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说好再见面叫我哥的

放学曲梨拎着书包再回到医院，却发现陈和月已经走了。

        曲梨从前台护士姐姐那里得到了一笔钞票，是陈和月留下来的；附带了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中性笔写着［谢谢。］

        字体有点像行书。

        曲梨轻笑一声，收好钱转身回家了。

        “对不起啊陈老师，我妈妈她……”

        “没关系。”

        陈和月站在一家公寓门前和门内的小男孩讲话，小男孩手紧紧抓着衣角，低头不敢直视陈和月。

        陈和月脸上还有伤，虽然用创可贴贴好了，但看上去已然有点像街头的小混混。

        男孩的妈妈也是在看到他这个样子之后付清了上个月的工资，这意思很明显——以后不要再来了。

        陈和月走在街上拿着手中的一沓钞票默默数着。

        “……以后不能再做家教了。”陈和月低声叹气。

        他做家教，偶尔去便利店做临时工，去酒吧做业余调酒师。这个小男孩是他教的第三个孩子，今年上初二。刚开始教的时候稍微有点偏科，但陈和月帮他矫正过来了。

        在陈和月教他后的第一次月考，男孩成绩明显上升了一个档次。可男孩的妈妈依旧不满意，三番五次让陈和月给他多增练习题，但陈和月知道这个男孩内心是拒绝的，因为每次教学时，在他母亲离开后，他会把门紧紧锁好，低声细语地和陈和月讲话。所以他没有给男孩过度的培训。

        这次离开，男孩似乎和母亲吵了一架，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下陈和月。一是因为母亲的坚持要把陈和月送走；二是陈和月也不想继续呆下去了。

        夜晚降临，月亮散发出光辉，普照了大地。

        陈和月走进一家名为“明天见”的酒吧，酒吧老板一见他来，就搭着他的肩请他喝酒。

        “来了？吃药了吗？尝尝新品？”余璟靠在吧台边，将一杯调好的酒推向陈和月。

        陈和月摇摇头，意思是没吃。又抿了一口酒：“不错。”

        “那是当然。”余璟垂眸看了一眼陈和月，这小子有点落寞。

        “讲讲吧，你这伤怎么弄的。”

        “没怎么。”

        余璟叹了口气，陈和月不说他也知道，陈和月家里的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既然陈和月不想说，他也不多问。

        余璟调了一杯酒，和陈和月撞了一下杯。陈和月抬眼朝他笑了一下。

        余璟：“下周去上学？”

        陈和月“嗯”了一声，闷头又干了一杯酒。

        余璟拍拍他的肩：“实在不行再休息休息，你别这么拼了，我会帮你的。”

        陈和月摇摇头：“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一周后，曲梨前脚刚到座位坐好，后脚郑城就进来了。

        曲梨仰靠在椅背上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听着郑城的话。“今天我们班会迎来一位转校生，希望大家热烈欢迎！”

        陈和月从门口走进来，单肩背着包，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陈和月”。字体干净利落。

        曲梨眯眯眼看着陈和月，弯了弯嘴角。

        陈和月介绍完自己，郑城指了指曲梨。“陈和月同学，要不你先坐那？等有位置了再换。”陈和月“嗯”了一声，大踏步走了过去。

        曲梨动了动身体，手肘撑着下巴看他。

        “嗨，陈同学。”

        陈和月也愣了一下，似是在大脑中搜索这人是谁。“嗯。曲梨？”

        曲梨没想到这人还能记得自己，不过立马反应过来了。“不是说了见到我要叫哥吗？”曲梨笑着点了点陈和月。

        “……”

        陈和月耳尖又红了一个度。

        “上课吧。”

        “噗。”曲梨笑出了声，这人怎么这么好玩，一逗就耳红。

        曲梨趴在桌子上悄悄玩手机，打开微信聊天界面，夏繁正好给他发消息。

        【认识？】

        【救过他。】

        夏繁回了一串省略号。“啧。”夏繁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曲梨，曲梨笑着眨眨眼。

        “陈同学，你学习很好吗？”曲梨盯着他作业本上密密麻麻的痕迹。

        “还好吧。”陈和月皱了皱眉，勉强回了他一嘴。

        “借我抄抄。”

        “……”

        “放心，我学习不比你差，懒得写而已。”

        放学后曲梨弯着眼和陈和月搭话：“陈同学，一起回家吧，顺便保护你。”

        “算了吧，我们不顺路。”他还要去医院看妹妹。

        “嗯……”曲梨把包甩到肩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和月到医院已经很晚了，陈和歆还没有睡，眨巴着眼看天花板。一见陈和月来，开心地想要起身，陈和月笑着帮她拉了拉被子，轻声说：“小歆，怎么还不睡？”

        “这不是等你吗哥哥……”陈和歆嘟着嘴说。

        “哥哥，我最近状态可好啦，你也要好好的！”陈和歆说。

        陈和月“嗯”了一声，揉了揉陈和歆的头：“好好的。”

        等把陈和歆哄睡着后，陈和月走出医院，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望着月亮。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陈和月回过神来拿出手机。!

        【“曲奇的曲”申请成为你的好友。】

        “……”

        陈和月皱了皱眉还是点了通过。

        【“moon”已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一起来聊天吧！】

        【陈同学，还不睡啊。】

        【你不也是。】

        【我们怎么能一样？我不是好学生。】曲梨彼时正在夏繁家打游戏。

        【你怎么有我微信？】陈和月顿然转了个话题。

        【这还不简单？你登记信息填的电话号码，一搜就找到了啊。】

        曲梨笑着靠在沙发上，单手握着手机，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上已经死掉的小人，嘴角却微微勾起。旁边的夏繁已经沉浸在胜利喜悦中无法自拔，和一边喝可乐的梁意菡撞了个杯，然后和梁意菡说他是怎么杀死曲梨大获全胜的。

        陈和月抻了抻胳膊，没有继续回消息，他搭了最后的末班车回了家。

        家中只有季颜，“小月回来啦？”季颜推着轮椅慢悠悠地来到门前。陈和月点点头，换了鞋子放好东西。

        “妈，许阿姨呢”陈和月问。

        “啊……我让她先回去了，也没什么事需要做。”

        “小月啊……”季颜似是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又不敢说。

        “嗯？”

        “你好好上学就好，没关系的，不用这么辛苦。”季颜握了握陈和月的手。

        “没事的…妈，你好好休息吧，太晚了。”说着帮她盖好了被子关好灯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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