己会成为这段感情中去卑微地乞求更多爱和稳定的婚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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