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牵上手了

你说，缘分妙不可及，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你，你说，为什么你明明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如此遥远，你说，我出现在你人生里是个意外，我又何尝不是？你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听了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在我伤口上撒盐的你，我为何会甘之如饴？你说，云层遮住了月亮，又怎么看得见星星？

        我说，我遇见了许多人，但没有一个人让我如此心动，就像是一汪清泉洗涤了我整个心灵般的，从我靠近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情就不再平静，我说，你是我的月亮，我愿臣服在你的周围，化做一颗星辰，我说，你的光亮太过耀眼，我时常睁不开眼，我索性闭上了双眼，用心感受你的存在。

        时间倒放回20分钟前，

        李念晚来的比较早，因为是在自家酒店办的展，视察完工作之后，顺道就过来了。会展内，一片粉色中，提前欣赏着鱼派的画作。

        ‘像鱼一样吧，自由。’

        “像鱼一样吗？”

        喃喃的念出画旁的文字介绍，李念晚站在一套主色调呈蓝色的画作前。

        第一张，畅游。一片海水，一条正常的鱼。第二张，圈套。一张大网，一条困住的鱼。第三张，支离。一片黑暗，破碎的鱼。第四张，自由。一片蓝色，鱼的畅游。

        看着画作，李念晚陷入沉思。

        “像鱼一样，为了自由。”

        男人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李念晚的思考，李念晚看了眼男人，一身粉色西装，留着及肩的长发，画着精致的妆。她知道，这就是“fishpile”的创始人joekim。因为别具一格的艺术特色，成为f国新晋h裔画家的他，第一次在h国办展，打破僵硬固化的思维方式，让生活简单化，在h国固有的主流文化圈内理应是不被接受的，所以当知道他来h国时，李念晚是吃了一惊。

        “你好。”

        倾头，李念晚微笑着跟男人打了招呼，她很欣赏男人的艺术才华，虽然作品看似离经叛道，但是透过古怪的文化表象背后是男人对生活意义的探讨及乐观积极的人生选择。

        “你好。youaresobeautiful~”

        金氿翌从来不吝啬于赞美美好的事物，

        “thankyou！”

        听着金氿翌如此直白的夸赞，李念晚笑了笑，转了过去，不置可否。

        女人淡淡的，转而又关注作品，完全忽略自己的态度引起了金氿翌的兴趣，毕竟他对自己的外貌条件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所以，你怎么看待这幅作品？”

        把手揣进裤兜内，金氿翌想知道面前女人怎么理解自己的画作的，

        “遗忘。”

        李念晚轻启薄唇，眼神没有从最后一幅画上离开，挣扎的鱼在支离破碎后的畅游。

        “遗忘？”

        这个答案是金氿翌没想到的，眼神在女人身上转了转，他本以为女人会说勇气之类，可是竟然给出了遗忘这样的答案，有意思。笑了笑，还准备往下问。会场外的吵闹声引起了女人的注意，看见女人愣了一下，之后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郑秘书，叫几个安保部的人过来。嗯，会展大门这里。”

        把手机放入包内，女人准备走了，但动身的时候，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样子，转过来对自己说：

        “金先生的作品我很喜欢，一会会有我的秘书和你联系。”

        说完，留下名片便走开了。金氿翌在原地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的名片，

        “stu美术馆代表李念晚么？”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样子，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挂在了金氿翌脸上。

        时间回到现在，

        透过人群的对视，叶子林想要向着那个人走过去，但脚就像注铅了一般，怎么也迈不开，李念晚也看见了叶子林，眼神中淡淡的，朝着叶子林举起了酒杯笑了笑，似乎两人就像是刚刚认识没有多久的朋友一般。

        “joe可真是没变，还是以前那样啊。”

        廖谨言看着金氿翌跟个交际花一样在人群里周转的，不由得啧啧赞叹，这男人要是风骚起来，那可真是几个女人都不带能比得上的。没听见叶子林的回复，

        “看见什么了你？”

        廖谨言疑惑叶子林的突然僵住，向叶子林注视的方向看去，

        ‘嚯，好家伙！这都能遇见。’

        自从上次遇见李念晚之后，这已经是廖谨言第二次说同样的话了。不知道是该说藕断丝连呢还是该说冤家路窄呢？丝连好像不大对，冤家好像也不大对，廖谨言摇了摇头，转头就想把叶子林拽走，就在这个时候，大门方向，沐方婕走了进来，正好看见了自己女儿和看好后辈隔着人群的对视，也没多远的距离，怎么不上前打招呼呢？沐方婕走了过去，招呼道：

        “女儿！”

        “念晚！”

        沐方婕的声音把叶子林和李念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妈。”

        “伯母。”

        两人几乎同时的出声，廖谨言扶额于叶子林和李念晚的默契，

        ‘为什么我有种叶子林带着媳妇见妈妈的错觉？？’

        廖谨言佩服于自己在这种场合还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你们两个，女儿，怎么都看见了还不跟人李总打招呼呢？”

