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圣藤坠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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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阳国三都剑会外, 葳蕤门。
三都的大修士们围坐在祭坛上,维持封锁山阳国的青雨长帷已过五日,便显出本次三都剑会的不同。
“虽说顾虑到山阳国的特殊之处,已备了双倍的灵晶下去支持青雨长帷运转, 没想到还是太过勉强。”
沈春眠算了算时辰, 起身向周围人道——
“华薰道友, 本想着七日之后才该我们换下他们, 但看如今不甚乐观。”
御龙京的华薰长老也担忧地凝望了一阵山阳国的方向, 道:“山阳国上那层灰雾, 是否也太浓厚了一些, 比之我当年所参会的百驹国废墟要浓上百倍不止。”
沈春眠沉默了片刻, 道:“山阳国地域广大, 又是轩辕九襄故里,本该如此。”
华薰长老微微点头, 复又道:“沈道友, 恕我修炼时日不如你与大祭司,死壤的尊主且不论, 却不知刑天师尊主对山阳国之覆灭可有评论?”
有那么一瞬间, 沈春眠的瞳孔微微一颤。
但很快, 他就自然地接着道:“敝宗宗主素来不问世事, 再者言,彼时他也正在闭关当中,再出关已是山阳亡国数百年后了。”
“原来如此。”华薰长老微微点头,道,“不过, 二太子年少, 听人拿轩辕九襄与太上侯作比较时气不过, 说过一些贬低轩辕氏的气话,尊主却是因此斥责过他短视。以我浅见,这也恰恰说明了轩辕九襄当年的确是灭虚尊主认可的唯一可进阶灭虚境的修士。”
沈春眠垂眸不语,华薰长老笑了笑,道:“可是我多言,让沈道友见笑了?”
“哪里。”沈春眠道,“我也是与天争命的修士,和华道友一样,对灭虚大道同样有所神往,不过……寿元已至此,余生怕只能困守于这藏拙境了,倒不如指望晚辈们再辟新程。”
华薰长老点了点头,道了声“是极”,便打算同沈春眠一道换下坐镇祭坛的铁芳菲三人。
但此时祭坛上突然传来一股变动,只见远处的山阳国中灰雾沸腾,如同一个正在注满的水桶一样,灰雾的量逐渐拔高,而作为困住它的“水桶”——青雨长帷,也好似是因为灵力周转不济,慢慢黯淡了起来。
“有些不妙。”沈春眠高声问道,“芳菲,是什么异常?”
比起身侧脸色惨白的死壤祭司,铁芳菲倒也没有退,但神情也说不上轻松,骂骂咧咧了一阵,高声回道——
“化神后期以下的修为遭不住了!都过来!”
为这三都剑会本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铁芳菲一声令下,马上又有十几个三都顶尖的大修士进入祭坛,一时缓解了许多,但祭坛的压力还是在逐步增加。
再这么下去,就非得场上修为最高的沈春眠进去压场了,如果他还不够的话,按照御龙京点头让荼十九等人进入三都剑会的代价,死壤大祭司步天銮必须先御龙京一步进入祭坛。
“敢问死壤大祭是怎么还没来?”华薰长老不客气地苏息狱海的另一个化神期祭司询问道。
自从御龙京上回遭苏息狱海袭击,双方多少有些剑拔弩张,不过这一回来的死壤圣殿人马看起来充满了诚意,全程不废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此刻听了华薰长老的话,这些神情木讷的祭司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依照前约,大祭司别有要事,三日后才能抵达。”
“到底是什么要事?”
“安抚圣藤,是苏息狱海信众至关紧要的事。”
华薰长老冷笑一声:“死壤母藤还需要大祭司亲手喂饭不成?”
她说了这句话的同时,那些木头似的圣殿祭司,包括已经在祭坛之内的,都齐刷刷回头看向她。
“华道友。”沈春眠道,“这些木灵祭司都是活死人,切不可当着他们的面对死壤母藤出言不逊。”
华薰长老并非意气用事的人,只不过御龙京遭苏息狱海袭击后,每个御龙京人对死壤派来的人马都带着些戒备之心,尤其是这次他们的大祭司连面都不露了,就更为可疑。
思前想后,华薰长老故意道:“我不过陈述事实罢了,难道死壤母藤还能长了脚过来拿我加餐不成?是不是你们自知那小圣子本事不高,推断他已经陨落在山阳国,这才不乐意再为三都剑会出力?”
她说完,当即飞向空中,下一刻,十几个木灵祭司双臂化作藤萝,如同锐矛一样朝着她刺去,只听一阵如同金铁交击的巨响中,那些木灵祭司再次同时开口。
“污蔑圣藤,污蔑圣子,你已犯狱海死律。”
华薰长老眼仁一动,冒着在她周身外如盘蛇一样试图困住她的藤萝围杀,抬手打出一掌,如霹雳惊雷般拍向祭坛:“你们不干了,那我们又何必在此空耗灵力,各位,毁了祭坛,莫为死壤圣子做嫁衣!”
果不其然,木灵祭司们立即分出一部分护在祭坛外,再次开口道:
“圣子即将成熟,山阳国的一切,都将成滋养圣藤的血食,不容打断!”
