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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开始蔓延了


  小厮没拿这件事当什么,扭头便出了门,继续忙活了起来。
殊不知这一场被他忽视的小小风寒,会在未来一段时间之内,酝酿成一场大祸……
接下来的几天,冷沐瑶忽然感觉,身边伺候的人变少了。
起初是外院负责洒扫做粗活的婶子不见了。
接着,负责接替婶子干活的小丫头,也没了踪影。
纵然是冷沐瑶心大,加上平时仗着有燕煜修盯着,因此从未将栖梧宫里的变化当成一回事。看见接连几个下人消失,冷沐瑶也后知后觉地觉得,事情开始不对头了。
冷沐瑶问旁边伺候的小梅子:“为什么负责做粗活的丫鬟和婆子,不见了好几个?”
小梅子一脸为难:“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
冷沐瑶又叫了清芷来询问。
清芷福了福身,告诉冷沐瑶:“回大小姐的话,那些负责伺候的丫鬟和婆子,现在都生了病挪出了内院,在外院等病好呢。”
冷沐瑶不由有些吃惊。
仅她一处院子里,都有三五个下人消失了。这整个偌大的栖梧宫,还不得消失个上百号下人?
冷沐瑶问清芷:“最近生病的下人,总共有多少?”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清芷脸上浮现惊慌。她起初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到了现在,终于觉得事情不对头了,“总有……一百五六十号人生了病吧?”
一百五六十?
冷沐瑶抽了口凉气。
要知道栖梧宫里伺候的丫鬟下人,总共也就一千来号人。
这个比例,已经十分夸张了!
对于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个说法,可以解释。
冷沐瑶皱眉道:“京中这是出现了疫症啊。”
一听疫症这两个字,小杏子小梅子都齐刷刷地捂住了嘴巴。
清芷更是眼神一凛。
小杏子年纪轻,心里藏不住事。一听冷沐瑶的话,当时就要惊恐地喊出来:“王妃您说什么,这里怎么会有疫症——”
啪!
清芷眼疾手快,抬手给了小杏子一个耳光。
小杏子捂着脸,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清芷疾言厉色,拿出了大丫鬟的派头:“你说话仔细些!你自己怎么作死我不管,只要你胡言乱语连累到了王妃,我揭了你的皮!”
小杏子连忙点头。
小梅子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搂着小杏子低头道:“清芷姐姐放心,奴婢们在外头一定闭嘴。”
清芷严厉地看了二人一眼:“你们最好是能闭嘴。行了,这里有我伺候王妃,不用你们两个。你们先出去吧。”
小杏子小梅子也知道兹事体大。听见清芷让自己离开,两人不但没觉得自己被排斥了,反而还松了口气,迅速走出了房间。
清芷小声道:“大小姐,您是怎么知道,这京中有疫病的?”
冷沐瑶微微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这个猜测恐怕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前段时间蒙在眼前的迷雾,仿佛忽然被拨开。
冷沐瑶觉得,自己算是看明白了这件事几分。
如果说当初在街头上窒息的小女孩,是个开头。
而军营中士兵的情况,是这件事的继续。
那么今天王府里的病人们,就让冷沐瑶彻底确定了。
疫病,已经来了!
从古到今,没有哪个王朝,对疫病不是忌讳无比的。
疫病这东西,对劳动力的影响十分巨大。
所以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朝堂上定是会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冷沐瑶叹了口气,看向清芷:“我想去关着病人的院子里看看。”
清芷倒抽了口凉气,想也不想地劝阻冷沐瑶:“大小姐您别这样!您是千金之躯,那些病了的,不过是奴才罢了。奴才们怎么禁得起您以身犯险?”
冷沐瑶表情淡淡的,却从心里不认同清芷的话。
一来她是个大夫,在现代接受过的教育,就是无论病人贫贱美丑男女老幼,都要给出一样的待遇。
二来冷沐瑶的性子,也让她无法对这些人的病情坐视不理。
眼看着清芷还想劝说自己。
冷沐瑶直接说道:“清芷,你不用劝了。即使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也总是有办法去的。”
“这……”清芷嗫喏两下,叹了口气。
这位大小姐自从前段时间出事,性情就越发的坚定了。清芷也知道冷沐瑶说得对,这件事,她是无法劝说冷沐瑶的!
“小姐您稍等,奴婢准备准备就带您过去。”清芷最终认命,将冷沐瑶挡在身后。接着又准备了一包草药,准备等冷沐瑶回来煎给她喝。
万事俱备之后,清芷不情愿地带着冷沐瑶,前往关着病号们的院子。
此时的小院子里,已经是愁云惨雾。
到处都是病人,或躺或坐,一个个都气息奄奄的。
冷沐瑶一踏入院子,就皱起了眉头。
院子里的咳嗽声此起彼伏,药味儿混着污浊的气味,让人闻了从心里难受。
她在这里,闻到了一股子迟暮的病气。
然而待在这里的人,却都不是迟暮的人。
可想而知,这群人对自己的病情有多绝望。
冷沐瑶的到来,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有人看见冷沐瑶来,立刻挣扎着想要下跪行礼。
冷沐瑶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那人好好回去休息。
那人挣扎了半天,却由于体力原因怎么也挣扎不起来,只能讪讪地躺了回去。
清芷看着这里的众人,就从心里犯怵。她忍不住小声道:“王妃,咱们还是回去吧。奴婢害怕您的身子,也被这里的人波及……”
“无妨再看看。”冷沐瑶还不想走。她打算在这里,多观察一下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此时,院子的角落里传来哇哇的哭声。哭声尖利幼小,很难分出男女,只能听出是个小孩的声音。
“娘,娘你怎么了。娘你不要抛下我,我以后都会乖乖的……”
一阵窃窃私语随之响起。
“哟,这不是王二家的媳妇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些日子病死抬出去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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