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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蔓妮的日记


蔓妮的日记本最后几页写到:

        今天是2015年冬,12月份。

        苏黎世下雪了,外面的雪飘在半空中很美,好想出去,可是我太弱了,最近晕倒的次数太多啦,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有一个健康的好身体,我想看他穿西装的样子,打领带的样儿一定很帅。

        遇见他的那天是在春天,那天下着鹅毛般的细雨,是春的第一场雨,他拉着我的手在校园里奔跑,他的侧脸是少年的轻狂,他有细又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骨骼分明的下颚线,性感的薄唇,丹凤眼。

        他身上穿着校制度,蓝色的长袖衬衣和黑色的西装裤,套着一件灰色的马甲。

        校园里两人奔跑着的身影,女孩摇摆的裙摆在风中飘扬,高扎的马尾甩动着,脸红了,是心慌,是第一次悸动的心跳。

        唯一跟他有交集的就是那次牵错手在校园里奔跑,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眼的看我,就一眼,他的眼睛很漂亮且明亮,他唯一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好意思,拉错了。”

        他的声音就像小提琴一样,低沉又磁性又性感,他长的很朝气,是年少的模样,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是风华正茂的学生时代,是让人心跳脸红的躁动,是他的出现使我黯然失色的世界突然亮了下,一下便是一夏又一夏。

        我该怎么表达他呢?

        他是很多女孩心目中的暗恋对象,桃花很旺,人气很高,他孤傲一世,让我心动一世,他的名气很大,整个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他,就连老师们都认识他。

        你们一定不知道吧,校外的三中,四中都听说他,他会打架。

        在一次学校后门的时候,一家奶茶店看到他跟一群人围在那儿,拽拽的样儿,他打人一定狠且带劲。

        高二那年我跟辛语成为了同桌,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很酷很漂亮,学习很好,她跟简矜洲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们会一起上学放学。

        辛语会带着我一起去篮球场看他打篮球,他打篮球很帅,特别是他那个三分球,他的球服号永远都是16,因为那是辛语名字的笔画。

        有一次,我跟辛语在校园里闲逛,走到篮球场时,在一旁的看台台阶上坐了下来,辛语撑着头看着赛场上打篮球的少年们,感慨了句,“哎,好喜欢打篮球的男孩子啊,真的帅呆了。”

        我转头看向辛语时,不偏不倚目光瞥到了一旁的简矜洲,他正看着辛语,我看到他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散漫的笑意,原来眼尾也会上扬。

        我紧紧的紧握裙摆,把头默默的转了回去,看向前方,听见懒散的嗓音,“破打球的有什么好看的。”

        是简矜洲惯性的嗓音,每次听到他声音,我都会悸动一下又一下,他的嗓音就像在我心坎儿上挑拨。

        后来的某天篮球赛,辛语拉着我去室内篮球场看比赛,我本来不想去,辛语说,“妮,快点啦,简矜洲那家伙在打比赛,我们去给他撑场子。”

        我听到‘简矜洲’三个字,就跟着她去了。

        来到室内篮球场,发现观众席上坐满了好多人,密密麻麻的人,我猜他们都是来看他打球的,不会有人知道简矜洲为什么打球,因为辛语喜欢打球的男孩子。

        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比赛结束了,我看到好多女孩都跑去给他送水,我手里始终握着瓶没开的水就没送出去过,看到他朝我们这边儿走了过来,他肯定是找辛语的。

        没错,他单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手伸向辛语,“水。”

        辛语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拿过我手里握着的水递给他,简矜洲说,“你的。”

        “简矜洲,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辛语无语的怼了他一句。

        我悄悄的看了他眼,拿过辛语手里的水,“我有点儿渴了。”

        看到辛语不爽的把自己水扔给了他,简矜洲傲慢的笑了。

        他喝水的时候嘴角有笑意,我喝水是苦闷的,心里边儿难受。

        他俩就像情侣一样小打小闹的,关系让人很是羡慕,而我永远都挤不进他们的圈子里,准确的来说,毫无机会。

        每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简矜洲会叫辛语一起过去坐,辛语每次都会说,“我才不跟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吃饭。”

        跟我坐在他们的前桌的餐桌上用餐,每次,我只要一个抬头都能看到他,而他眼里只有辛语。

        每次辛语都会跟我讲他跟简矜洲的事儿,他们是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算是青梅竹马,他们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同一所学校,他们就没分开过。

        记得有次,我问她,“你喜欢他吗?”

