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二天早晨，唐笑风尘仆仆的赶过来探望，一进门就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嘴上叨叨不休的说起公司新艺人有多难搞。

        新艺人叫范范，17岁的未成年，是公司投资方那边塞进来的关系户，要不是上头被资本压着，那次海选也不该是他进选，但既然签了，唐笑还是想好好培养他的，可人家闲惯了，业务能力不行还有一身的少爷脾气，刚进片场就得罪了资历很深的老戏骨以及导演组的人，为了处理他引发的这些破事，唐笑几乎是夜不能寐。

        为此她也很对不起姜果，这么晚才来看她。

        “唐姐，辛苦你了。”唐笑的工作性质姜果心里都清楚，大家都是为了钱，手里总会有好几个艺人要管，她没什么资格生唐笑的气，相反的，她还挺心疼唐笑摊上这么个大爷人物。

        唐笑给她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的时候才说起关于syh的代言：“对了，前天跟你说过的乐扣代言，见面会的时间改了，改到后天早上，你这边住院怎么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明天应该可以出。”路乔在旁边接话。

        姜果点点头：“今天早晨刚抽了血，白细胞降回正常值了，郑医生说在休息一天就差不多了，乐扣的代言我会按时过去的。”

        说完，姜果眼神示意，让路乔递块蛋糕给唐笑。

        “哪里来的蛋糕？”看她接到手，姜果犹豫片刻，没有说实话：“一个朋友送的。”

        不知道是不是“岑亦然朋友”这个称呼的关系，郑尚行来查房的次数颇为频繁，还时不时送一些水果蛋糕之类的东西来馋她的眼。

        一边送还一边劝：“作为你的主治医生，劝你还是不要碰蛋糕。”

        所以送一堆蛋糕是为了折磨她么？

        还是樱桃蛋糕！

        这是她的最爱啊～

        终于在早晨，姜果忍不住问郑医生是不是有人恶作剧的时候，他倒是没有反驳。

        这样的话，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

        难道说他坏话的事被他知道了？姜果一度怀疑是不是大嘴巴的路乔传出去的，但查看记录，也没什么异常。

        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姜果每收到一次蛋糕，就给岑亦然发一句。

        果宝儿：我谢谢你的蛋糕。／微笑

        记录往上翻，好像一直都是她单方面的消息，这小子忙到连个嗯都没时间回了么？

        唐笑吃完小半块的蛋糕，接上刚才的话：“这几天你微博的评论风向往好的方向发展，节目里帮秦姗姗蹦极的事情上了热搜，虽然只在15位持续了三个小时，但也大大宣传了你的正面形象，这波反转机会被你抓住了，当然，代价是你这几天的健康，这种方式洗白是很快，但我不是很建议，以后还是序序渐进一步一步来。”

        “明白了唐姐，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毕竟跟秦姗姗搞好的关系，该如何合理运用在资源上，这点姜果不是很清晰。

        “乐扣的代言很大概率是你的。”唐笑擦了擦嘴，不紧不慢地说：“syh内部人员看得见热搜，对他们来说，你的讨论热度比其他人要大，投资方不会放过吃红利的机会，秦正也会因为你帮过秦姗姗而偏向于你，再说了，你的代言费真的很低，他们捡到的是便宜。”

        代言的事情稳了，唐笑还没坐热沙发，范范那边的负责人就又打来电话，她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急匆匆的回去了。

        姜果缩回被窝，刷手机的时候正好看到新升的热搜榜。

        岑亦然被迫营业

        今晚有约好尴尬

        岑亦然粉丝团抗议

        路乔看她正在点读相关信息，本就是娱乐圈雷达的她压不住性子，急急跟她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事情：“起因就是岑先生的大粉头去跟他的拍摄行程，昨天晚上是拍一个叫今晚有约的问答性脱口秀节目，大粉到现场发现自家正主全场陪跑，镜头跟问答环节基本是给一个叫程音的小花，听说是巨峰签的新人，重点来了，这小花现场特别作，跟岑先生装的特别熟，各种肢体接触，岑先生就是整一个尬在原地，而且问答环节那么简单的问题，小花都能答错，惩罚都是岑先生来受，别说现场粉丝受不了了，我要是在场，能现场给她来一段嘲讽rap。”

        说着她划出来几个视频，指着视频里的细节接着说：“前辈提携后辈挺常见的，但没见过这么作的后辈，你看看岑先生，估计淋了五六盆水了吧，还有这里，小花使劲掐他的手背，都拧紫了。”

        她说的每一段细节姜果都有仔细看，视频里全身湿透的男人似乎像是被人封住了嘴巴，即便是被掐了好几次，也还是一声不吭。

        他是疯了吗，被欺负成这样还笑。

        看到他在节目里捋了捋湿发，淡如清风的模样，姜果反而更希望他能像之前反抗公司那样，反抗这种强压性的拍摄。

        “巨峰的官博底下被粉丝骂惨了，活该，我看粉丝发出来的艺人行程，这几天简直是什么杂七杂八的资源都让岑先生上，希望有一天他能顺利解约。”路乔还在刷微博，同舆论的风向一起骂巨峰公司。

