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5章

“有你时，入目皆是你，无你时，我低头谁也不见……”

江城抚摸着向日葵的根茎，一时间思绪万千。

还是小鹿开口，才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哥哥，这个漂亮姐姐又是谁呀？也是哥哥的女朋友嘛？”

秦渊果然是个老色胚。

“去去。”江城弹了小家伙一个脑壳，“不要见到漂亮姐姐就是我女朋友，我哪来那么多女朋友。”

“唔……哥哥以前也这么说过，可是后来，每个见到他的漂亮姐姐，都跟他有关系。”小鹿扁了扁小嘴。

“此哥非彼哥，你以后可不要胡说八道。”江城又弹了她一下。

“噢，知道啦。”

“你是小鹿把？姐姐听拳宗大哥说过你。”止杀蹲下身子，从背后掏出一个白色的千纸鹤，送给了小鹿，“姐姐送你个千纸鹤，好不好？”

“哇，姐姐你也喜欢千纸鹤啊？”

小家伙开心的接过千纸鹤，手中捏着一些莫名的法决，下一刻，就见千纸鹤过了过来，带着荧光，围着小家伙转了几圈，又落在她的掌心上，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止杀微微一愣，看向江城，“你认识的人，好像就没有简单的。”

“简单的也有。”江城道，“一般都活不下来。”

“怎么样，领悟了一些什么？”将水瓢放下，江城领着她来到房间，询问道。

止杀在江城面前鞠了一躬，感谢道，“领悟了很多。”

“说说看。”江城扬了扬手。

“以前我看问题太浅，眼里只有黑白两色，我以为的世界，是善恶分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止杀看着江城的面具，“实际上，每个人都戴着一个面具，面具下，隐藏的是什么，以我的阅历，根本看不清。”

江城压了压脸上的面具，“要不我拿下面具跟你说话？”

“那倒不用，你面具下的样子，我见过。”止杀的清丽素颜上，带着一丝笑容，“现在的我，有善恶之眼，就更不需要了。”

“善恶之眼？”江城看着止杀的眼睛，顿时诧异了，因为止杀的双瞳，竟然是黑白两色。

不过他也并不惊讶，只是好奇的问道，“善恶之眼之下的我，是什么样的？”

止杀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拳宗大哥是一个爱好打拳，热衷于打床脚的人，他的心思很单纯，只是想在余生，为自己心爱之人，证明八极拳并不比形意拳差。”

止杀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笑容，“他外表很粗犷，长着一张凶悍的方脸，可内心却比谁都温柔。”

“他教的徒弟，各个都心地善良，有出息，他收徒只会看对方的品德，而不是看天赋。”

“对朋友，他能无条件的付出，比对自己还要好。”

止杀的语气忽然一顿，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以前我在圣殿的时候，拳宗大哥在圣殿成员的眼里，却是十恶不赦的。”

听完这番话，江城看止杀的眼神变了，“你终于悟出来了。”

“对啊。”止杀对着江城伸出右手，“这次我来，是想借用一下你的剑。”

“借剑？”江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掏出来的，是魂渊。

可他明明心里很清楚，魂渊只有拥有天命之人，才能握。

看着止杀毫无疑问的接过魂渊，并且魂渊也没有多少反应，江城愣住了。

“这双善恶之眼，是上天赐给我的，可它却一点都不公正。”

止杀看着手中华丽至极的魂渊，淡然的开口，

“以前的我，是一柄利剑，被人利用，拯救了他们的利益，满足了自己的和平，伤害了无辜的人。”

“从现在开始——锵！”

止杀说着，在江城愕然中，抽出了魂渊，用纯白如雪的剑身，对着自己的双眼，狠狠一划。

鲜血落在魂渊上，迅速被剑身汲取，没入剑身之中。

魂渊因为吸收了善恶之眼的鲜血，整个剑身开始骤变，在黑白两色之间，不断的变化。

止杀的脸上，没有一丝扭曲，平静如水的感受着自己眼前所带来的变化，

她缓缓说道，“我是一柄心剑，我将以心眼看世界，观人心，知冷暖，见世态炎凉，感沧桑变换。”

“善以善止，恶以恶杀。”

魂渊落地，被江城接入手中，不过此刻的魂渊，已经多了一些东西。

剑心上，多了一个黑白色的圆形图案，随着江城握住的那一刻，整个剑身变得混黑无比，爆发着凶戾的气息。

止杀似乎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微笑道，“你不是问我善恶之眼之下的你，是什么样的吗？”

江城抬头看着她，又看了混黑的剑身一眼。

“没错，是黑色的。”止杀道，“纵使灭一千遍，一万遍，依旧无法救赎的那种黑。”

江城将魂渊入鞘，看着眼前的已经双目失明的止杀，他感叹道，“你可真下得去手。”

“怕什么。”止杀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揽星月灭了自己现实的肉身，进入游戏，以唯情入道，法力通天彻地，无穷无尽。”

“江大魔王以一介亡灵之躯，纵横大荒，开创意境之道，以真我境为先驱，为世人带来希望之路，指引拳宗，黄泉，峨眉刺，揽星月，千山雪，孟长青，掠影……不计前嫌，教授谢长空，任苍穹，念苍生，赵白鞍，还有我止杀入意境……建圣城，谋发展，为求生无路的玩家带来生还的希望。”

“有你这个先驱在，我这点痛苦又算什么。”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牛逼。”虽然现在的气氛不适合调侃，但江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止杀道，“你是我的领路人，一直都是，你教会了我，也救赎了我。”

“所以，我借你一块布，包扎一下眼睛，你不介意吧。”

止杀说着，毫不客气的在江城的被子上，撕拉下一块白布，自顾自的为自己的双眼包扎了起来。

“你刚才才说没关系。”江城看着残破不堪的被褥，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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