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篱上血薇

宋蘅领头转身走向走廊，边走边问印循然：“《篱上血薇》有什么特别的？那老头为什么特意提这个？”

        “《篱上血薇》的女主是个复仇的天才心理医生，她能通过心理暗示的方式控制别人去杀人，而且是完全按照她计划的方式。姚叔叔大概神经太紧张了才会联想到那个。”

        “这么厉害？”

        “这不小说嘛。现实中哪有这种……蘅姐，驱灵师可以吧？”

        “驱灵师的控制方式和心理暗示大不一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那本书感兴趣了，改天有空给我仔细讲讲。”

        “好啊好啊，随时！”印循然差点蹦起来。

        这简直……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宋蘅居然不是自己选择去看书，而是让他讲。

        可是，他怎么讲？他根本没看过《篱上血薇》啊！

        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印循然在心里删了自己一耳光：之前他只是无聊时翻过剧本前几页，看了剧情梗概和角色介绍，且偶尔听公司里的人谈论罢了……

        他大概是嘚瑟逞能惯了，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只能祈祷宋蘅不会今天就让他讲，这样，还能回头恶补。

        两人聊着进了走廊，正好看见莫擎云从审讯室里出来。

        “小蘅！你来得正好！”莫擎云大步走过来，看了看印循然，有些迟疑。

        “说吧。”宋蘅抬了抬下巴，示意莫擎云不用避讳。

        “江文明，就是那个场务，他承认自己确实讨厌死者，而且在脑子里做了不下十个杀人计划，包括已经发生的、在海绵垫里藏钢针，但他从没想过要付诸实践，只是曾经往伍静旎的水壶里下泻药，不过，因为良心谴责，还自己把水打翻了。直到看到道具库房的监控前，他都不相信自己真的做过。心理医生在里面，已经给他做了三个多小时的测试，还没找出个究竟。你要不要去看看？”

        “去啊。”宋蘅干脆地答道。

        宋蘅在观察室看了一会儿，看似随意地交代了莫擎云几句，让他继续用他们的方式查。

        两人离开时，姚舫持父女已经走了。

        “小然然，带我去漂亮妹妹家。”

        “哦……蘅姐，刚刚你盯着唯初看了大半天，有什么不妥吗？”

        “她的灵和我之前见她的时候相比变强了。”

        “你不是说她也是聚灵体质吗？是不是遇到新死的人所以……”

        “你也在现场，她哪儿抢得过你啊？再说了，你的灵能反吸收入侵的灵，是因为十二芯的强化，她没这个能力……等等，还是先去你家，晚上我再悄悄去看看。”

        “呃……蘅姐，这事儿听起来不是很光彩啊。可以带上我吗？”

        “这事儿听起来不是很光彩。”

        “唔……我错了。师父——”

        “别叫我师父。”

        “蘅姐，我叫你师父就是为了让你带上我，多教我点东西，尽到师父的责任。”

        “你在提醒我？你还没正式拜师呢，我有权随时收回我说过的话！”

        “三跪九叩还要上供是吧？一会儿回去我就……”

        “行啦！带上你就是了。不过我们这趟跟做贼差不多，你做好心理准备。”

        “好嘞！不过我们到底去干嘛？”

        “偷窥漂亮妹妹。”

        “诶？”

        两人到家后，印循韬和陆芹禾正在客厅聊天。

        还没进门就听到印循韬在说“工作最重要”“结婚什么的顺其自然”之类的话。

        陆芹禾对宋蘅的到来先是有些诧异，视线在儿子和宋蘅之间走了一个来回后，眼里浮上一丝期待：“阿然，这是……女朋友？”

        “噗——”印循然灌进嘴里的一大口水喷了出来，“妈！”

        “夫人，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来过你家，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宋蘅大方地笑着把眼睛摘了下来。

        “哦——我想起来了，凌叔走的那天，是你！你和上次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只是衣着不一样吧。”

        “不全是……阿韬说是你破了凌叔的案子，还救了阿然。”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在这儿住一晚，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你是我们印家的恩人！阿韬也跟我说过了，三楼专门给你留了一个房间。”

        宋蘅确实一点都不客气，自顾自地坐下烧水、泡茶，甚至开始和陆芹禾聊起了家常。

        印循韬有些不自在，借口明早要早起先回房了。

        印循然瞅了瞅相处和谐的自家老妈和师父，贼兮兮地跟上了大哥。

        一进大哥的房间印循然就把门反锁了，打趣地看着对方：“亲爱的大哥，你怎么也没多陪陪姚家妹妹啊，人家好可怜。”

        “别阴阳怪气的。她不是没人陪，为什么我一定要陪她？”