        沐方婕说着，叶子林和李念晚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叶子林动的时候，死死拉住了想跑路的廖谨言，二人对视一眼，

        ‘小林儿啊，你看你们这个一家人见面，我在这也不合适啊。’

        ‘你往哪跑？还不是你整出来的事。’

        ‘我哪知道她也在啊？’

        ‘我不管。’

        在眼神的你来我往之间，以廖谨言败阵结束，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叶子林走，那边的李念晚倒是坦然，端着酒杯过去了。

        “念晚也过来看展？”

        沐方婕笑呵呵的问着欣赏的后辈，比起自己三个女儿的不务正业，沐方婕是更喜欢李念晚身上的踏实能干的，尤其能在父母突然离世，刚刚毕业就能接管父母留下的产业，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迅速稳定大局，同时让企业做大做强方面，非常有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哎，如果自己要是有个儿子该多好，不止一次这么想过，那不管自己家怎么废柴，起码还有个儿媳妇接自己的事业。总比现在后继无人来的强得多啊。想到这，恨铁不成钢的又看了自己大女儿一样，你但凡有人家李念晚一点半点也好啊，倒霉孩子。

        “是啊，伯母。正好在我酒店办，就过来看看，”

        李念晚谦卑有礼的态度，更让沐方婕刮目相看，这个时代，能有年轻人像李念晚这样的，属实也是不多了。大多数年轻人身上那个浮躁劲，这也是她看了半天没有适合自己女儿的人的原因，要么就是富二代盲目自信，要么就是钻石王老五但有特殊癖好，要么就是年纪和自己一般大的，怎么着都是不适合。李念晚啊，你要是个男人多好啊。沐方婕为自己觉得好笑，就算是人家李念晚是个男人，人家也早就结婚了啊。思及此，沐方婕又看了眼不成样的叶子林，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看都好呢。自己家孩子怎么看都是块片菜叶子。

        “好好好啊，我也是今天让子林过来看看，她这个长年在国外活动，本地的圈子太少了。”沐方婕这么说着，一边拉住了叶子林的手，右手附在上面拍了两下，

        “妈妈妈妈，差不多行了哈。”

        叶子林翻着白眼望着自己的老母亲，还什么本地的圈子太少了，不就是换个地方相亲么？

        “看看看，我让她多认识点人，她就是这个态度。”

        瞪了叶子林一眼，沐方婕对于自己孩子不听话这事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在外人面前还这么不给面子就很不合适了。

        “念晚啊，你帮伯母看着这个妹妹哈，伯母相信你。”

        沐方婕左手牵着叶子林的右手，右手拉住李念晚的左手，将叶子林的手放入李念晚的手中，心满意足的看着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在场的除了沐方婕非常欣慰以外，其他三个人神态各异。

        两个当事人在双手接触的一刻都是一个激灵，廖谨言在旁边瞪大了双眼，

        ‘天哪，我的眼睛都看见了些什么？有生之年，我居然看见叶家夫人把叶子林交给了李念晚？？？要命！’

        叶子林没想到母亲的这番操作，妈妈，你如果知道你把我交给的这个人就是你女儿不结婚的理由，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不过，不得不说啊，妈妈啊，

        ‘你真是神助攻！’

        李念晚在触到叶子林手的一刻，感受着那人的柔软，她还是和以前手凉凉的，一年四季，都是这样，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曾经问过叶子林，为什么她的手，一直都这么凉，叶子林总是搓热了之后，笑嘻嘻的牵住她的手，然后说:

        “现在不凉了吧~晚晚~”

        “可能我是个凉薄的人啊~要不怎么会遇到晚晚这么温暖的人人呢~~所以咱们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对于叶子林的歪理邪说，李念晚只是摇摇头，扣紧了两个人手。

        各人都怀有心事，沐方婕当然没注意到，或许是她太喜欢李念晚了，又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决定异常明智，无论如何，毕竟正常父母谁会把自己女儿往那方面想呢？

        “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我这个老太婆就不跟着你们掺和了。啊，对了，言言啊，你过来一下，伯母有点事要咨询咨询你。”

        看着面前的一片祥和，沐方婕怎么看怎么觉得把叶子林交给李念晚是件很合适的事情，为了不让叶子林在自己走后，廖谨言找借口拉走她，沐方婕顺势把廖谨言也带走了。

        “啊？我么？”

        廖谨言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道，她可不自信自己有资格能有让沐方婕咨询的地方。

        “对啊，不方便嘛？”

        沐方婕尾音略微上扬，

        “啊？？没有没有，方便得很。”

        廖谨言心说，叶夫人你迟早会后悔今天把我拉走的决定的。

        和叶子林相望了一眼，

        ‘啊，真的是看着他们两人就觉得尴尬的抠脚趾，哎呀，不管了不管了。’

        廖谨言跟着沐方婕走了，留下叶子林和李念晚两个人在原地。

        这手，

        是放呢？

        还是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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