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章寸草丹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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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域边境,山货市场。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山货市场上漫无目的的走着。那小身影中还有一只猫的轮廓。小瑁和点点都饿了,但小瑁已一贫如洗。
她离开风魔城已有三个多月了。为了忍住饥饿,她尽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新鲜事物上。
她年纪还小,所以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其实并不是很管用,饿了就是饿了。
她扁着小嘴,一步一拖。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样事物给吸引过去。
一个不大的铁笼子里,沉重的铁链锁住了一匹通体雪白的狼。
很多人都在那里围观。
小瑁也好奇的挤了过去。
“好漂亮的皮毛!”小瑁听到了一声声的惊叹。
她发现雪狼的右后腿上血迹斑斑,两只前爪和嘴边也沾满了凝固的血。
她的目光与雪狼的目光碰个正着,雪狼哀嚎一声。
小瑁觉得那简直就是人在哭泣。
不过只一瞬间,她动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花猫点点在一旁却不停的发抖。
猎户把围观的顾客赶出二三步远,道:“看起来各位都对这匹狼很感兴趣。这样,各位谁出的价码高,我就把它卖给谁。大伙看看!这皮毛多漂亮!”
他伸手掀开笼盖,人们吓得后退。
小瑁甘脆挤到了最前面,她的眼睛片刻也不曾离开过雪狼。
笼中的狼求助般望着她。
这时的点点也已不再发抖。
猎户的手抻进笼子,狼猛得拧身,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咬他。
他抓住它脖子上的铁链,用力一扯,雪狼不能动了。
他又用左手提起它受伤的后腿,把雪狼倒提在半空。
雪狼拼力挣扎着,扭动它健美的腰肢,它身上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泽。
小瑁一直盯着它,发现它的眼睛真的在传出求救的信息,就好像被欺负的点点,向自己求救时一模一样的眼神。
翠绿的好像最明媚的叶子般的眼睛湿碌碌的。
这时,人们开始叫价了。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着。
有人出到二百金了。
一阵沉默之后,那人兴高采烈的想去接货物,一个女人尖声道:“我出四百!我要定它了!”
没有人再叫价了。
听听那女人道:“快把它的皮剥了送到我家里去!”
猎户把手中的雪狼在半空中抖了抖道:“好的。请等一下。”他说着,把雪狼倒吊在铁架了上,准备活剥狼皮。
雪狼扭动着身体,吃力的翻腾着。
人们围观,看它怎么样被活活剥皮。
雪狼大概已经开始绝望了,它不再反复的挣扎,渐渐平静下来。
只有那双祖母绿似的眼睛直直的望向东方的天空。
猎户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牛耳尖刀,左手揪着雪狼的耳朵,刀慢慢的移向雪狼的头顶。
雪狼睁大一双莹莹水光的的祖母绿色眼睛,不舍,不甘心,留恋,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那双眼刺痛了小瑁的心,令她想起径若寒的眼睛和痛苦。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活活剥皮?
血从雪狼的耳根流下来,雪狼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小瑁看见手术刀剖开了径若寒的身体。
她大叫一声:“不要!”扑了过去。
猎户吃了一惊,刀落在地上。
小瑁一头撞开猎户,抱住被倒吊的雪狼,拉扯着把它脚上的锁链弄开。
猎户和商旅一下子全愣住了。
“你好沉哦。”小瑁小声对雪狼道。
雪狼低嗥一声算是回应。
猎户叫道:“小姑娘!快放开它,那是狼,是会咬人的!”
小瑁抱着雪狼,目光坚定:“不给!”
雪狼被她拖在怀里,用舌头舔受伤的爪子,一双冰冷的眼睛望着人群,发出一声长嗥,猎户及商旅齐齐倒退。
小瑁听到有人说:“快跑!”
