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捅破窗户纸

周春怡毕业后没有顺利找到对口的工作，无奈之下进了小姨所在的商场也开始当起了营业员——卖手机。手机是新兴的电子产业里相当捞钱的买卖，价格不菲，所以营业员的工资不比办公室的小白领少。在百货大楼上班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当然是为了顾帅，两人伺机可以眉来眼去，暗度成仓地谈恋爱。

        那段时间，周春怡为了周末能和情郎呆在一起都重色轻友不怎么来给叶佳宁请安了！莫捷去了一家小公司当起了仓管，压根儿用不上英语，也是，文凭没到手，出门说自己学英语的，谁信？

        有工作就干着呗，骑马找马。三个同学也时常一起约饭，两个本地人一见面就操着方言大肆高谈阔论，四年纺校没学会的本地方言硬是短短两年被这两闺蜜和无处不在吆喝的商贩口中逼会了方言，基本能听得懂，但说起来有点四不像，叶佳宁羞于出口，觉得能听懂就已经很有成就感了，邹城和西山县的方言那就是天方夜谭，根本扯不到一处去的。

        大夏天她们吃火锅，吃完就去蹦迪，k歌当作消食儿，偶尔会去游泳池，三只旱鸭子纯粹去泡澡了，还自欺欺人地说，水里随便站个一小时也能消耗不少卡路里。大冬天，她们像着魔一样买了肯德基的甜筒，迎着呼呼的北风在广化桥上比赛看谁吃得快，年轻就是好。时间，精力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挥霍着！

        很快，周春怡就东窗事发了，后果可想而知，姨妈和父母都不会同意她小小年纪找个外地人谈恋爱。而黎美贤不仅家里有钱也有路子，她毕业后由叔叔牵线进了一家总部在深圳，邹城有个分公司的企业上班。

        做的是纺织品外贸，就是卖各种衣服的面料到国外，工厂基本都在本地或苏浙一带。老板很重用这个刚毕业的学生，也找了分公司的杨经理，手把手教她进出口业务的实际操作，报关，打海运单据，订仓，退税等事宜。黎美贤是同学们中较早一批进了大外贸公司坐写字楼的人，一路平步青云，她也知道同桌叶佳宁的遭遇和现况，两人上学时没少热乎过，所以她在钦佩同桌学习毅力惊人的同时，也为她被骗去\"垃圾\"工厂而愤懑不已。

        灯饰厂地处郊区，四周较荒芜，既没有住户，也没有商店。有很多待开发的土地上面草长莺飞，夏日清晨在的袅袅蒸腾起的水雾里，世界变得如此静谧而美好！

        但厂里却多了些不和谐的声音，原来是灯泡车间的胡杰星因为某事和葛英发生了口角,(这小胡也是章学永，徐丽，许硕的老乡)砸碎了她的杯子，在一地狼藉后放狠话\"你个不要脸的靠爬床上位的女人，有啥了不起，连狗都不如，还狗眼看人低，老子不干了，把工资结给我，少一分老子打掉你的牙！\"叶佳宁只听到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胡杰星就夺门而出了。为此，跌了面子的葛英又找茬让所有管理层特别是当天看热闹的人又紧急开了个会，号称治安管理会议，无非是加强员工素质培养，并设立考核，违反者扣工资！

        章学永和高富贵住在同一间由葛英特别关照的宿舍，在彩虹车间的一楼，二楼是车间，一楼一大半的位置用来堆放灯饰成品和一些电缆，电线等杂物的仓库。二楼除了彩虹车间外还有朱敏特置的一个测试室，所有产品交货前都要取样在测试室连续点亮n多个小时，产品合格与否就能看出来了。

        所以晚上测试室里霓虹闪烁，各种灯型交相辉映，煞是好看！整栋楼大门的钥匙都在章学永手里，所以葛英对他还是很放心的。高富贵当然是沾光住进来的，否则他得交房租去工人宿舍挤挤，所以他对自己老大相当的忠心耿耿。

        朱敏对待叶佳宁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亲和，说起话来语重心长得，这也仅限于对待叶佳宁，和别人说话，朱敏就是主管的派头，一点不差。他和尹红梅后续发展如何，叶佳宁不清楚，叶佳宁和尹红梅在学校本来就不太熟，朱敏是上级，也不便多打听隐私，只知道后来他们纠缠了一年不到还是以女方回老家工作而分道扬镳。

        近来章学永有点心事重重的感觉，不是错觉，叶佳宁有些不解得问富贵:\"你们永哥咋啦？有点闷闷不乐的。\"某狗腿凑上来小声嘀咕:\"被你发现啦！他和徐丽可能要分手了！\"\"不会吧，哪里来的证据？\"叶佳宁一脸懵。

        好好的，没听说他们吵架干仗的啊。\"还不是为了彩礼钱，女方狮子大开口，长成那样还好意思要天价，论长相她可比我永哥差一大截呢！\"富贵同志一脸不屑地回答，\"家里人双方都翻脸了，谁也不买账，估计得掰！\"某富贵继续补刀。\"这就难怪了！\"佳人恍然大悟，都是什么事儿啊！

