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噩耗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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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跃,家住虎子屯,那是个相当落后的地方,我从小看惯了村里的贫苦,所以励志长大后一定要考出这个村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当然,也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为此爷爷和爸妈高兴了好一阵子,还破天荒的拿出几百块钱摆了一场酒席。
我小叔也高兴的不得了,临走前送了我一个二手手机,虽然是二手的,但我也十分满足,因为像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手机都是奢侈品。
四年大学生活我过的很充实,不仅门门功课优异,我还参加了课外兴趣班,毕业招聘会上我被一家不错的企业看中,原以为我的生活就要向着一帆风顺的方向高歌前行了,谁能料到一场灾难正向我走来。
这家企业录取了我,可我并没能按时报到,因为这时候我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小叔出事了。
电话里我爸没敢细说,只说小叔走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去一趟。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我问我爸,小叔才三十几岁,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我爸沉沉的叹了口气,说,能回来就回来一趟吧,你小叔最疼你了,你要不来送他,我怕他留下遗憾。
当天下午我就买了火车票,晚上乘车往家里赶去。一路上我都十分难受,我无法接受小叔已经不在的事实,上个星期他还给我打过电话,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一直以为小叔是得了疾病走的,心里也幻想过回到家看见小叔灵堂的样子,可等我真的到家的时候,看见灵堂还是愣了一下。
小叔的灵堂怎么摆在外头啊
当时村里的人都聚集在我家大门口,小叔的灵堂就摆在家门外的一块空地上,婶子穿着孝衣跪在地上哭,而小叔就那么躺在她旁边,身上盖着白布,连个棺材都没有。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等我真的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觉得无法接受,我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村里的人看见我回来,急忙来拉我,我扭头问一个本家大爷,我小叔到底是怎么死的?
本家大爷叹了口气,说,是出了车祸。
这时候我又看了一眼小叔的尸体,这才发现白布之下还盖着一层塑料布,想必是怕血流的太多弄脏了白布。
我强撑着站起来向小叔走去,我说,我要再看小叔最后一眼。婶子当时就抱住了我,哭着说别看了,你小叔走的太难看,怕吓到你。
我说,小叔那么疼我,他什么样子我都不怕。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想太多,只是无尽的悲伤冲击心头,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看小叔一眼,因为这将是我看他的最后一眼了。
婶子拦不住我,她问本家大爷,宏盛的身子擦了没有?
本家大爷说,还没来得及,按照村里的习俗在外横死的人是不能进家门的,而且整理仪容的时候需要小辈来整,我家的辈分在村子里就算小的了,要找个比小叔还小的辈分,只能是七八岁的孩子了。
让一个孩子去给小叔整理显然不妥,于是我说道,那就叫我来吧!
本家大爷看了我爸一眼,我爸没说话,这就相当于默许了,于是本家大爷让人赶紧准备东西,好让我为小叔整理仪容送他走。
很快就有人拿来一个铜盆,盆子里装了半盆子清水,本家大爷拿来几张黄纸烧了,把灰烬洒在盆子里,又用树枝搅拌了一下,这才叫我去。
我有些 不解他这样的行为,不过大家都在伤心,我也就没问。本家大爷带着我来到小叔的尸体前,我沉了口气,这才把白布掀开。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可当我看见熟悉的小叔被汽车碾压的身体的时候,心疼的一下子哭了出来,本家大爷忙道,“不能哭,对着尸体不能哭。”
我强忍住心酸,用毛巾沾了清水一下一下擦拭着他的身体。小叔流了很多血,大部分已经干了,黏在身上变了颜色。
由于失血过多,小叔的脸无比苍白,脸型也被车碾压的变了形状,总之是惨不忍睹。我心说,小叔,你疼吗,你该有多疼啊!
我正给小叔清理着,身后的婶子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几个人扶都扶不住。本家大爷一看,登时大骂道:“谁叫她过来看的,赶紧扶走!”
几个女人把几近昏厥的婶子扶回了家,我又用毛巾给小叔擦了一遍,一整盆清水都被染红了。这时候本家大爷拿出一道黄符递给我,叫我将黄符塞进小叔的嘴里。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家大爷叫我别问那么多,按照他吩咐的去办就成。
我一只手托住小叔的嘴巴,想把他的嘴巴掰开,这一弄才发现小叔的整个下巴都脱了下来,黄符塞了进去,嘴巴却怎么也合不上了。
我回头看了本家大爷一眼,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就这么着吧,实在撞的太惨了。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问,小叔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肇事司机人呢?
本家大爷说,小叔是在去县城的大路上出的事,肇事司机跑了,有人发现小叔的时候人早就死了,是村里人喊我家里人把小叔拉回来的。
在清理的时候我发现小叔不光五官被撞的变了形,他身上的骨头好几处错位,两条腿也被压断了,总之是无比凄惨。
我不忍心再看,将白布盖上,可就在我刚把布盖上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在拉我的衣服,我心里咯噔一下,按照本家大爷的说法,小叔死的惨不让村里人看,这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而他站在我身后,那么,是谁在拉我的衣服?
我撞着胆子低头往下一看,只见盖着小叔的白布起起伏伏,仿佛有一只手从白布底下伸了出来!我震惊无比的退后一步,险些打翻本家大爷手里的铜盆。
他忙问:“林跃,怎么了?”
我瑟瑟的指着浮动的白布道:“大爷,这,这怎么动了?”
我感觉自己声音都在颤抖,本家大爷深吸了一口气,默默靠近尸体,然后一把就将白布撩开一块,只见一只小手从挺尸床的底下伸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哥哥,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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