容不得多想,她抱紧雪狼向西狂奔。
人们在她身后追赶,雪狼不住的发出恐吓意味的嗥叫。
它本来就是野兽,现在更像脱了缰的似的狠恶,再没人跟靠近它追逐。
杨瑁跑着跑着,脚下一软,跌了一大跤,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瑁耳边响起了点点的叫声。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摔倒在一堆干草旁。
她一下子跳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发现雪狼趴在地上,一直望着她。
小瑁的心情很好,因为救了雪狼,但她觉得自己快饿死了,于是又坐在了草垛旁。
点点蹭过来,投入她怀中。
她向雪狼招手,叫它过来。
雪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过来。
小瑁发现它真的非常的漂亮,并不是因为雪白的发亮的皮毛的原因。
都说狼是生性凶残的动物,尤其是狼的眼睛,绿幽幽的该是多么的怕人。但是,莫明的,杨瑁喜欢那双祖母绿色的富有生命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她看来不但不吓人,反而十分的温柔。
雪狼走到她面前,小瑁伸手去抱它。
这是,她耳边又是那个听到过的奇怪的声音:“跟我来。”
于是,小瑁抱起了点点,忍着饥饿跟在雪狼身后向前走。
她想:“不管啦,去狼群也没办法。我饿了。要是,被它吃掉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于是,一边走,一边歪着脑袋看前面带路的雪狼。
雪狼一声不响的在前面带路,地上留下斑斑血迹。
小瑁快走几步,抱住它,才发现不但耳根处的伤口兀自滴血,就连受伤的后腿上,伤口也绽开了,鲜红的肉翻在外面。
她把手帕撕成两半,分别裹住雪狼的两处伤口。雪狼没有用力挣扎。
扎好伤处,小瑁看见它似乎很高兴,自己的精神也一下子提了起来。
一人,一狼,一猫。
大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小瑁发现前面有一间木屋,屋外还晾着衣物,檐上挂着几只腌过的兔子,野獐。
她抱起点点,去叩门。
听见有人说话道:“是阿飒吗?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看见小瑁先是一愣,而后看见雪狼,脸色更是奇怪。
他呆了一会儿,道:“请进。”
“打扰了。”小瑁抱着雪狼走进屋子,发现到处挂满了兽皮,唯独没有狼皮和狐皮。
她发现屋主看雪狼的样子很奇怪,于是转身抱紧雪狼。
主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小妹妹,你放心,雪狼和你在这里很安全。我叫阿朔,这个是我……”他指指雪狼:“他是我好朋友林飒,呵,林飒的驯兽。”
他笑得很暧昧。
何朔又道:“雪狼像是受了伤,能让我给它看看吗?”
小瑁把雪狼递给阿朔。
阿朔把它抱到床上,解开手帕,不由惊呼:“这是捕兽夹弄的!都多少次了!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条腿真得想让它废了吗?任性妄为到这个地步的只怕也只有你这家伙!”
他抱怨归报怨,手上去不闲着,慌忙去取伤药。
雪狼趴在床上,舔着伤口,很细心。
小瑁累坏了,完全忘记肚子还是饿的,伏在案上睡着了。
梦中她听到一个声音:“谢谢。”
她轻轻回应道:“不用谢。”
她似乎不记得今天听到了三次这个声音。
雪狼趴在床上,用那双祖母绿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满眼笑意。
杨瑁一觉醒来,天光放亮。
她发现自己睡在昨夜雪狼趴着的那张床上,而且毫无小淑女的样子。
她叫了一声:“阿朔哥!”
没有人回答。
她有些惊慌:“点点!雪狼?”
点点“喵”的一声从床下跳上来,满足的用粉色小舌舔着三瓣小嘴。
小瑁将它抱进怀里,闻到它身上的奶香,才发觉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啊,饿死了。”
她伸个懒腰,发现床头坐着一个人。
她吓了一大跳,从床上弹起来:“你不是阿朔哥!”
