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此乃谎言

　　道格没有追问切丝维娅有关女神的事情，而是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们听说过巴哈姆特吗？”

　　“这谁没听过啊，教廷的教典里还将它描述为我们脚下的陆地，我们的世界就在它的背上。”回答的人是费忒斯，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就连几岁的孩纸都能说出。

　　说起巴哈姆特，切丝维娅也知道，不过是从她的弟弟嘴里听到的。

　　巴哈姆特在各种神话传说中都十分有名气，而她弟弟就采用了其中一种神话作为游戏的世界。

　　名为巴哈姆特的鱼游荡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鱼的身上是一片他们所居住的世界，鱼的上方是天使和神明所居住的天界，海的底部则盘旋着无边的尘世巨蟒。

　　在这个世界上，教廷发放的免费教典上也是这般记载，不过只是被当做是编写的神话传说而已，因为过于夸张而没人当真。

　　但是切丝维娅却明白，这就是事实，人类脚下的大陆就是巴哈姆特这条永不下潜的巨鱼。

　　“你和我们说这些，说明女神大人口中的灾难与这个传说有关？”切丝维娅问道。

　　“没错，女神启示我，向我证实了这个传说的真实。”

　　“扯，继续扯。”费忒斯一脸不屑的认为对方是在瞎扯。

　　“无知。”道格见状没理会无知的费忒斯，转向切丝维娅满脸严肃的说道：“大河女神所预知的灾难便是巴哈姆特！”

　　“它怎么了？”切丝维娅不由的紧张起。

　　“巴哈姆特不是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大陆上的一切都是基于它出现的，但是，”道格加重了语气：“只要是生物，那么必然会受到生物的限制，我们脚下的巴哈姆特，

　　“病了。”

　　面前的老人说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话，如果用切丝维娅的世界观来看待，那么无疑就是有人对你说，“地球生病了”，没人会把这句话当真，因为地球是一块巨大的岩石，是一个无机物，它不存在生病这种概念，就算它被陨石砸成了碎块，它依然是存在的，而不是死了，因为它的本质就是块石头。

　　对费忒斯而言，道格的话就是在胡扯。但对切丝维娅而言却截然不同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巴哈姆特的存在，也确实从这个世界的作者口中知道了巴哈姆特是一条鱼，所以道格说的话完全是有可能的。

　　对此切丝维娅追问道：“那么大河女神有没有给出解决的方法。”

　　道格看见切丝维娅的眼中中没有疑惑和怀疑，心中认为对方是一个骗子的可能减少了不少，毕竟只有提前知道这件事的人才能不加以怀疑，要知道他当初就算是亲眼见到了证明，也是用了一些时间才肯相信。

　　“有的。”道格给对方换了一个新碗，又添上了一杯茶。

　　“巴哈姆特的病对它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居住在它身上的生物而言，是毁灭性，它的肌肤也就是我们的大陆，会收回所有的生命力去味它的病进行治疗，奥古斯丁是最开始的地方，只要在这里将源头遏制，那么就不会扩散到整个大陆。”

　　老实说，道格的这些话切丝维娅一时间还无法理解，但也不是和费忒斯一样完全是一头雾水。

　　切丝维娅道：“你说的源头是指什么？”

　　“大地的生命力在流失，如果不去加以制止，那么迟早有一天会蔓延至整个大陆，等到那时所有的生命都会死去。”

　　“这就是地之所以长不出植物的原因吧。”切丝维娅立刻明白了过来，这难道就是游戏的主线任务。

　　“对。”道格见切丝维娅那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不由的露出笑容。然后继续讲道：“解决的方法也不难，就是找到这片区域生命力的聚集点，然后杀死这个地区生命力的化身，将其归还大地。”

　　越来越扯了。

　　但切丝维娅还是给面子的点头问道：“你说的那个生命力的化身是指什么？”

　　“巴哈姆特将生命回收的方法就是从内部创造出一种奇特的生物来收取生命力。”道格指了指自己：“我这些天一直在寻找他们，但是都没有什么收获。”

　　“那种怪物的出没地点有什么特征吗？”

　　它们的任务是收取生命力，所以只会在一个地区生命力最旺盛的地方出现，可惜对于人类而言想要辨别有无生命力的土地却不容易。”

　　说着说着，道格露出遗憾的表情，但切丝维娅却脸色一变，辨别生命力，那她不是。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费忒斯突然出声道：“辨别土地，老东西，这你可找对人了，这位图斯特小姐可是获得丰壤女神加护的行家啊。”

　　“你拿到了女神的加护！”道格的音调突然升高，目光直逼切丝维娅的双眼。

　　“是，是的。”

　　切丝维娅忍着不去避开，和道格当场互瞪起来。

　　然后将自己能分辨植物的种类和辨别土壤肥沃程度的能力说了出来。

　　道格听完后想了一会道：“那你说说房子后院的那些花为什么还能开放。”

　　“因为那是朝圣花，不依靠任何事物，只要虔诚的信仰就能生长。”面对道格的测试，切丝维娅自然是完全没有问题。

　　“朝圣花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所以我选择相信你，那么再问一次，你真的能辨别土地的生命力吗？”道格又一次问道。

　　“只要这个生命力和肥力是一个意思就可以。”切丝维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累的回答。