        姜果关了微博，转而打开了微信点开岑亦然的聊天框，想了半天，想关心又觉得这样不合适，到最后删删减减，什么都没发出去。

        —

        另一边的车上，岑亦然正在赶往下一个时事采访的拍摄点，他不停滑动着聊天界面，看着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可迟迟收不到消息，他开关着移动流量，仍是没有变化，对方输入的提醒也消失了。

        程音就坐在他旁边，两个人好似隔着一座山，她补着妆，对岑亦然的一举一动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坐在前排的季澜回过头，看到他神游空洞的双眸，立即拧眉问道：“手卡上的问题都看过没有？”视线转向程音的时候，他口气软了几分：“程音啊，你都记好了吧？”

        程音眼皮也不抬一下，娇声道：“我记性不太好，到时候随便答答总行了吧～”

        季澜迎合的点点头，直说：“说的是，到时候出什么问题都给您兜着，江总都跟我交代过了，您开心就好。”

        说完他眼一横，着实把势利眼的模样都展现出来了：“亦然，访谈节目的主持人最擅长挖坑，要是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你帮程音回答一下，你毕竟是前辈，经验丰富些，不用我多说吧？”

        一直专注看手机的岑亦然没有理她们，程音在旁边低声嘲讽道：“哑巴也能成名。”

        又过了几分钟，车到了，地下水库因为积水的原因，停车位旁有一处大大的水沟，岑亦然腿长迈下了车，身后传来程音的娇声：“扶我一下，这么多水，万一给我鞋子弄脏了可不好。”

        岑亦然停下脚步，朝她的方向伸出手，程音本看不惯他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不可否认，在对视的那一刻还是让她折服了。

        谁能抗拒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

        程音脸红着伸出手去拉他，结果刚握上的瞬间，猛然的一股力将她拽下了车。

        只听啪唧一声，程音猝不及防地掉进了水坑，溅起层层水花。

        “你不仅哑巴还眼瞎了是吗！”

        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干净的，程音吃了一嘴的脏水，气的又吐又骂，狼狈的像个发狂的疯子。

        可抬眸，她看到岑亦然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自己，像看蝼蚁一般令人恶寒的眼神，她就像陷进冰窟般打了个冷颤，脏话都生生憋了回去。

        “岑亦然你搞什么，知不知道还有半小时就要开播了！”季澜急冲冲扶起程音，而岑亦然又变回平时随意淡然的样子，笑的坦然：“不好意思，手松了。”

        明明是笑着，可程音莫名感到恐惧，她这次没有使脾气，着急的拉着季澜离开。

        因为补妆加换衣服的原因，综艺不得不延后半小时开播，《正在直播中》是短视频直播软件的节目，全程时事播放，特点就是快、狠、准。

        但节目的副导跟巨峰公司有一些利益间的冲突，季澜时刻保持警惕，以免节目组因为个人恩怨提问一些之前没有商量过的问题。

        节目开场的几分钟一切正常，主持人还在按照手稿进行问答，直到轮到程音的环节，主持人的第一个问题是：“程小姐之前参加202海选的时候得了第一名，观众们都很好奇，您在海选过程中有没有收获到不错的友谊呢？”

        “当然有啦。”程音很快接上了话题，虽然题目有点变化，但她还是背答案回答了问题：“像是杉木跟丁丁，我们现在还有在聚餐呢。”

        主持人：“听说那个时候，您跟第二名的张倩倩关系最好，您知道她退赛的具体原因嘛？”

        程音：“这……这个我不清楚。”

        主持人：“您跟张倩倩的关系一直很好，节目里大家也都看得到，为什么对方退赛您却不清楚原因呢？或许是跟您有关系么？”

        她不擅长采访，面对主持人的紧紧逼问，额上逐渐布满了密密的细汗。

        张倩倩这个名字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无论是场内外的票，都是倩倩领先一筹，但那又怎么样，她傍上了巨峰的江总，第一名就该是她的，至于张倩倩为什么退赛，那是她不够懂事，惹到了江总的头上，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都是过去式了，我没什么好回答的。”程音昂首挺胸，直接回拒了主持人的提问。

        主持人也没有紧追不舍，换到下一个问题：“有消息称，您跟巨峰集团的老板关系很好，这是真的么？张倩倩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迫退赛？”

        季澜越看越觉得不对，他在场外拉着副导演当面对峙，对方白了他一眼：“我这是直播，没有热度哪来的播放量？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立即出镜把她带走试试，到时候谣言会越传越凶，当然，是不是谣言，咱们心里都很清楚。”

        “你在说什么？有直接的证据么？我可以告你们诽谤。”台上的程音表情管理愈发失控，她焦虑的看向岑亦然，结果对方正手撑着下巴，冷静的观察着这一切，表面像是认真地听她们采访，但程音清楚，他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我们找到相关的照片，请看我手里拿着的照片，这上面的人是程小姐没错吧？”主持人翻开压在手卡下的照片，上方是一对男女互相搂着的情形，女生的脸很明显就是程音。

        程音看到照片，瞬时怒道：“那是p的，我要告节目组诽谤。”

        季澜见状也抢过摄像机停止了拍摄，现场乱作一团，呜呜嚷嚷的。

        趁乱中，岑亦然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口，穿过人群的时候同副导对上视线，但也仅仅是浅浅一笑，便错开了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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