林飒笑了,笑得阳光灿烂,天气晴好。
看着他那张扬而放肆的笑容,连心里也是艳阳高照。
林飒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发现逗她十分的有趣。
他随手拿起一个山梨抛给小瑁:“听你的口气,像是饿得厉害。吃吧!”
小瑁也一点都不客气,当下咬了一口梨道:“你是谁?”
林飒又笑了,道:“我叫林飒,没听阿朔讲过吗?”
“他有讲过。”小瑁觉得这个大哥哥很亲切,于是靠了过来。
林飒向里挪了一下。
小瑁发现他的脚像是受了伤,头上也包着绷带。
小瑁问道:“你昨晚回来的吗?不小心掉进山沟里了吗?雪狼好不好?它也受了伤。”
“雪狼很好。谢谢你救了它。”他狡黠的眨眼。
小瑁觉得他不但亲切而且十分的顽皮。
林飒又递给她一块兔肉:“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雪狼怎么不在屋子里?”
“阿朔带它散步去了。”
“它不是受伤了吗?”
“已经上过药了。阿朔带它出去走走,活动筋骨。”
“这样。”小瑁不再问了。
当她抬头看见林飒那温暖的好像太阳的笑容时,突然间就悲从心来!
她一想到自己失了唯一的亲人,从此孤单!
她一头扑入林飒的怀中,哭道:“我不要一个人……。”
林飒立刻手忙脚乱的安慰她,不知她为何哭泣,只是越安慰,她越哭得厉害。等到阿朔回来,带了两只小白兔给她玩,小瑁才又破涕为笑。
激情平原。
夜已经很深了。
叶天房里的灯还亮着。这些日子他都难以入眠。
他握着手里的项坠,开始发呆。他忘不了的那些记忆又涌上心头。
那是激情平原刚刚陷落的一个夜晚。月朗星疏。
战乱后的激情平原上一片废墟。昔日值得游域人骄傲的宫殿建筑……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断壁残垣。平原上到处是无家可归的子民。而又有许多的海因斯坦的士兵在驱赶着游域的平民。激情平原一片死寂。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烧毁的房垣角落里爬出。
他的小脑袋向四周快速的张望一下,就又把整个人缩回墙角。
一队巡逻的海因斯坦士兵走过废墟。
月光悄悄的照到那个角落里,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子紧抱在一起,两双黑亮的眼睛恐惧的大睁着。其中一个护住另一个,脸上露出坚决的神情,像个小大人一样。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角落。
那对紧抱在一起的孪生子一下子跳起来,异口同声道:“韩伯伯!”
韩渊猛得捂住两个孩子的嘴,低声道:“不要叫。”
两个小鬼用力点头。
韩渊放开他们后,就从怀里摸出两个肉馒头递给他们:“喏,一人一个,不许抢。”
小兄弟俩接过馒头,三两口就吃完了。
那个看上去比较小的望着韩渊,轻轻道:“伯伯,我还饿。”他用力抽着鼻子,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渴求的望着韩渊,期望他再变出两个馒头来。
另一个男孩扯了扯弟弟的衣角,责备道:“天天!”
作弟弟的叶天极不情愿的停止了索要食物,但眼睛仍死盯着韩渊。韩渊叹了一口气,又摸出一个油纸包交给叶宇,道:“乖!再忍耐一下,这是最后一点食物,留着应急。等风声过了,柔康伯伯会和我一起来接你们出去。小宇,你是哥哥,一定要看顾好小弟。”
他深深的注视叶宇:“听话,一定要乖乖的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小叶宇用力点头,和弟弟一起目送韩伯伯消失在沉沉暮色中。
一个馒头是不能够填饱小孩子的肚子的。叶天一直眼巴巴的望着哥哥藏在怀里的油纸包,使劲吸溜鼻子。他的意思叶宇再明白不过,无非是:“我还要吃!”
