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45拜访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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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周,杨奇再也没有接到过金珍妮的任何短信和电话,他以为这个人不会再出现了。心里的压力减轻,他感觉这遭突如其来的破事儿算是过去了。
1月12日,周六,下雨天。虽然天气阴霾,可杨奇的心情却是很不错,因为今天是他去钱青家见家长的日子。不知为何,活了两世的他有点儿忐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紧张什么,明明不是毛头小子了,可心思却兴奋地像是装了十个鼓在胸口一般。咚咚咚地,好不闹腾。
“喂,你过来了吗?”钱青在家等杨奇。虽然她不用出门,只需要在家里等杨奇过来,可她还是早起化了个妆。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守时的人,可她还是担心地要给他打电话,询问对方有没有出门。
杨奇提着从农贸市场买来的新鲜食材,正往小区的电动车车库走。听见手机响,他接通回应:“我刚买好东西,这会儿正打算骑车过来。”
曾经幻想的宝马香车并没有出现,现实给予钱青的就是一辆小电驴。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人好,不就好了?年轻的女人总是这样想得傻气,希望有一个人对她一生一世好就行了,哪怕没有大富大贵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你当心点,雨天路滑。”钱青推开卧室窗户,伸手感受了一把窗外的雨,发觉还好,只是一些毛毛雨而已。
她的关心让他暖心,杨奇连连答应,并让她别再担心,他着急骑车过来。
早上10点左右,杨奇按响了钱青家的门铃。
“那么早?我还在打扫卫生呢。”为了展示待客之道,钱青特意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不过,她才刚刚把地扫完,卫生工作几乎只进行了一个开头。
看着她化着精致的妆容,手上却是笤帚和簸箕,这幅别扭又矛盾的情景让杨奇觉得有些好笑。他看了一眼门里的情况,没看见她妈妈,心想可能是得等他进去主动打招呼吧。“你放着吧,别动了。再说,今天的主角不是你。”他玩笑与她说,且眼神示意他是否可以进来。
“是是是,主角是你,行了吧。”钱青给他拿了一双提前准备好的男士拖鞋,让他换鞋进来。见他身上有雨水,便伸手给他掸去。“怎么淋雨了?你没穿雨披?”
杨奇把他的鞋脱在门外,且整齐地摆放在鞋架上。他穿上拖鞋,进屋不在意地说:“还好,雨不大。”
钱青留意到他手上提了菜和礼品,满满当当提了两手。她不好意思让他这样破费,心里生出了愧疚,嘴上便客气地说:“你也真是的,带食材就好了嘛,还带礼物。”
“应该的嘛。”杨奇听着她奇怪的关切,嘴角上扬,且把礼品交到她的手上,说:“这是给你和伯母的。”
“诶,还有我的?”钱青惊讶地看向他递来的礼品,发现是保健品和水果。“都是给我妈的吧,还说是给我的呢。”她哼哼鼻子,佯装生气的模样,戳穿他。
杨奇微微耸肩,他笑笑不说话。“你快提进去吧,我和伯母去打个招呼。”他注意到钱青的妈妈好像一直都没有出现。
钱青知道她妈是在故意摆架子,要她和杨奇去请她出来。这种毛脚女婿上门第一天的固定节目,她是心里有数的。“你跟我先去厨房,把菜放好。”总不能让他提着菜去见她妈吧,这太怪异了。
钱青泡了三杯茶,杨奇帮着端到客厅的茶几上。他看着被钱青请出来的钱青妈妈,只见她不苟言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满意,这让他心里突然挺紧张的。“伯母,请喝茶。”他把第一杯茶端到钱青妈妈的面前。
紧张的气氛是会蔓延的,钱青也有点儿局促和不安。“妈,这就是杨奇,我们学校体育组的老师。”她向自己老妈介绍对象。