        “呃……你们不是都……之前你说你跟蘅姐是演给我看的，今天你和唯初，总不是演的吧？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好上了。”

        “是，我是打算接受她，所以才答应今天去探班，和她一起出席杀青宴。后来发生意外……我也累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去宁东厂区视察开会，我必须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态。”

        “诶？”

        “阿然，大哥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有那么多精力，我要对传禾几千个员工负责，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以至于影响到工作、影响到原本的生活轨迹。等你也能挑起传禾的担子，能分摊一些，再来跟我讨论我该不该陪谁。”

        “大哥我错了……不是，大哥，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我哪有资格质问你啊？我只是……我觉得你其实……用你的话来说，你是接受唯初，但其实你心里还是喜欢蘅姐的对不对？你今天在影棚看到她，那个眼神我看出来了，你在逃避！尤其是当时唯初就在你旁边，你就更奇怪了。大哥你在逃避，唯初只是你转移注意力的方式，甚至只是你逃避的掩饰！”

        “我再跟你郑重地说一次，我现在对她只有敬重，没有别的想法，别再自以为是了，明白吗？”印循韬几乎有些火气。

        印循然鼓着嘴：“我知道了，大哥你这么激动干嘛？”

        印循韬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跟……跟她一块儿回来？”

        “你说蘅姐吗？她说晚上想去偷偷看看唯初，她觉得唯初妈妈的死有些蹊跷。”

        “你还是下去陪着她们吧，虽说妈对之前的事情也知道一点，但是我不希望她再被牵扯进那些……奇怪的故事里。”

        “哦……大哥你好好休息。”

        印循然轻手轻脚地走下楼，听见宋蘅和她老妈只是在聊些花花草草的事，莫名地松了口气。

        陆芹禾擅长园艺，她回来之后，之前聘的园艺师也辞了，大部分的家务和满院子的花就是她自己动手。

        不过听起来，她懂的居然没有宋蘅多，哪怕是在一些进口的珍奇品种上。

        只是几分钟没见，宋蘅对陆芹禾的称呼已经变成“姐姐”了，而陆芹禾也亲切地称她“小蘅”。

        印循然坐到单人沙发里，倒像个外人……

        凌晨，整个小区都陷入沉睡的时候，印循然和宋蘅猫到了姚家的别墅墙角。

        姚家的79号在第一期，建面和建筑都比印家所在的第三期小很多，只有前院没有后院，院墙沿着房子后面的延长线而建。

        宋蘅放出了几丝金色流光，绕着别墅飞了一圈，飞进了东边二楼一扇窗户。几秒种后，窗户打开了，金色流光又飞回她手里。

        宋蘅拍了拍印循然悄声说道：“漂亮妹妹在二楼西边的房间，但是她还没睡，东边房间没人，我们从东边进去。”说完拿出了十二芯。

        这次印循然看清楚了，十二芯藏在她的衣袖里面。

        宋蘅利落地用十二芯在手心刺了一下，接着，从她的身体中分离出和她体形一模一样的白影，眨眼间飞进了二楼东边的窗户。随后，宋蘅本人好像被窗户内无形的力量拉扯一般，也飞了进去……

        和那天在病房中重伤江汀苹时的场景如出一辙，印循然呆住了。

        约摸只过了一分钟，宋蘅用同样的方法从窗户跳了下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宋蘅佯装惊讶地看着印循然。

        “我……我怎么上去啊？”

        “爬墙你不会啊？”

        “哦。”话音一落，印循然呆愣愣地跑到墙边摸索，寻找着力点。

        “你现在还爬什么？完事儿了！”

        “啊？”

        “先回去，走！”

        印循然还在云里雾里——他到底干嘛来了？

        “蘅姐，刚刚你那招好厉害啊！瞬移？可以教我吗？”印循然乖顺地跟在宋蘅身边，眨巴着眼睛。

        “那叫析灵术，先给自己的灵一个视线范围内的目标位置，然后将一部分灵与身体分离，灵体可以无视空间限制到达目标，如果身体与目标位置之间没有障碍，灵就可以将身体牵引过去。”

        “教我教我！”

        “你学不了，生理限制。”

        “唔……那这一趟出来，我什么都没学到啊……”

        “至少你应该学到，以你现在的能力，参加某些行动是多余的。”

        “蘅姐，你跟那帮子警察呆久了，说话语气都学他们。”

        “是吗？”

        “嗯！”印循然认真地点着头，尽管宋蘅并没有看他。

        “你别着急，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把所有你能知道的事都告诉你。”

        “那什么时候才叫时机成熟？”

        “我觉得可以的时候。”

        “那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是你非要问啊。”

        真让人火大！

        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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