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表白

　　又是一年飘雪时，冬气的寒冷总是让人望而生畏。梅给老夫人的炉火又添了些蜂窝煤。老夫人道：“梅，去给二少爷房间添些蜂窝。”

　　梅裹紧了红底梅花袄，冒着雪花一步步迈进二少爷的房间，静水正扑在桌前写稿子，梅进来时，没有打忧对方，而是径直朝火炉走去，熟练的把烧得泛白的煤蜂窝用铁钳夹出来，再替换上新的，盖上炉盖，把换下来的蜂窝连同掉落的煤渣用簸箕盛了倒了出去。

　　随后梅去洗干净手，厨房里冒着热气的水壶已经煮开了。梅走过去，把水分别倒进两个保温壶，一个给老夫人端进去把茶泡好，老夫人见了又道：“梅，给二少爷端些热水过去。”

　　梅答应一声，把另一壶的开水端到二少爷房里，静水仍沉浸在写稿的思绪中，梅轻轻走过去，在茶杯里倒满水，然后放在桌的一角，最后关好门又轻轻退了出来！

　　梅站在门口，看着天上飘下的雪花，她一步步走到庭院的中央，抬起头，微闭着双眼，任雪花飘落在自己脸上，身上。而墙角的梅此刻开的正艳，犹如梅的故乡，那个破落简陋的乡下庭院里，也有一颗红梅正在怒放。

　　静水写完一段，伸了伸懒腰，接着喝了口茶。他出其不意地打开窗户，却看到了一副美人如画。只见梅陶醉在雪花纷纷扬扬落在脸上的微痒快感之中，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静水看呆了，蓦然回首，当年那个少女早已长得亭亭玉立，再加上梅的举止端庄，不输于任何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千金小姐。学过美术的静水，很快完成了一幅画，画中古老的庭院，微风中轻轻微摇的梅花，衬托着白雪皑皑，而梅曼妙的身姿似乎闻着梅香，却沉醉在雪花飘舞之中。

　　良久，良久，紧盯着自己的画作，静水竟然从来不知梅是那么可爱。晚饭时，和母亲坐在一起的静水，开始时不时地偷瞄梅一眼，母亲觉察到也不戳破，反而是梅立在身旁，注意到静水的举止，突然羞红了脸，低着头快步离开，而内心就像小鹿一样乱撞。

　　接下来的几天，静水少了一些在房间写作，而梅的身边时不时看到静水的身影，或远或近，总是注视着梅的一举一动，却也不向前搭话。梅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不肯让静水抓住把柄。

　　几天后，一个深夜，梅的房间仍旧留有昏暗的烛光，那是梅在读《春》的结局时刻，高家二小姐在几个兄妹的帮助下，逃脱成功，她终于自由了！因为她大胆不认命的反抗，最后有了一个好结局。梅看了很欣慰！这的确是春的来临，只有春天才象征着一个生命的复苏。当她缓缓合上这本书，仍旧沉浸在喜悦中，微闭得双眼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随后随着‘吱呀’一声，门又轻轻关上了！

　　梅再次睁开眼，发现二少爷已站在她面前，正在痴痴地看着她，眼睛里释放的是如火如荼的光芒。梅吓了一跳，她缩紧了身子，却双眼不离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他说话。

　　静水注意到对方的恐惧，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语音轻柔地说道：“梅，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没有放弃读书吗？”

　　梅看了对方一眼，却不作答，但内心却很开心，终于有人重视她平时学的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学问。

　　“梅，你真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女孩，虽然现在已经有了女子学校，但是能走出家门读书的姑娘仍旧不多，尤其是像你这样来自乡下的姑娘。你真了不起！”

　　面对静水的夸奖，梅的双颊早已滚烫，静水此刻走上前，轻轻握住梅的双手，梅虽然紧张却没有缩回，无数徘徊的梦里，这样的时刻，终于来临，她成功了，对于自己的不放弃，二少爷静水终于对她另眼相看了。

　　“梅，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你的感受，虽然名义上我们身为主仆，可是，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拿你当下人看待，我母亲也一样，一直把你当做亲闺女。梅，我不知道，我……我……有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看着对方眼里放射出的光芒，多年的暗恋成真，梅娇羞的把头低得更低了！静水知道她是因为害羞，一把拉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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