        胡杰星的工资要的根本不轻松，人家葛英也不是省油的灯，无论你怎么骂街，人家脸皮比城墙拐弯还要厚，不在乎名声，就是扣着不给你，还把车间负责人徐丽叫来一通出气，骂她手下人管不好，骂他们穷地方出来的没见过钱，一个个掉钱眼儿里无所不用其极，怎么损人怎么骂，心情本就糟糕透顶的徐丽也火了！

        \"你他妈的什么东西，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干活给钱天经地义！狗仗人势你倒演的来劲得很！\"不用说，两个女人开骂，升级到一定级别就开始动手撕扯，别看葛英个子矮，凶着呢，和疯了似的。

        但此时的徐丽也早不是爱情甜蜜中的小女人了，新仇旧恨一股脑儿得只想发泄出来，反正葛英没占到啥便宜。事情末了，工资还是结清了，当然也扣下了不少，那时候工人们都比较老实，维权意识不强，打官司根本不是常态，一般就是以现场讨要为主。很快，为了给老乡出头的徐丽和小胡一起离开了灯饰厂另谋他就去了。

        入了秋，一切似乎平静下来，吵闹声好像远去了。章学永开始天天早起，开启疯狂锻炼模式了。徐丽走后，叶佳宁和章学永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但他发来的短信明显增多了，白天有时说话间不经意得就会摸上叶佳宁的头，交接单据时也会拿手时不时蹭一下佳人的手背。

        这些小动作都出现在车间里，貌似无人在意的时候。不用问，章学永和徐丽确实分手了。可能这也替纠结的章主任做出了选择。他想靠佳宁再近一点，再多了解一点。\"早上和我一起出来跑步，好吗？\"章学永突然提议道，\"为啥？\"叶佳宁不解，好好的早起干什么，\"来吧，多锻炼对身体有好处！\"

        章主任再次请求加入，\"行吧，我看我起不起得来吧！\"佳人不确定道，\"我去叫你起床，放心吧！\"章大哥好心地说。\"好吧，反正现在一个人住，来喊我也不会吵到别人。\"叶佳宁自言自语道，其实内心小鹿乱撞，这算约会？

        秋日清晨，章学永如约而至，轻轻叩响了叶佳宁的宿舍门，\"起来吧，我等你！\"他轻声喊道。还是初秋，早上空气清爽宜人，草丛间悉悉索索的虫鸣像是来凑热闹看戏的一群小孩在窃窃私语。

        灯饰厂位于国道路上，厂门口就是笔直延伸到远处各个方向的公路，公路两侧还是荒地，杂草丛生，也有小溪夹入其中，透露出乡野气息。这样一大清早，空无一人的大马路用来跑步是最适合不过了。\"为啥突然要跑步锻炼了？\"佳人仰着脸问人，\"我平常一般在宿舍里锻炼，做做俯卧撑，引体向上，我双节棍玩的很好，过会耍给你看！\"

        章学永有点得意的露齿一笑，\"切，为啥搞这么多花样啊？\"女孩还是不解。\"傻呀，在外面闯，没点防身的东西怎么行，你不知道广东那边抢劫就跟玩儿似的，可凶残了！平常多锻炼，到哪也不怕！\"章学永煞有介事的说。叶家宁没跑一会儿就开始喘起来了，章主任背着一个包，里面有两瓶水，一包卷纸还有一套金属链子连接的双节棍。

        两个橡胶的手柄里也包裹着金属，打起人来估计会很疼吧。章某人仿佛闲庭散步，边跑边不住回头鼓励佳人加油，终于跑了快八百米时，叶佳宁死活不干了，要坐下休息，章大哥赶忙过来搀扶，\"哎，不能坐，慢慢走一下缓缓。\"

        看着佳人香汗淋漓，额前的卷发都黏住了，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章学永就觉得小孩儿太缺乏锻炼了，他拧开瓶盖，递过去，\"别着急，慢慢喝。\"像交代小学生似的。如果说徐丽在时，章学永对叶佳宁的感情和宠溺必须收着的话，那么现在恢复单身的他对待佳人，只能说真情流露不再遮掩了，没有正式的表白，一切都在举手投足里尽现了。

        章学永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因为经常锻炼，当他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短袖时，发达的肱二头肌和板砖一样整齐的腹肌都原形毕露，他拿出双节棍，开始随意的耍弄起来，关键要有速度和力量配合，快速得在身前，背后掠过且不能打到自己，没有速度的冲击力是没有攻击性的，还要收放自如。

        叶佳宁看的眼花缭乱，忍不住慨叹出声:\"这是练了多久啊，跟拍电影的李小龙似的！\"\"对，李小龙是我偶像\"某只公孔雀不害臊得说。收了家伙，章学永刮了一下女孩汗津津的鼻子，又拿出卷纸递过去，服务那叫一个周到！

        在天骤冷之前，每天早上章学永都会准时来敲门叫佳人早起锻炼，晚上也会发信息道声晚安！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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