初次见面,钱青妈妈首先就是打量这个人的样貌,而后是言行和举止。讲道理,杨奇的样貌是没得挑的,身高、身材和脸蛋,每一样都是拿得出手的。当然,在她眼里看来,在外貌方面,他是正好配得上她女儿。
外貌及格了,那就是言行举止方面的‘考核’。从进门到现在端茶递水,他都规规矩矩,坐有坐相,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有礼貌。表面粗粗看来还算可以,就是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会继续一如既往呢?她吃过男人的亏,所以这一条她持保留意见。
“在gb做体育老师辛苦吗?”她端起面前的茶,吹了吹茶面的热气,开始她的‘盘问’考试。可不等对方回答,她又紧接着犀利地问第二个问题,“一个月多少钱?底薪加绩效,你税后到手能有多少?比我家钱青是多呢,还是少呢?”这才是她主要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只是她‘客气’的铺垫。
像是石头悬在头顶,压力感顿时暴涨。杨奇暗想,顶在最前线那会儿也没有现在紧张。保持住风度,他看了眼钱青,而后,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们是同一批入职的,也都负责y7,薪资差不多。”他不想说得太明,含糊地把标准透露出来就行了。不然,说得太仔细就显得他不懂照顾女方,也显得他太小家子气。
钱青没有悟透这里的玄机,她想帮杨奇说话,故而紧追着说:“虽然是同一批入职gb的,但是他的年终奖是我的一倍。”她间接透露,杨奇的薪资比她高。这么说的原因是她不想让自己妈妈在钱方面会有不满意。
一颗心是全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钱青妈妈暗骂,自己女儿一谈恋爱就是个傻子。作为母亲,本能的保护欲让她对杨奇产生了防备,甚至捎带敌意。
人真的很奇妙,子女没有对象的时候帮着要找。等真有对象时,心里却又产生了失落,连带着想要争夺回在子女心中第一的宝座。
“那也是一般呀。”钱青妈妈没有正眼看杨奇,口气和表情都是‘一般般’的意思。“姚璐璐,也就是钱青的闺蜜,她老公是合资企业的老总,身价不菲。我们家钱青呢,从小就比姚璐璐优秀,长得比她好看,读书工作也都比她好。而且,她的前任也是事业非常成功的金融精英,所以我觉得……”
听出来了,这是在拿曹生和杨奇做比较,丈母娘想要一个有钱的女婿。可天下的好事怎么会都让一家人家给占了呢?杨奇此刻还是挺尴尬的,毕竟他在物质方面不如人是实事。
钱青觉得她妈讲话太不留情面,所以不高兴地打断说:“妈,杨奇和曹生是好朋友。何况,曹生最近资金危危机挺严重的,新房都没有买成,结婚用的是他以前买在宝山的旧房子。”她提醒她妈别瞎吹曹生,人家什么底细大家都知道。
“是好朋友那就更好了。和做生意的人做朋友,应该也会学点儿生财之道的吧。投资方面,不知道杨老师有没有考虑过?”钱青妈妈讲话直接,房子车子和票子,这三样硬性条件她直接摆出来。“你们要打算结婚的吧,房子杨老师有准备吗?你家里有帮你考虑过结婚新房是买在郊区,还是市区?我先声明,我们家在黄浦区,郊区是不大愿意去的。还有,你平常代步的汽车有伐?要是以后置换新车,凭做老师的那点儿死工资肯定是挺吃力的哦。”
如果说打仗是要命的活儿,那和丈母娘见面就是在处以极刑并下了十八层地狱。杨奇额头起了薄汗,他被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给弄得属实是喘不过气了。“人各有命,我不图曹生的钱,我与他之间只有兄弟情分。”他照实说,他没有曹生有钱。
抬手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他喝了一口茶,稳定心神,说:“我家就只有我一个,我是孤儿。房子有,是普陀的老社区,不大,也就七十多平。”
孤儿倒是超出了钱青妈妈的预想,平心而论,她是介意的。不过,凡事都是双刃剑。男方是孤儿的话就意味着没有婆媳问题,尤其是钱青这种脾气差的人,日子会好过很多。但是,孤儿的心理健康又让她很担忧,怕是个不声不响的极端分子。心内纠结,她想还是要花时间再看看的。