虽然明白小弟的意图,叶宇却不能完成他的心愿。他是哥哥,他稚嫩的肩膀上承担着照顾任性妄为的小弟的重担。
叶天的软磨硬缠无效后,不再理睬生病的哥哥,自己缩成一团倚着墙角去睡了。一会儿,他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叶宇挪到弟弟身边,把他紧搂在怀里。两个小兄弟就这样抱在一起取暧。
叶宇无法入睡,他的头从早上起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痛。
正在难捱时,他听到小弟的梦呓:“妈妈,哥欺负我。我饿。”
他愣了一下:“天天?”
他想:“天天饿得厉害,可是……算了……先救天天吧。”于是摇醒了小弟:“吃吧,吃饱了再睡。”
小叶天闻言欣喜的抢过油纸包打开。一股扑鼻的牛肉香,是一块大约半斤的酱牛肉!许久没吃到可口饭菜的小叶天大口大口的咬着牛肉,用手撕扯着,弄得满手满嘴都是油。当他想起哥哥时,他手中的牛肉早就所剩无几了。
他把牛肉递过去:“哥,你也吃。”他尚自舔着手指。
叶宇看他吃的香甜,眯着眼睛笑笑,咽下口水,轻声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小叶天闻言连忙把手抽回,继续狼吞虎咽。
叶宇努力将自己在墙角缩成一团,他感到冷,周围好黑,他太冷了……
叶天抱着头,坐倒在椅子中。
他好后悔自己当时的自私!
如果自己对哥哥的不舒服稍微留意一些的话,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由于没有吃的,小兄弟俩被迫从藏身的地方出去找食物。而病弱的叶宇根本无法跟上弟弟,后来……叶宇,年仅九岁的叶宇就像是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不复存在。
“都是我的错!”叶天想:“好不容易,康叔叔回来接我们,哥哥却被我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小叔叔也死了,再也没有线索了。”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饮尽的也有一腔悲愤:“哥,你到底在那里?你可知道,小天是如此的想念你!”
他抬起头,看见柔平站在门外,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该进来。
叶天挥挥手,柔平走了进来。叶天问道:“什么事?”
柔平答道:“外面有一位姑娘,她说她是地下高原的大小姐,想求见御主。”
“地下高原?”叶天跳起来:“林姐姐吗?”
“不是林大小姐,好像是姓宁。”
“宁珑?是她?……”叶天起身说道:“你请她去会客厅,我一会儿就到。”
“宁珑?”柔平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叶天推他一下,笑道:“不记得了吗?她是海伯伯六年前收养的干女儿。”
“噢。”
“快去!”
宁珑,那位自称是地下高原大小姐的少女在会客厅里走来走去。那是个性格外向,活泼好动的女孩子。因为她的笑容与海澈极其相似,以至于她有幸成为了地下高原御主海明岫的干女儿。年方二十的她,像一只快乐的小兔子。不过,活泼的兔子也有不开心和烦恼的时候。比如此时。
她听到了叶天的脚步声:“天哥!”
“小珑,真得是你!”叶天快步赶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顺便请天哥帮个忙。”
“出什么事了?”叶天惊问。
宁珑皱起浓黑细长的眉:“阿飒哥又不见了。我虽然知道他的心情,可是他这样毫无目标的找,根本就没有用嘛!而且,他又到了药性发作的阶段了,光是何朔一个人跟着,我们都不放心。”
“你想让我帮忙找他?地下高原的人手不够吗?”叶天善意的提醒她这件事有欠考虑。
“义父他病了。”
“海伯伯病了?严重吗?”叶天吃了一惊。
宁珑叹气道:“阿飒哥这样到处乱跑,义父已经很担心了,他还思念大哥的很……”
“知道他在那里吗?”叶天问道。
宁珑猛得抬头,眼睛也亮了:“你肯帮我?”
