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短时间内我们并没有被“邀请”到某处做客，甚至一小时后，我们这里又住入了另一名住户。

        当闸门自动解锁的一刹那，我不敢置信地愣住了，一个漂亮小姑娘已经出现在了门外，她十分自然地走了进来，闸门在她又轰隆隆地关上了。

        “你们是新来的？”

        那位漂亮的红头发姑娘上下打量着我们，最后的视线定格在了冲田的脸上——不得不承认，他的纯良脸还是很有迷惑性的。

        “准确来说。”

        冲田回答道，“我们是被绑来的。”

        女孩笑了一声，“谁不是呢。”

        她算是友好地报出了姓名，“你们叫我藤原就好了。”

        我与冲田对视了一眼。

        “我是青木。”

        “冲田。”

        藤原僵硬地摆动着双腿，慢吞吞地坐到了一侧的床铺上。

        我注意到她神色有些苍白，“你还好吗？”

        “还可以，就是身上有点疼。”

        她言简意赅地回答，顺势撩了一下长发，我注意到她也同样带着项圈，上头的牌子也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藤原。”

        我没忍住，“这个牌子”

        “代表货物的品级，金牌最高，银牌次之，铜牌最低。”

        “货物？”

        “就是我们。”

        她的眼神又停留在了我们脖颈上的吊牌之上，“金牌算是好命，至少可以被卖给高位的天人。”

        “这种算是好命？”

        “至少不会沦落到被卖去落后的星球做天人的共享娼妓。”她绕了绕红发，“你们应该不想被一群异形作弄嗟磨至死吧。”

        “没有人管吗？”

        我朝着她问，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旁边，“比如警察之类的？”

        “你是指那群人？什么警察组织？”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十岁就被绑到这里了，一直到现在。身边的货物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见过被卖到幕府里的，没见过有被那群只会汪汪叫的幕府走狗救出去的——为什么呢？因为这里就是幕府官员一手操办的啊。”

        从我的角度来看，冲田正唇角下垂，脸色不善地思索着什么。

        他问，“你十岁就进来了？”

        藤原迅速地点头，“对啊。”

        “一般来说，十到十四的孩子会被好吃好喝的优待。十四之后的会被按照容貌体质分级，其中有一些会被挑选出去作为养女养子专门侍奉某一位大人，一些会被送去其他星球，剩下的会被寄养在这里，如果有人选中了就要出去侍奉。”

        见我们面露难堪，她居然还宽慰说，“侍奉一周也就一两次，而且大部分没什么奇怪的癖好。像是外星球的就很惨，出去一次可能就会”

        她纠结了一会儿，抛出了两个字，“报废。”

        藤原瞟了冲田一眼，“叫冲田的，你可能要小心一些，你这种类型男性是很受欢迎的。”

        他扯出一个笑，“谢谢提醒。”

        “对了，新人们，这个房间只有两张床，你们是一起睡还是其中一个和我挤？”

        藤原十分自然地问。

        我正准备回答和漂亮妹妹挤一挤，就被另一个声音抢了先。

        “我和青木一起睡。”

        我惊悚地别过头看向冲田。

        藤原吹了个流氓哨，拍了拍冲田的胸膛，“希望你们别弄出什么太大动静。”

        ——

        当天晚上，我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冲田旁边只有一个感受。

        ——热，超级热。

        “能不能别动了？青木小姐。我想睡觉了。”

        他操着气声，一副被打扰的模样。

        我敬佩地问，“为什么你还睡得着啊？”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不睡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养精蓄锐”

        他血红色的眼瞳流转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与我对视了不到一秒之后便挪开视线，打着哈欠翻了身。

        “放心，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肯定不会抛下你的。”

        我还没来得及抒发一下感激之情，他便又补充了一句，“毕竟工资还没全部拿到手呢，我可不想做白工。”

        我瞪着他的后背，嘴角抽搐。

        可恶，还我感动！

        清晨，大致七八点的时候，闸门再次轰隆隆地打开了。

        我睡眼朦胧地被推醒告知，“快点去洗漱吧，早餐提供半小时就会被收走。”

        这里提供的食物竟然是新鲜现做的，比我家里的速冻食品健康得多，不过味道还是比不过外头餐馆的。

        每一次自动闸门解锁的时候，都能隐隐听到外面凌乱的步伐声，我猜想这种套间在这栋建筑中应当有很多，外头也会有所谓的看守人员。

        我尝试着与藤原套话，她倒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外面？就是很多这样的房间连在一起，每一层楼的各个位置会有五六个拿棍子的看守人员。”

        她打理着头发，“进了电梯会被戴上眼罩耳塞，然后像展示品一样被推出去，我也不知道出去的路怎么走。”

