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系统0618保护程序已经激活，宿主保护程序启动。”

        叶清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南山市家里的床上，浑身都很疼。

        “系统？你回来了？我怎么了？等等，我好像看见了黄沁涵拿着刀要杀我和袁雨！”

        叶清忙掀开衣服，肚子上真的有两个纱布，她打开其中一个，一道疤痕出现了，吓得她打了个冷颤。掐了下自己，真的很疼。

        系统：“你遇到了危险，保护程序已经启动。”

        叶清忙问：“袁雨怎么样了？”

        系统：“治疗中。”

        “你的声音……怎么变了？你以前不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吗？挺好听的，现在断断续续有点像卡碟了！”

        叶清迷茫地坐了起来，打开手机看了下，是她高考后的七月底。

        系统：“本系统暂不提供其它声音选项。”

        叶清翻了个白眼，“你以前怎么提供？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系统：“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请帮助曲直成为物理科学家。”

        叶清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只要是科学家就行吗？”

        系统：“路直任务失败，档案已经封存，请尽快执行任务。”

        叶清头晕目眩，“别的科学家为什么不行？”

        系统：“请完成任务！”

        叶清：“我感觉你在玩我……”

        叶清一动，身上就疼得厉害。

        系统比以前更古板了，但这次应该是帮了她吧！

        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再次执行同一个任务。

        长叹了口气，她死了，袁雨在医院里？

        那路直和家里人得有多难过……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头晕眼花，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系统，为什么这么疼？有没有什么方法不疼？”

        系统：“吃止痛药，注射止痛针……”

        叶清有些站不住，浑身都在冒虚汗，“你又不提供？不是启动了保护程序，我感觉我要死了。”

        系统：“是，暂时无法向你提供任何医疗行为。”

        叶清：……我就不该期待，你个完蛋玩意儿不论怎么变化都最没用！还得靠我自己。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还穿着病号服，脸色白的像鬼。

        在衣柜里拿出套衣服勉强换上了。

        打开门，喊了两声，没有回应，父母应该是上班了。

        系统不靠谱，脑袋里一团乱，想去看看小直，又怕自己的样子吓到他。

        拖着疼痛身体回到房间给自己抹了点口红，盖一盖惨白的嘴，刚一打开门，就晕倒在了楼道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叶清已经在了医院里，全家人都围在她身边。

        “乖宝，哪儿不舒服，告诉爸爸。”

        “清清，你没事吧！”

        叶清只觉得身上难受，没有一处不疼的，嗓子眼里太干了，咽了咽口水并没有缓解。

        “水……”

        瞿岚忙拿过水杯，插上吸管递给女儿嘴边。

        “你都烧了一天一夜了，你要吓死妈妈了。”

        爷爷问：“清清，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叶清摇了摇头，在想借口想糊弄过去。

        奶奶边抹眼泪边说：“还能是怎么来的，一定是对门那个女疯子捅的，连自己亲儿子都捅，她就应该被抓起来！”

        “奶奶你说什么？小直受伤了？”

        叶清不可置信地看着奶奶，激动地起身，扯到了伤口，冷汗立即就下来了。

        奶奶一把扶住她，“你别乱动，谁知道他叫曲什么！那孩子还在icu呢！造孽啊！”

        “我的伤不是陈姨弄的……”

        瞿岚一脸迷惑，“你认识对面那家？”

        外公迷惑不解地问：“那你的伤是？”

        “我在路上被陌生人伤的，好心人把我送到了医院包扎……”

        隔天，叶清的烧终于退了，趁着父母去找医生，叶清捂着肚子，找到了icu，远远看见陈月形如枯槁，坐在椅子上，手不断的颤抖着，身上的血迹还在。

        路与帆正陪着乔楠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余光不时望向陈月。

        叶清走了过去，坐在陈月旁边问：“陈姨，小直怎么样了？”

        陈月抬起红肿的眼睛，扫了她好几眼问：“你是？”

        叶清随口扯了句：“我是您家对门的叶清，和小直是朋友。”

        “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小直……流了好多血。”

        陈月双手攥成拳头微微发抖，懊悔地一下一下狠狠敲击着自己的脑门。

        叶清忙抓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您不要自责，您得照顾好自己，不然小直就没人照顾了。”

        陈月愣了一下，抱着叶清嚎啕大哭。

        夜深人静的时候，叶清总是忍不住难过，这十几年像一场梦，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空，像是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是她自私了，擅自改变了别人的命运，到头来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袁雨也不会受伤。

        隔天叶清在icu门口看见医生推着路乔康出来，震惊了半天，路乔康的病情似乎好了一点，她忍不住向护士打听了一下，路乔康十一岁时做过骨髓移植，很成功。这次入院是进行一项另一项食管手术，手术中发生了意外，在icu观察了两天。

        曲直随后也转入了普通病房，摘除了一个肾。

        陈月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时好时坏。

        警察来的时候亲眼看见陈月把饭菜泼在曲直身上，大叫着：“恶心！不要脸！”

