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娃娃兵

卡莱昂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嗯。那时候我还小，大概十岁左右！一直不理解我父亲这些行为，后来长大。也就麻木了。”

        一阵冷风吹过，明明是炎热的夏天。我却觉得莫名的好冷。朝后退了一步，我压下心里的震撼。

        看着卡莱昂道，“你们怎么可以那么残忍。他们是人，不是畜生，你们怎么能那么残忍？”

        我不知道要怎么去指责他们。除了一句残忍。还有我内心起伏不定的心酸，我无法再找到词汇形容这一切。

        活了21年，十二年前。我差点死去。许多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运的人。

        可如今亲眼看着这些断了手脚，顶着炎热的阳光在田间劳作。皮肤黝黑的农民，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不幸。和他们相比，真的太渺小了。

        卡莱昂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钟璃，我.....我父亲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才十多岁，我......”

        他低眸，眉宇间有些悲伤，“我知道你善良，可是，这是社会生存的原则，适者生存。”

        看着他，我不再说话了，只觉得他太过于陌生了。

        我想不通，人心怎么可以那么麻木？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所有想法，我要找到糯卡的犯罪证据。

        我一定要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些农民，不应该被他这般压迫，我们生而平等，不该将他们当成畜生一样被对待。

        转身，我朝外走去。

        卡莱昂跟在我身后，我心里有些无法平静。

        “砰！”刺耳的枪声响起，我顿住脚步，本能朝枪声响起的地方看去。

        一群大概七八岁的孩子，正坐在一辆废弃的越野车上，地上洒落着纸牌，一群孩子正在玩纸牌。

        一旁躺着一个孩童，他身体旁流淌了很多血液，鲜红的血液是从他的脑袋里流淌出来的。

        那孩子已经没有气了，原本在他手里的枪被另外一个孩子拿起，那孩子坐在刚才死去孩子的位置上。

        面无表情的和对面的男孩继续玩纸牌，其他的孩子也同样，对于死去的孩子，像是只是身边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我僵直着身子，看着废弃车上的孩子，他们神色麻木的玩牌，一局结束，两个玩牌的孩子，将枪指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同时开枪。

        “他们.....在干嘛？”

        我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的看向卡莱昂，心里早已经是说不出的震惊和恐慌了。

        卡莱昂看着他们，开口道，“他们在玩生死游戏！”

        “生死游戏？”我看着那两个同时拿着抢支指着自己的孩子，那枪可是真的啊！

        卡莱昂点头，解释道，“枪里的子弹是我父亲定的，有的枪有子弹，有的枪没有子弹，他们能活着，全靠运气，和上帝的保佑。”

        我将目光看向那两孩子，心惊胆战，他们同时开枪，不过好在，按下扳机的时候，手枪只是咔嚓的响了一下。

        并没有子弹飞出。

        接下来又换了两个孩子来玩同样的游戏。

        “这些孩子的父母呢？”看着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孩子，我心里沉重得迈不动脚步。

        卡莱昂站在我身后，环抱着手，解释道，“他们是附近贫穷部落里的孩子，因为家里穷，被父母卖到这里的，也有一些孤儿。”

        “他们为什么要玩这样的游戏？”我无法理解，用生命来玩游戏，这是一种怎样*的玩法。

        卡莱昂耸肩，语调清淡，“来到这里的孩子，都要这么做，我父亲不会白养他们，这么做是培养他们的勇气，你也知道做毒品这一行，很危险，培养他们，在进行毒品交易的时候，他们在其中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很多警察都不会对孩子开枪，尤其是中国警察，这些孩子如果培养得好，在交易毒品时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我看着那些孩子，他们目光麻木，空洞，一直重复着同样的游戏，没有恐惧，只有麻木不仁。

        “所以，这些孩子是你父亲培养的娃娃兵？”我仰头，看向卡莱昂，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点头，“嗯！哦，对了，卡屠很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惊愣，呆呆的看着他，问道，“卡屠也是这么过来的？”哥哥他曾经也是这样拿着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一次一次的和死亡擦肩而过？

        卡莱昂点头，“嗯！”顿了顿，他拉过我的手，看着我道，“所以，钟璃，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怀疑卡屠么？因为，他这些年在我父亲手里吃了很多苦，所以，只要他有机会，他一定毫不手软的将我父亲解决了的。”

        我挣脱卡莱昂的手，眼睛有些胀痛，看着废车上的孩子，仿佛看到了当年哥哥也是这般一次又一次的和死亡擦肩。

        很久以前我听说过，金三角一带的毒枭很喜欢培养娃娃兵，毒枭们从贫农手里买一些五岁到十岁左右的孩子回来，一开始直接给这些孩子注射毒品。

        让这些孩子染上毒瘾，一辈子都戒不掉，用毒品来控制他们，之后再用互相残杀的方式来淘汰掉一些体力弱小，胆小的孩子。

        之后剩下的一些孩子，毒枭们会训练他们的胆量，他们的枪法，逼着他们狠心杀死自己的同伴。

        甚至，有些毒枭将孩子培养出来后，为了控制他们，会告诉这些孩子的亲生父母是谁，然后逼着这些孩子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

        毒枭们把孩子培养成了无情无欲的人，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

        所以，哥哥，他就是在这样的坏境里长大的？

        .......

        车里，卡莱昂一直和吴伯交谈着，我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风景。

        脑子里全部都是那些穿着破旧衣服互相残杀，吸毒的孩子们。

        因为见过苦难，和残酷，所以更懂得生活的不易。

        人总是会这样，在某个时候，你心里会生出许多伟大的能量，这些能量像是你每天吃的食物一样。

        能够支撑你活着，支撑你执着的去不顾生死的做一件事。

        所以，我决定了，我一定要让糯农这个大毒枭得到报应，一定！

        我知道，仅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我更知道，卡莱昂是我的保护伞。

        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一定能找到糯农的犯罪证据，然后想办法把我找到的东西交给国际刑警。

        有些事情，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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