        她说,“啊,我也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感情,有时候他像哥哥又像家长一样,他挺照顾我的,我爸妈出差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是去他家住,他管我吃喝拉撒,我们会吵架,但不会冷战,他会哄我,我不开心了,他会带我去玩儿去吃好吃的,他陪我走了很远的路。

        我觉得我们会有以后,会有未来,我想,我跟他会结婚,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等我结婚了,妮给我当伴娘唔。”

        辛语撑着头看着我。

        我终于忍不住抱着辛语哭了起来,绷不住啦,一点儿也绷不住啦。

        “怎么啦,突然就哭了。”辛语抱着我问了句。

        我抱着她,趴在她的肩上哽咽的说了句,“我好难过。”

        我爱恋的男孩跟我最好的朋友结婚,我的青春没了。

        “我结婚,你难过个什么劲儿?”辛语气笑的说。

        “因为舍不得。”我说。

        舍不得他娶别人为妻,舍不得他谈恋爱,舍不得他结婚,舍不得他不是我的,舍不得他成了你的。

        应该是从始至终都是你的,我就连边儿都沾不到。

        “傻瓜,以后你也会遇到的,他会爱你,宠你,让你当一辈子的小公主。”

        我没有说话,哭声代替了我的难过,不会遇到了,遇到的也不是我的,成为了别人的啦,再也遇不见了。

        我也想被爱,但我不缺爱,既然遇不到那就不遇了,我不是恋爱脑,一辈子很长,我可以一个人走的。

        遇见他的时候,发现好晚,时间好短,我也很差劲,要是我们遇见的早一点儿,在早一点儿,或者我在很小的时候给你一颗糖,你会不会跟我走,跟我走吧,走吧。

        辛语有的时候会带我一起玩,比如逛街,聚会,聚餐等活动,只要有简矜洲的地方她都会带着我,我会拒绝她,因为他们才是一个圈子里一起玩儿的,我算后来者吧。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边儿的,不同路的,我们毫无干系,我可以接受的,因为这样我可以靠近他多一点儿,但是,你要知道不属于你的,你在怎么抢,在怎么努力也不是你的,所以啊,女孩子要理智,把对他的喜欢埋葬在心底儿就好了。

        对于他,我不动声色,不张扬的喜欢才是对他对我的保护色,我不是胆小鬼,我只是不希望给他带来困扰。

        我喜欢他是无人问津的,是不张扬的,是独来独往的,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知道我喜欢他。

        一个人的暗恋很心酸,看到他幸福的样儿,我的眼睛酸了,掉落下的雨点儿就跟不要钱一样,我能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啊,我也没有办法。

        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栽了就是栽了,我认了。

        记得有一次舞蹈课的那天,我来了生理期,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平板支撑,就在我要坚持不住的那刻,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他的声音,他的模样儿,他的名字,他就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那天我浑身都是冰的,他是暖的,我的身子逐渐的回暖,是不是很神奇,我也觉得。

        他是太阳,把光芒照射在我身上,显得我也万丈光芒。

        运动会的时候,他懒懒散散的靠在栏杆上,一站就是一道风景,帅我一脸。

        有一次,下雨了,我看到他跟辛语踩在学校的水池里,那里的水很浅,他们就这样走过了那段短暂的距离,很美好对吧,我也觉得。

        有时,我在想要是他身边的人是我就好了。

        想想就好了。

        他跟辛语转学出国的那年,我一个人上课时看着窗外发呆,看着篮球场方向在想,你是不是在打篮球,新学校一定会有很多迷妹吧,也有人给你递情书,送水吧。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我会停下来看,会想起你打篮球的样儿,跟辛语要水喝的样儿。

        坐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我会坐在你之前坐的位置上,没有胃口的拨弄着碗里的食物,一坐便是一个中午,直到阿姨们下班。

        我会去学校里的超市逛一圈,然后走到奶茶店点一杯蓝莓奶茶,五分甜,少冰。

        我会靠在操场上的看台栏杆上,吹着风,晒着太阳,感受有你的气息。

        你走过的每一条路我都走了一遍,我还在课桌上刻了你的名字,‘简矜洲’三个字。

        我知道我追不上你,所以,我不打算追着你跑了。

        我是一个艺术家,得不到就毁掉。

        我会毁掉我自己,你放心。

        我看过海,看过日落,看过黎明前的黑暗,看过黎明后的日出,看过你爱笑的样儿。

        我喜欢过你,在我懵懂的青春期里,我喜欢你,只是我喜欢你。

        他,出现在我的青春里又好像没有出现。

        我是我故事里的女主角儿,以为他会是我故事里的男主角,却在他的故事里拿着路人甲的剧本,你看,就连女二号也算不上。

        别说女二啦,女三女四也算不上。

        今天的雪很大,想睡一个好觉。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心也会跳,让我知道了悸动的感觉,我心动了一下又一夏。

        晚安,简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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