圣子即将成熟?!
这里的大修士们不比那些没见识的小年轻,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就联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难道圣子要把死壤母藤种进此时的山阳国?”
紧张的吞咽声中,沈春眠忽然抬手一拂,一股浅淡的草药香向华薰长老那边飘散过去,片刻后,正在疯狂围攻华薰长老的木灵祭司们缓缓闭上眼停下了攻击。
“……嘶,这死壤藤萝真坚固。”华薰长老艰难地从空中挣脱,落在地上,神情有了些许凝重,“沈道友,若死壤圣子能在山阳国化出母藤真身,那这场三都剑会就必须停止了,这必会是一方屠戮的局面!”
她对二位太子很有自行,但她可不敢小觑那个看起来只有结丹后期的圣子——他不是人,只是死壤母藤的一个青嫩的化身,一旦让他开始疯长,那就不是这样一辈能对付的了。
哪怕是他们自己……也不想直面这样的邪神幼子。
沈春眠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沉吟了一下,道:“不如我们各自请示本宗,听尊主之命如何?”
华薰也没有别的办法,各自请示了本宗之后,收到的结果不免让她皱起眉来。
“尊主的意思是,三都剑会,死生各安天命,要我们继续。”她叹了口气,“却不知刑天师的意思如何呢?”
“与贵宗一致。”
“可这些死壤祭司我御龙京却是信任不得了,要维系这三分之一的缺口……”
沈春眠垂首深吸了一口气,走上祭坛,道:“……由我来吧。”
祭坛上的铁芳菲抬头看向沈春眠,道:“不行,你孤身岂能支持这么大的阵法……”
“我知道。”
只见他盘坐下来,双手向面前的虚空平伸而去,数息后,在场所有的剑修诧异地看向沈春眠。
一声凄清的悲鸣,是从他面前开裂的虚空中所传出,与此同时,每个剑修手上的本命剑都不由自主地开始震动起来。
甚至包括了铁芳菲膝上的重剑。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沈春眠上那口剑,它看上去并不那么凶戾,其剑鞘如同一张花鸟画,但所绘制的却是一只死去的鸟儿,口中血色蜿蜒,如同玛瑙的裂痕,一路延伸至剑柄。
每个剑修都十分明晰地感受到了……这把剑和他们的不一样。
只有术修的修士们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有微微地惊叹。
“没想到沈道友也是剑修,这么多年以来,我等只知道友医术精湛,这口剑还是第一次得见,不知叫什么名字?”
沈春眠抚了抚剑身,目光在它没有剑穗的剑柄上停留了一下,低声道:
“剑名,啼血。”
……
李忘情望见山阳国国都城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和之前看破庙时一样,望山跑死马,明明觉得只有半日路程,那堵城墙却一直卡在天边上,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
再一看如意镜上的排行榜,下面已经红红火火地做起了卖官鬻爵的生意。
好似全山阳国只有她被抛弃了一样。
哦不对,不止是她,还有个死狍子。
“我再确认一下。”李忘情对障月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质疑道,“你没有对我耍什么手段吧?”
障月一脸真诚地说道:“至少现在没有。”
“……那你站在这里别动。”
李忘情说完,也不管有没有用,拍了他个定身符后,自己御剑呼啦一下朝着前方猛飞了一阵。
她内心估算足足飞了三里地后,等落下来回头一看……
障月拨开脑门上的定身符,微笑着朝她打招呼:“嗨。”
李忘情:“……”
这一次她承认对方没有动,因为她耍了个心眼,在定身符上弄了点花粉,如果障月动了哪怕一步,周围的草地上肯定会有花粉散落的,没有就说明障月是真的一步都没走。
“你也不用着急。”
障月把定身符拿下来一点点卷起,绕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脸苦恼的李忘情身后,折了朵纸花,歪歪地插在她头发上。
“我没捣乱,但别人能走你不能。不如你再仔细想想,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能有什么不一样。”李忘情又开始挠头,“和师姐比起来,我这么多年修为平平,剑术平平,姿色平平……”
障月:“你在你家里竟然算姿色平平的那一类吗?”
“毕竟我们行云宗只会欣赏强者的美,长啥样不重要。”李忘情略显苦恼地思索了半天,正想习惯性地拿点吃的嚼两口时,忽然想起乾坤囊里的天书。
“对了,我还有天书。”
她把天书这个大厚本子拿出来,只是翻了翻后,上面并没有什么书灵老爷爷出来给指条明路。
李忘情无奈只得拉下脸问往她头发上插了一头野花的死狍子。
“你知道内情吗?”
“我知道。”障月笑眯眯地说,“但是我想听你求我。”
李忘情一把抓下头上乱七八糟的野花,憋着怒气道:“……恕我直言,你到三都剑会不是来办事,而是来春游的吗?”
“遇到你之前办事,遇到你之后春游。”障月刚想问问她喜不喜欢花环时,倏然间,李忘情手上的野花逐渐枯黄灰败了下来,连同脚下青葱的草野都枯黄了下来。
好似,整片大地正在慢慢化作了无生机的死壤。
障月似乎早有预料,抬眸看向远方:“不过,现在正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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