        陈月甚至抓着警察的胳膊说：“枪毙他，快枪毙他，他不是我儿子，他是变态！”

        叶清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曲直，阳光洒在床边，十五岁的曲直背着光倔强地低着头，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叶清注意到他瘦弱的手像鹰爪一样，紧紧抓着被子。

        叶清管护士要了套病号服，帮他把帘子拉上了。

        曲直坚持是自己脚滑撞到妈妈刀上的，警察把陈月送到了精神病院。

        曲向阳一直没有出现过，虽然他当时也在案发现场，但坚称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叶清推着移动输液架，拿着一堆吃的坐到了曲直病床前，挡住了他看向窗外的视线，曲直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看清了来的人，难堪地闭上了双眼。

        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叶清排第一。

        病床里的人总是来来往往，今天出院，明天有人再进来，没有人认识他。

        叶清不一样，他避不开，就住在对门，怎么都会再遇见的。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叶清拿了个橙子放在床头柜上揉，劣质铁皮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曲直恼羞成怒睁开眼，眼底有一丝狠戾在蔓延。

        下一秒，他手里被塞了个橙子。

        他厌恶道：“我不吃。”

        叶清毫不在意，理所当然道：“那你剥了，我吃。”

        她掰了根香蕉，问：“这个你吃吗？”

        曲直烦躁地扭过了头，过了一会儿忍不住用余光一扫，见她也没吃，低着头在看放在膝盖上的手机，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就哭了？又没骂她，不就没吃她的水果吗？至于吗？可怜兮兮的给谁看呢！

        过了两分钟，曲直皱着眉，“我给你剥橙子还不行吗？”

        叶清抬起了被憋红的脸，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只有满脸笑容，“小鬼，你没睡着啊，这个笑话太好笑了！你听，乌龟受伤，让蜗牛去买药。过了两小时，蜗牛还没回来。乌龟急了骂道:他妈的再不回来老子就死了!这时门外传来了蜗牛的声音，你他妈再说老子不去了!哈哈哈哈！”

        曲直：……

        正在给旁边病床换药的护士“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叶清回忆了一下，并不认识这个护士小姐姐，没当回事。

        “可能好看的人都比较相似吧，我觉得我和姐姐你长得也有点像。”

        “真会聊天！”护士笑着仔细看了她一眼，“你躺下输液会快一点。”

        “谢谢！没事，我躺着累。”

        “哦，我想起来了，你长得和我之前在急诊照顾的一个车祸病人很像。”

        “是吗？那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一直在icu。”

        叶清遗憾地叹了口气，那还是别像了。

        曲直一言不发把剥好的橙子扔给她，翻了个身，整个身子都背对着叶清。

        “喂，你这个橘络还在呢，很敷衍啊小鬼！”叶清站起来揉了揉他的头，被躲开了。

        真是个倔强的小孩。

        叶清出现的时间很规律。

        饭后，穿着拖鞋就来了，每次来都带着一堆吃的和书，不是漫画就是小说。

        曲直不想吃她的东西，她也不介意，自己吃。

        吃得很慢，吃相很斯文，就是一边嚼一边小声形容味道。

        曲直心里烦死了，怎么可能那么好吃。

        旁边新入院的病友问他们的关系，她露出狡诈的笑容冲他一挑眉，“姐弟。”

        “那你们长得不像啊！”

        “那是，我长得比他好看多了。”

        病友笑了起来，是姐弟无疑了。

        曲直烦躁地闭上了眼睛，谁想要一个小松鼠一样的姐姐，一个字都不想对她说。

        听着护士说她第二天可以出院了，曲直松了口气，被她看笑话看了一个礼拜，总算能解脱了。

        晚上她还是来了，带着羊肉串，给他一盒鸡腿饭。

        曲直心又提起来了，很想把她骂走。

        “你别不高兴啊！你不能吃羊肉串，恢复好了才能吃。”

        曲直垂着眼睫，气恼道：“能不能别来医院了……”

        叶清慢吞吞眨了下眼，“也不是不行。”

        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曲直内心是想躲的，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没动。

        “我去问问大夫，你能不能出院在家休养，我看你现在输液也不多，晚上回家，白天来输液也行啊！”

        “不是！”曲直一副憋屈又苦恼的表情。

        “什么？”

        “你为什么要管我？”

        叶清开始胡说八道：“你不知道吗？那天，你叫了救护车，顺便把我救了，不然我可能在家就挂了！”

        出院那天，叶清一直没来，曲直低着头自己办了手续，走到医院大门口遇到了叶清。

        “我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我走错路了，仁爱路与爱康路交汇那修了个桥，奇奇怪怪的，以前没有啊，我上了桥就下不来了，我绕了半天才到这。”

        十五岁的曲直不高，和叶清差不多，倒是方便了叶清把胳膊放到他肩膀上。

        听着叶清喋喋不休，曲直眼里的阴霾一点点散开了。

        “我认得路，回去我给你指路，很快就能到家了。”

        叶清抬起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哟，小朋友，这是你跟我说的最长的一句。”

        曲直没说话，却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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