        此刻离所谓的警视厅爆炸时间还有将近一天半，我很是焦虑，冲田倒是不急不慢，甚至还有闲心吃送来的甜点。

        我把手头的鸡蛋布丁推给他，悄咪咪地问，“接下来究竟怎么办啊！”

        “等着呗。”

        他挖了一勺布丁，不紧不慢地说，“实在不行就等着土方先生救命就行。”

        “这么躺平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他无谓地摆手，“那你可太不了解我了，我一向是这种风格。”

        我“嘶”了一声，也开始咸鱼躺平了。

        说是这么说的，深更半夜的我却被这厮推醒了。

        我刚想开口，他快速地捂住了我的嘴，竖起食指做出了一个“嘘”的姿态。趁着小窗透入的月光，我此时才发现，他脖颈上的项圈已经拆卸下来了。

        冲田拿出了磁铁一样的事物，往我的脖子后面一吸，细微的“啪踏”声后，我脖子上的炸弹也被解除了。

        其实我们两个的动静不小，但旁边的藤原却仿佛睡死了一般没有反应。我捏了捏他的手腕表示自己不会开口，他才逐渐放松了气力，转而指了指床的底下。

        冲田做出了口型。

        ——暗道。

        当我跟着冲田行走在地下潮湿的暗道，可能是因为太过顺利地脱离那狭窄房间，我竟然觉得有些恍然与不敢置信。

        就就这么出来了？

        原来警察的情报系统是如此的强大啊。

        我不由地使用佩服地语气夸赞道，“你们真选组也太厉害了，连这种地方都能安插进人员。”

        他正打着手电领路，闻言脚步一顿，“不，我们没有安插，这里的地图并不是真选组的人递过来的，而是今早送饭时有人塞进来的。解除炸弹的设备，这个手电以及写着暗道地点和逃离时间的小纸条，是藤原塞给我的。”

        我依稀感到事情不对劲起来了，“这条通道通往哪里？”

        “应该通往想要寻找青木小姐的人那里吧。”

        他慢吞吞地回答，“至于为什么藤原把纸条递给我了，估计是她已经识破了我巧妙的伪装了。”

        我吐槽：“伪装？你伪装什么了？”

        冲田理直气壮，“富婆身边的小白脸啊，我演地可敬业了。”

        “在黑市你可是差点就被认出来了。”

        “青木小姐，你都说是差点了，这不是没被认出来嘛。”

        他无谓地摆摆手，继续在前头带路。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等等，所以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谁不重要吧好吧，其实我猜到是谁了。”

        他的声音中我竟然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情感，“虽然我很不希望是这种可能性。”

        这几句十分矛盾的话听得我满头问号，正好这暗道也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一扇不起眼的，几乎要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冲田抬手敲了敲，“喂，开一下门！”

        里面传出一瓮声瓮气的的女声，“妾身不能随意给人开门的呢。”

        “行吧，那就轰开吧。”

        冲田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火箭炮，瞄准后倒数着：“3！2！1！”

        “等等！”

        沙哑的女声瞬间变成了一道浑浊男声，门里面那人声嘶力竭：“暗号！说出暗号就可以！”

        “哦哦，你说那个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我瞧见那张纸条的背面画着一个奇怪的像企鹅一样的生物。

        门里面的人深沉道：“p5天下第一”

        我忍不住抢答：“gta5是天。”

        冲田面无表情：“老头环才是天。”

        我思索了一下，和冲田击了个掌，“老头环确实好玩！”

        迷之男子：“不，塞尔达是天！”

        他一说出这句话，眼前这扇暗门的两侧竟然亮起了两盏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灯笼，仿佛理发发廊的灯光一样慌得人眼瞎。

        “既然你们承认了塞尔达是天”

        冲田否认：“不，我们没有承认。”

        “那么妾身不得不帮你们打开这扇门”

        我扯了扯冲田的衣袖，小声道：“你确定他靠谱吗？我们要不还是原路返回去睡觉吧。”

        冲田赞同地点头，与我一同转身，“你说的对，青木小姐，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且慢！！！！”

        一个长得和纸条上简笔画十分相像的白色迷之生物从暗门中冲了出来，挡在了我们面前。

        “青木小姐！别走！！”

        迷之生物朝我九十度鞠了一躬，声音却是从暗门那里传出来的。

        我好奇地望去，发现一位穿着十二单花枝招展的“女子”踏着木屐，摇摇摆摆地从暗门里走了出来。“她”的脸上画着浓妆，紫色的眼影很是风骚，一头秀丽到可以去代言洗发水的长发令我自叹不如。

        比起我内心的震撼，一旁的冲田表现地很是淡定。

        他说：“果然是你啊，桂！”

        “女子”与冲田深情对视了一秒，大声否认：“不是桂，是假发！！”

        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好生熟悉，现在终于是回想了起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假发先生给我打的电话啊。”

        他又大声否认道：“不是假发，是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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