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最后一个火凤凰

李茗很顺利的清空了公主的闺房，因为这是长久以来第一次有个医师开出保证可以治好公主，而且如果治不好还愿意为此承担全责。

        明眼人都知道，公主的情形也不能坏到那里去了。那么有个人愿意做代罪羔羊，何乐而不为呢？

        当房里只剩下徐婉莹和李茗时，余婉莹从怀里拿出了火凤凰。这是她的最后一个火凤凰了。她把火凤凰放进公主的嘴里，然后打出一道紫色的光。

        几乎即刻的，只见公主混身颤抖，口角流涎，挣扎嚎叫，像是承受着千针万刺般的疼痛。一层层的冷汗把她身上的衣衫全部浸湿。

        长久在巨大痛苦中的公主突然一阵清明，仿佛依稀看见年幼时她见帝父操劳，仰着头对他说：“女儿大了就帮帝父分忧。”

        不过，帝父却惋惜的摸着她的头说：“可惜，你是女子。”

        当时她一脸震惊。是女子又如何？男子能做的事，她一样做得好。凭什么要【可惜】？

        此刻，她的身体像是在被撕咬着，她从喉咙中发出野兽似的嗥叫，除了□□上的痛苦，还带着多年的不甘和委屈。

        在无止尽的痛苦中，她听到了焦急、关切的声音。那男子的声音说：“疼过就过去了，坚持住。”

        她疼得头颅都要裂开，那声音又说：“我们陪着你，你会好起来的。”

        这声音就是她痛苦黑暗中的那一丝光明。她想告诉他，她疼得怕了，她不想再被折磨了，她还想叫他别走，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声音似乎看懂了她，再次鼓励她道：“别怕，别放弃。活着就还有希望。”

        在阵阵痉挛中，仿佛是身体的苦痛达到顶点，她发出凄厉的喊声，伴随着一只火凤凰从公主的嘴里飞出，口里叼着一只黑色的虫子。

        虫子不断的蠕动，可是慢慢的被火凤凰的火焰化为飞灰。虫子消失时，火凤凰也消失了。房间再度变为寂静。

        再看公主时，她双眼紧闭，虽然一些部位皮肉被更加的翻开，衣物带着不少的血迹，可是却是呼吸平稳，面目祥和。

        “她会好了！”余婉莹开心的说。

        李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是渡过了这生死之劫。”其实，说的不只是公主，还有他们自己。

        余婉莹说道：“腐烂的皮肉还是疹子的疤痕，你只要当作普通的情况来治疗，她就可恢复了。凤凰浴火，修养好了后，还是会白白嫩嫩的，不会留疤。”

        “你觉得，如何交代公主的治愈呢？”李茗问道。

        “就说是你祖传的医术，反正重点是公主被治好了。”徐婉莹像是早就有主意了。

        “也只好这样了。”李茗赞成道。

        李茗治好公主的事传遍宫中，一下子，他成了大红人。为了方便继续治疗公主，他从御医府被直接转到了宫里，在公主府里的小别院住下。余婉莹本来是不愿住在宫里的，从前从侍从那里听的故事听多了，这种是非之地，还是不去为妙。可是，却又放心不下李茗，而且李茗也希望她一起进退，所以，她也就跟着去了。

        不过，李茗每日不止忙着公主这个，公主那个的，几乎什么贵人、妃子、娘娘，稍微有些不适就都直接传召【妙手回春】的李御医。

        李茗本可不予理会，只是他又不愿意得罪人，所以结果就是他从早忙到晚，每每和余婉莹说不上几句话，又被叫去了。

        余婉莹知道宫中不比御医府，她也不敢到处乱闯。独自一人的她自然就慢慢的混到熟人，梓瑞和小天那里去了。就算他们忙着，她也可以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他们忙，吃好吃的点心，不用像是独守空闺似的一个人呆着。

