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母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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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怎么站在窗前,是有什么心事吗?这几天,天吹凉风,你记得多穿点衣服,小心身子着凉了。”
进入房门后的阮紫萍,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桌上后,便坐在了椅子上,看起来是要和白凌霄进行母子之间的对话了。
可是,阮紫萍这样的行为却会让白凌霄心中相当痛苦。毕竟,他可完全不想要和阮夫人搞什么母子谈话的。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但是,我也是一样很难受的。”阮紫萍忧愁的脸色盯着白凌霄,而她的手也是在揪着自己的胸口。
“啊啊,呜呜,嗯嗯。”
白凌霄不知道该用什么口吻去喊阮紫萍的名字,所以就只好用啊呜嗯来应答。
“怎么了?凌霄,你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的吗?”
“啊啊,嗯嗯。”
“呼嚇,怎么?你还是不愿意叫我母亲嘛。呼,凌霄,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我自己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我以前自身作孽的话,又怎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呢。”
说着说着,阮紫萍的眼角流出了泪水来。
“你别这样说,我并没有觉得全都是你的原因。”
白凌霄将头撇向一侧,不敢看着阮紫萍的方向,咬了咬嘴唇,终究是从肚子里面憋出了一句话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
“啊,啊。”
“谢谢你的谅解。其实母亲我刚刚就仔细想过了,我会待在家里面好好陪你一段时间的。”
“嗯,嗯,啊,啊。”
白凌霄依旧是咬着牙齿,发着嗯啊的声音。
“凌霄,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嘴里受伤了,疼得说不出话来啊?”
阮紫萍走到白凌霄的面前,伸出手,一脸担忧地检查着白凌霄的五官。
“没有,我并什么没有事。”
而白凌霄则是紧紧地闭着双眼,完全不敢看向阮紫萍的正脸。
“你啊,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身子。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才会离开家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会多问。毕竟,母亲以前也是做过和你一样的事情。但是呢,母亲只希望你能够做好自己就行了。你放心,母亲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我现在唯一担忧的就是,你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就像你的父亲一样,他啊,实在是太……”
阮紫萍一边整理着白凌霄的衣装,一边嘴上在说着关心的话。而她说的话,是越说到最后,声音也就越变得沙哑。
白凌霄在近处听到这声音,心中也是着实不忍。对于阮紫萍,他本身是并不想有太多的交集,可是到了现在却又不得已,和她成为了母子关系。
“像这种关心的话,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对我说出口呢?”
稳住心态,白凌霄睁开眼睛,一双极其冰冷的眼神,与阮紫萍直视着。
他的这段话其实是在替以前的白凌霄询问的。
“啊?我……”
阮紫萍愣住了神。以及她正在整理的手和脸上的神情也全都凝固了。
“为什么?在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后,你才醒悟了,你才明白当母亲的责任吗?啊?为什么,你以前就没有想通呢?”白凌霄身手抓住阮紫萍的双肩,有些崩溃的脸,向阮紫萍逼问道。
他想要知道答案,知道其中的理由。不,应该不仅是他,还有真正的白凌霄更需要知道这个吧。
“啊啊,呜,啊,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泪水又从阮紫萍的眼角直接迸发而出。她已经维持不住自己想要保持的母亲形象了。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自己儿子面前真正抛弃了母亲,这高大的形象。她不断地哭泣着,眼睛里的泪水完全止不住,而嘴巴也是张合不断,哭喊不停。
面对着自己母亲这样崩溃的形象,白凌霄也不知怎么得,他的心开始痛了起来。整个胸口,像是被挤压了一样,呼吸困难。
而他强忍住胸口的闷气,朝着阮紫萍怒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晚了才会醒悟啊?如果你早一点清醒过来,或许整个事情的结果就不一样了!或许,他也能够听到啊!”
“我也不想啊。凌霄,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难受吗?啊?一个女人,要独自撑起这么大的家。你知道我得在里面花费多大的精力啊。什么事情都需要我去做。外面的人也不能全都给得罪,还要到处上门去拜访。这些事情全部都是由我一个人去做的。可是你父亲呢?啊!他就把我们母子两人给丢下了,十多年了,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向家中回复过。而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结果却只留下了一封他失踪了的信件。我辛辛苦苦这十几年来,到底是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啊?你能够安稳的待在这个家里,你知不知道是谁在支撑啊?”
阮紫萍的情绪也达到了顶点,向白凌霄发泄出自己这十几年来受到的委屈。
见着阮紫萍这模样,白凌霄同样是忍不住了,泪水从眼睛里涌现出来。而为了坚持住自己的精神状态,他紧咬住牙齿,神情相当的狰狞。
“你懂吗?你根本就不懂?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苦衷,我的委屈又到底该向谁去发泄呢。”
阮紫萍握紧了拳头,敲打着白凌霄的胸膛。
“我确实不懂。但是你就不能全都告诉我吗?我什么都不知道,被你一个人蒙在鼓里。让两个人都很难受。可是,我也想要知道啊!如果你难受的话,那你就全部告诉我啊!我可是你的,儿子啊!!”
白凌霄的最后一词,喊得极其洪亮。似乎是把心中所有的怒、不甘、委屈,全都喊了出来。当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时喊出了这样的两字。
“啊啊啊!”
听到白凌霄最后两个词后,阮紫萍心理防线直接就崩溃了,一把就将白凌霄抱入了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在阮紫萍怀中的他,再也是坚持不住了,终究是放开声来,躺在母亲的怀抱中,和母亲一起哭泣着。
两人,一母一子,拥抱着哭泣,整个白府的夜晚也都是这对母子的哭泣声。
咯吱!
“少爷?起床了?”
晴儿轻轻地推开房门,小声地喊了一句。
她知道昨晚上少爷和夫人两人都经历了什么,所以她也不太敢将少爷给这么早叫醒了。便很懂事的将水盆端在架子上,看了眼躺在床上,眼角红肿,正轻声打鼾的少爷。随后,她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走远了。房子外面已经没人了。”
等到半炷香一过,房内另一道声音悄然响起,是灵磬的提醒。白凌霄给它的指令便是在自己睡觉的阶段,监视着整个白府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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