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饭桌上的暗流涌动

“不必麻烦夫人了，我换身衣服就去。”

        梦竹听见她的回答满意的笑了笑，道：“那奴婢便回去回禀夫人了。”

        梦竹走后，小桔上前将她扶起来，瞧着她这副虚弱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道：“姑娘还好吗？”

        孟若南硬撑着站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又跌坐到床上。

        待稳住心神后才开口：“好不好又能怎么样，总是免不了要去。谁又会在意我的死活，她们只会在意笑话够不够好笑，热闹够不够好看。”

        前厅。

        梁念柏坐在主位上，一左一右的两位貌美姨娘围着喂酒夹菜看着好不热闹。

        小桔扶着孟若南到前厅门口时，悄声在她耳边说着：“督军左边的是二姨太，右边的是三姨太，坐前边的那个是夫人，剩下的一个就是四姨太了。”

        孟若南按她说的一一看过去，果真都是清一水儿的绝色美人。

        端庄大方，貌美热情，温柔小意，安静沉静，四位美人儿风姿绰约风韵各异。

        她心想着：这梁念柏还真是艳福不浅，宅子里一屋子的娇艳花朵，宅子外又有一群美人儿如狼似虎的盯着他。

        一屋子的人就像没看见她来似的各做着自己的事儿，孟若南神态自若的走到桌角坐下。

        没人搭理她也正合了自己的心意，不搭理的好，清净了。

        孟若南被冷落了许久，坐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正头夫人叶凡真才预备开口。

        先是向围在梁念柏跟前的二人招了招手，似玩笑的说道：“好了好了，都坐回去罢，督军都回了往后还怕没有你们伺候的时候吗。”

        二人本来还有些不情愿，只见梁念柏也挥了挥手，这才只好回了去。

        二姨太孙飞双瞟了一眼角落里的孟若南，略带揶揄地开口：“今儿可算是见着这小五了，一进门就给咱们上了出美人儿投湖自尽的大好戏，可真是叫大家开了眼了。”

        谁也没料到才刚见头一面二姨太就对新来的孟若南敌意如此之大，原本还热闹不已的场子瞬间冷了下来。

        本该出来化解尴尬的叶凡真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端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孟若南眼神冷漠的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却带着些讥讽的开口：“我演戏好不好倒是有待考证，不过记着前些年有幸同好友一起去瞧过二姨太的戏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让人回味无穷啊，二姨太真真儿不愧为咱们京北第一名伶。”

        孙飞双进梁家大宅的原由就是因为这唱戏了，凭着一首《贵妃醉酒》可谓是名动京北。

        却也是因为这出戏入了梁念柏的青眼，入了这豪门大院享清福，从此封嗓不唱了。

        想当初还因为这事儿好多孙双飞的戏迷纷纷表示不满，企图要个说法可最后都被梁念柏一手压下来了。

        孙飞双本来只以为这刚进门就投湖的丫头片子是个软弱可欺的羔羊，可谁知竟是个碰也不能碰的扎手刺猬。

        转念又想起孟若南的身世来历，霎时间又咯咯地笑了出来，慢悠悠的开口道：“戏子又如何，再不济我们的钱也是清清白白来的，不像有些爹娘家里揭不开锅了就把自己女儿卖了来还钱。”

        这话谁又听不出来说的是谁，叶凡真刚要出口打圆场就听见孟若南语气颇为不屑的开口。

        “清清白白？”孟若南念叨着这几个字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不是清清白白二姨太心里想必比谁都清楚。”

        当时孙双飞名声大响之时确实有这种流言传出，不过入了军阀府邸后这些流言也逐渐消失了。

        而现如今往事又被重提的孙飞双顿时就怒了，刚想发作就听见梁念柏开口打断二人的争吵。

        众人向主位瞧去，只见梁念柏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坐在那里。

        “行了，叫你们是来吃饭的不是让你们在这儿辩论的。”

        这么一句话瞬间让孙飞双闭上了嘴，颇为不甘的瞪了孟若南一眼。

        一顿饭吃得孟若南既压抑又痛苦，堪堪吃了一半就准备起身离开。

        “我吃饱了，各位慢用，不奉陪了。”

        说完就将筷子放下，起身就要走。

        “站住，谁准你走了。”梁念柏坐在那儿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孟若南轻笑了声，脸上却无半分笑意。出言讥讽道：“怎么梁督军有这么多美娇娘陪着还不够啊，非要我这么个病怏怏的半死人在跟前添堵才痛快吗？”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静了下来，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望着二人。

        孙双飞还在心里幸灾乐祸，心想着有这死丫头好果子吃了。

        可谁知梁念柏却没有如众人所想的大发雷霆，而是表情莫测地朝孟若南招了招手。

        “过来，坐爷跟前。”

        还不等孟若南拒绝就见两个佣人跑了过来，一个搬凳子，一个半扶半推的将人送了过去。

        孟若南一脸不情愿的坐在他旁边，怒气冲冲地瞪着罪魁祸首。

        过了良久，眼前横过来一双筷子。

        她抬起头便撞进了一双深邃的黑眸里，就如同无底的漩涡想要人忍不住沉溺在里头。

        孟若南良久都未回过神，直到听见耳边穿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才反应过来。

        梁念柏拿起一旁的公筷夹了些菜放进孟若南面前的餐盘里。

        而本就不太舒服的孟若南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了，略带些嫌弃的将盘子往旁边推了推。

        二人的举动落在孙飞双眼里却是激起了她一腔子的醋意，于是又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道：“这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没福气怕不是一年也吃不上一顿肉，这被粗茶淡饭养大的胃见了这些好东西自是没什么福气享受的。”

        说罢又挑衅的看着孟若南，问她：“小五你说是不是？”

        孟若南笑了笑端着盘子起身缓步走到她跟前，突然手上一个不小心盘子摔在地上碎了好几块，至于盘子里的肉自然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孙飞双的衣裳上。

        她一脸歉意的瞧着怒气冲冲的孙飞双，捂着嘴状作无辜的说道:“哎呀，小二姐姐不会怪我吧？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这肥皂摸多了手总会滑一些，真是对不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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