        。。。

        梓瑞的书房，梓瑞在看着一卷公文，时而用笔在上面标注些什么。落笔随意，却清晰端正。

        而余婉莹就坐在一边吃着精致的糕点，一面吃，一面欣赏梓瑞俊美的侧脸和他握笔时的姿态，一点也不忌讳。

        这种宫里的糕点，吃多了真是会上瘾的，她尤其喜欢那小小的，精致的红豆包。嫩嫩甜甜的，像梓瑞的脸一样，叫人想一口咬下去。

        余婉莹吃得津津有味，抬头却见梓瑞放下公文，在瞧着她。

        甜蜜的豆馅塞了满嘴，余婉莹还是阳光灿烂的对着梓瑞笑。“怎么了，是不是我嘴边有东西？”她下意识的用手帕抹了抹嘴巴。

        梓瑞平静的道：“没有。”他只是碰巧抬头，看她一点也不忌讳吃相，开开心心的咀嚼，胸膛里莫名奇妙地就像是有什么化开了，暖软悸动。

        他母亲早逝，和父皇总是公事公办，兄弟姐妹感情疏离，除了小天以外的下人不是怕他就是敬他，长久以来敢亲近他的就只有姗柔和怎么也撵不走的简妃子了。

        只不过，她们对他都带着种他自己认定的【野心】，少了和余婉莹一样的纯粹。

        “公主好得那么容易，是你医好的吧？”梓瑞问道。

        “是啊，用了个火凤凰。”余婉莹也不隐瞒，很高兴梓瑞看来是愿意和她聊几句了。

        梓瑞摇摇头。“不是说火凤凰救命用吗？你到底还有几个？”

        余婉莹悻悻然的说：“用光了。不过，没办法啊。一，为了李茗交差，二，这种残酷的死法，不救她实在是良心不安。”然后她又好奇的问：“你看似不高兴我救了她似的。她不是你半个姐姐吗？”

        “在这宫中，兄弟姐妹之情会有多深？公主能遇到你是她的幸运。”梓瑞对她也并不忌讳。

        “那么，你觉得公主为人如何？”余婉莹又问道。

        下人们都不愿意在她面前聊八卦了，所以除了以前听到的一些，她并没有知道多少有关公主的事。这会儿看梓瑞心情不错，正好可以听些【内幕】，看她最后一个火凤凰到底花得值得吗。

        “小时，有一次因为课业好，帝父把公主，五皇弟和我都传到了御花园。帝父叫我们比赛作诗，公主很聪明，七步就做了一首诗。帝父把一颗十分难得的夜明珠赏赐给了公主。帝父走后，五皇弟故意扳倒公主，她的夜明珠就掉入了池塘。第二天，公主把五皇弟最喜欢的金丝鸟放走了。公主对他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人犯我，我毕定奉还。她可以弄死那只鸟的，可是她并没有。”梓瑞换个方式回答。

        “那么，我也不算救错人。不过，李茗为了尽快的调理好公主，现在天天都忙着了。”余婉莹有点无可奈何的说。

        “你吃醋吗？”梓瑞故意问道。

        “吃醋？是有一点。她占了太多李茗的时间，还没提别的妃子、娘娘的。现在，他都没空陪我说话了。”徐婉莹有点委屈的道。

        “你是因为李茗没空搭理你，才天天坐在我这里的吧！”梓瑞戳破她，不过有点怀疑她到底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吗。

        “是，也不是啊。在你这里，可以看到你嘛，看到你我也心里开心啊。还有，你这里的糕点好吃。”徐婉莹憨笑后又怕被嘲笑，又问:“我看到你的公文像是有些图，是什么呢？”

        “是人界和鬼界的地图。知己知彼，我们才可以更好的封闭边界。”梓瑞答道。

        “我可以看看吗？我外公从前有个朋友是游历三界的，他还提过鬼界。”余婉莹走到梓瑞身边，看着他摊在桌面上的地图。

        梓瑞闻到余婉莹身上的茉莉花香，只觉得她白皙的颈项在自己的眼角晃来晃去的。他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手指微微的卷起，喉结动了动。

        “咦，这座山看似像个人脸。看，眼睛、鼻子、嘴巴，竟然还有耳朵！”徐婉莹突然转过头，把她的发现告诉梓瑞。

        她说话的时候细微的呼吸正好喷进梓瑞的耳朵，他不禁轻轻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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