　　“果然是被女神选择的人，想必天界的神明也在想方设法的拯救大陆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的给予你这种加护来到这里。”道格煞有其事的说道。

　　他目光炽热的看向切丝维娅，似乎在看什么宝物一样。他伸出一只手似乎表示达成同盟。

　　一种被猎手盯上的恐惧感在她的身上蔓延开，虽不想伸出手的但却不能如此。

　　“来吧，这是友谊的缔结。”道格面露微笑。

　　切丝维娅抬起右手，在即将和对方的手握在一起时，一只忽如其来的手掌突然将对方的手掌拍开。

　　“啪！”

　　空气中响起的声音证明了这一下的力道，道格看向忽然插手的费忒斯，脸色不佳的说道：“费忒斯，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人握手你也要打扰吗。”

　　费忒斯听后故作深思一番：“我可能看不惯一个猥琐的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想占青春女孩便宜的事情发生。”

　　接下来费忒斯再和道格说的垃圾话，切丝维娅是没去听了，她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奇怪刚才怎么无意思的就伸了出去，明明自己没有和对方握手的意愿啊。

　　切丝维娅将这种事情记在了脑子里，随后阻止了越吵越激烈的费忒斯，对道格提出了离开的要求，并承诺自己会去助他一臂之力。

　　道格没有挽留。

　　会去的路上费忒斯双手放在脑袋后面，用随意的口吻问道，

　　“切丝维娅，你信那老头的话吗？”

　　“不信，他说的话就像是公鸡下的蛋一样虚假，就像鹦鹉学舌一样虚情假意。”

　　切丝维娅毫不犹豫的说道，语气肯定道让费忒斯有些惊讶。

　　“但是”切丝维娅话锋一转：“谁如果有人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那么那个人的脑子一定和猴子你没有差别。”

　　“喂，难道你还信了一点？！”被指为猴子的费忒斯惊呼道：“聪明点吧大小姐，他只是一个被教会驱逐的骗子，一个喜欢装高洁的下作小人。

　　您得知道他借的钱从来没有还过，债主上门都会被他打一顿，像这样一个日常行为如此恶劣的人难道在大事大非上还能做一个舍己为人的大善人，您这是骑士小说看太多了吧。”

　　费忒斯的大呼小叫可不好听，切丝维娅连摆出好几个闭嘴的动作才让他停下。

　　“哈，”她无声叹气的为自己唯二的友人解释：“我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他的话就和公鸡下蛋一样不可信，但是你知道吗，这样的他却说出了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难道这不可疑吗？哦，对了，你没有没女神选上不清楚这些事情也是当然的。”

　　“对，我是个女神看不上的俗人，所以请我们的圣女大人为这个庸俗的，小人物讲解一番。”

　　费忒斯阴阳怪气的话让切丝维娅不屑的番了个白眼，对方这还没她全盛时期的一成功力呢。

　　“既然你这俗人都这样拜托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一说吧。”切丝维娅清了清嗓子，装出虔诚圣洁的模样来。

　　“道格说的巴哈姆特确有其物，而我们也确实生活在它的身上，这是女神的启示。”

　　“是这样吗。”

　　费忒斯露出和平常一样的笑容，切丝维娅只是瞥了对方一眼，不做解释。

　　两人又走了许久，切丝维娅似乎觉的有些无趣，于是开头道：“费忒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成为朋友吗？”

　　‘嗯，为啥？’走在前面的费忒斯头也不回的问道。

　　“因为我很会看人，一个人是好是坏我只需要几眼就能认出了。”

　　“哦，那我在你眼里是怎么样的人？”这个话题引起了费忒斯的兴趣，他有些好奇在对方眼中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一个，十足的，恶人呦。”

　　切丝维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洞，但对于这个答案的好奇驱使费忒斯没去关注这一点。

　　“很对，太对了，你刚才如果说我是好人的话，那我免不了要发发火。”

　　费忒斯的声音无比愉悦，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高兴。但是切丝维娅明白对方绝不是因为被称为恶人而高兴的，而是其他原因。

　　“如果你看出我是恶人，那为什么要靠近我，难道就不担心，我吃掉你吗？”

　　说完后费忒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切丝维娅却在后面诺有其事的说道，

　　“是啊，我长的那么漂亮，真的好害怕被你吃掉啊。”

　　那故作小女生的语气真的是让费忒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怕的，话，就就不要靠近啊。”

　　“不行，你可是难道一见身上不带谎言的人，不去接触岂不可惜。”

　　“不可惜！”费忒斯在前面突然转身扣住切丝维娅的双臂。他脸上的表情很丰富，有高兴，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

　　他开口道：“我从刚才起就很想问你一件事了。”

　　“你说，顺便把手放开。”切丝维娅感觉自己的手就像是被老虎钳夹住一般，疼的她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费忒斯见状稍微减少了一些力气：“既然你明白道格在骗你，又为何要答应他的请求？”

　　“不为什么，就想看看他的话里有几成真假。”

　　费忒斯得到答案后任由切丝维娅挣脱他的双手。

　　二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在阳光明媚却没有丝毫绿意的山林中。

　　“对了，以后要留意圣职者的眼睛和手臂，注意不要和他握手。”

　　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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