叶天点头。
“阿飒哥他大概在游域边境的某地。”宁珑道:“我用黑魔术还可以缩小范围。”
“那你再试试。”
“嗯。”
在宁珑去冥想听时,叶天悄悄走到外面,唤来柔平,对他详细的吩咐了一番,柔平领命退下。
叶天盯着冥想听的方向,轻轻摇头:“林飒。为什么,为什么总那样固执?海澈,大概早就不在人世了。他那么重要的人,倪尊寿是不会让他活着的。明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却偏又不肯死心。”
他转念一想,又忍不住责问自己:“你自己不是也一样吗?总抱着和他一样不切实的希望。”
他叹一口气。
他突然想起北歆曾多次辞不搭意地说过些什么,似乎与径若寒毫无关系的话,还提到过海澈的事。而彼域和海因斯坦是盟邦,北歆也许真的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只是自己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叔叔的事,也没有详细追问。现在想来,那时的北歆,也许是有什么隐意也未可知。
他想:“说不定,海澈还活着呢,毕竟,对于地下高原的滨族人来说,他是那样重要的一个人。”
正这时,宁珑一脸的喜悦,从冥想听的房间飞快的跑出来:“天哥!有了!有了!阿飒哥在西南边境!还好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
“西南?”叶天皱皱眉:“他果然还是不死心,又跑到彼域去了。只是西南边境全是山脉,我陪你去吧。”他拍拍宁珑纤薄的肩膀:“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宁珑突然垂首:“谢谢你,天哥。每一次都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尽地主之宜嘛!”叶天微微一笑。
他道:“谁教他和我一样固执。”
宁珑闻言轻轻“咦”了一声,便即明白。
她笑面如花:“天哥的大哥一定也好好的活在世上。”
言下之意竟是“我的大哥也一定好好的活在世上,所以我和阿飒哥绝对不会放弃。”
叶天哑然的同时,也是会心一笑。
没有消息,相对来说,有时就是最好的消息。
身为上位者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的自己才是真的愚蠢。
游域西南边境。
杨瑁兴冲冲的替扛着面粉袋子的林飒打开门,慌不迭的去接阿飒的活儿,一边叫道:“阿朔哥,阿飒哥哥回来了!”
何朔答应着,却没有露面。
林飒把面粉袋子放在桌子旁,喘了口气道:“阿朔在做什么?”
“阿朔哥在宰羊,说是冬天吃羊肉暖和!阿飒哥哥累了吧?先歇一歇。”
杨瑁说着搬过凳子:“坐。”
林飒坐了下来,擦拭着头上的汗水,道:“你去忙你的吧,我歇一歇就好了。”他习惯性的按着左腰。
小瑁盯着他。
林飒感到她关切的目光,抬起头,拍拍她的头顶:“去吧。”
杨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跑去后院帮何朔剥羊皮。
林飒靠着墙,用手按着左腰:“好痛。怎么会突然这么痛……”
他缓缓调起能力,心想:“用一点点能力不会刺激到''绿翡翠''吧?”心念方动,一阵剧痛自小腹传来。
他“啊”的一声伏倒在桌上。
何朔与杨瑁剥完羊皮回到前院。
阿瑁发现林飒无精打彩的伏在桌上,慌忙跑过去:“阿飒哥哥!你怎么了?”
林飒用左手捂住脸,右手拼命的摇个不停。
何朔见此情景心中一惊,继而推开小瑁:“到外面去玩!不叫你就不要进来!”不由分说将小瑁关到了门外。
小瑁自然委屈,她用力打门,却听到里面一阵乱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大概,他们去后院了。”小瑁坐在门外的山石上,寒风刺骨。
小女孩不住发抖:阿飒哥哥真的不要紧么,看起来,好疼好疼的样子呢。
她于林飒、何朔两人相处甚好,那只雪白毛皮的狼虽然再不出现,但家里的猎物从来只多不少,她渐渐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今天,却给何朔慌慌张张的赶了出来。
点点窝在她的脚边,也在瑟瑟发抖。
没来由的,小小的孩子把自己更多的埋进身上的兔子毛大围巾里,蜷得更紧。
好冷,不是身体的冷,而是心中的寒意在无限止的漫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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