不过,抛开他无父无母这项,她能觉察出这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点儿气性的犟脾气。“车子呢?”她听出来对方是没有闲钱买新房的意思了,故而继续问。
“没有汽车,现在就只有一辆上下班代步的电动车。”杨奇不藏着掖着,纵使电动车没有汽车有面子,他也坦然接受自己的现实状况。
老房子外加没有汽车,还是拿死工资的私立学校的体育老师。钱青妈妈问过后,心里不踏实。“普陀大咧,中心点么在中山北路,房价少说十万一平米,远点儿就靠近嘉定和宝山,四五万一平的就不值钱了。何况,你就七十多平,不说它是不是大小合适,就是以后你们有了小孩,你自己考虑是不是够住。”谈不出车子,就只能谈谈房子了。
钱青只觉煎熬,这种感觉就像是坐牢前被拉去警察局问话一样,搞得她心态很差。“妈,我们这一代人除非家里是二代,不然普通人里,谁能在三十不到的年纪就事业成功?”她不喜欢她妈的说话方式,所以继续帮杨奇说话,道:“我们可以一起奋斗的呀。车子么,杨奇以后肯定会买的咯,房子以后也能置换。再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看那些拼了命都买不起郊区半套房的人,杨奇能买到一套普陀区的房子已经蛮好了。”
钱青应该是真的不懂,杨奇悄悄推了推她,示意她别说话。她这会儿说这些,只能引起她妈妈的反感,对他的印象只会变差。挽救场面,他态度谦和地讲:“我住在真如新村,那边的老社区的确是一般了点,不过为了以后生活得更好,我肯定会置换一套新房的。至于车子,我的看法是,只要能代步就行。”他是要实实在在过日子的,花里胡哨的名品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堆没用的东西。
真如倒是真的不算偏,要真是置换,的确是能卖个好价格的。钱青妈妈在房子方面暂时暗暗松口,她看向心思浅的女儿,担心她搞不过杨奇。显然,杨奇比她精明许多。
女儿好说话,做丈母娘的就不能太心软。“要是条件好,能换好车谁不换?”她嘲讽杨奇口袋里没几块铜板才会说出‘车子只要能代步就行’这种话。就当是激励吧,她希望这个年轻人再加把油,“趁年轻还能拼,在该积攒财富的年纪,男人最好是要有点儿斗志。”她想为自己的女儿谋得更好的生活。
所以,到底什么是好的生活?在爱情里的女人会认为另一半愿意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就是好生活。可在爱情外的女人呢?她们坚信,能拥有握在手里的财富和地位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生活。毕竟,男人可以转眼就辜负女人,而钱不会。
真是个现实的话题呀,杨奇笑了笑,不发表意见。
“对了,你的房子总价多少?是全款买的,还是贷款买的?要是按揭的话,你有能力在两三年内还清吗?”钱青妈妈不想女儿一结婚就背别人家的房贷,而且还是一套老破小。
房子是二十一世纪的民生大问题,杨奇最近了解过房价和房贷,也略懂什么是房奴。因此,他也查过自己的银行账户,清楚自己现在的资金情况。“房子是我在做篮球运动员的时候全款买的。因为一直是替补,所以赚得不多,只能买一套四五百万左右的老房子。”
难怪身形挺拔,原来是做过篮球运动员。运动员倒是不错,钱青妈妈暗暗心想,至少身体素质会比普通人好,活得也比大部分小年轻健康长寿。
“四五百万的老房子卖掉倒也是可以换一套更大一点儿的新房首付了。”不提她满意的地方,她挑刺一般地说。
“妈,人家装修了没几年的房子干嘛要卖呀。”钱青觉得杨奇家装修得挺好看,完全符合现代年轻人的审美。要说让他卖了换新的,她倒是比他还舍不得。
钱青没听懂话,所以她妈气得给了她一个白眼。杨奇在此时忽然笑了,他听懂了其中的玄机。不假思索,他应下说:“伯母说得有道理,的确是可以考虑在领证后置换。”
接领子的水平很高,还清楚要在领证后换,是个做过功课的。钱青妈妈终于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问:“听钱青说你做饭很不错,今天我看你提了不少东西过来,你打算露一手?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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