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故

　　三日后，明国王宫正殿内，管乐交响，歌舞弥漫，很是热闹。

　　殿前阶上，正座上的明帝闭着眼似是很享受这番场景。

　　右侧的太后含笑点头，雍容的服饰打扮贵气逼人，约是保养的很好，发丝间竟无一根白发，但眼角的皱纹些许还是有的。

　　左侧的赵皇后明丽照人，不仅年轻，还看起来很是温柔淡雅，笑容里看着很是温暖，只是那双眼眸装不下柔情，只有丝丝阴狠薄情，但那被藏的很深，不经意间偶尔流露。

　　殿内中央被百张低的长方木桌环绕，桌上尽是金樽玉杯，瓜果美食，那杯中的酒味着实醇香，眼看殿内的文武百官陶醉其中，眼神迷离地看着歌舞表演。

　　良久，钟乐声停息，众人少许有些清醒。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并非明国官服的中年男人走向殿前阶下，身后跟随着两名奴才，二者手中都有托盘，盘上放着被暗红色布遮起来的东西，暂时无法辩出何物。

　　三人低头弓着腰，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拱手鞠躬，浑厚的声音说到：“贺喜太后，外臣王韬代我宁国祝太后万寿无疆，永葆年轻。”

　　随后转身揭开右侧红布，右者盘中显现了一枝樱花，被水晶外壳保护，只是樱花树枝不大不小，却是极为精致。“此物乃宁国靖渊王爷击败流寇小国时得到的珍品，其外壳制法奇特，再者经高人加工，此花可永久常开，就好似太后貌美长在。”

　　太后含笑看着那樱花不断地点头，而明帝似乎……蹙了一下眉。

　　王韬转身又揭开左侧红布，金色长塔型四周环绕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瓜子儿。

　　王韬笑容满满又道：“此物为宁国名匠用黄金制成，金塔代表我宁国与贵国友谊长存，金瓜子儿寓意太后子孙满满，皇上子女成群。”

　　说罢，又是向前一鞠然后放下手低头。

　　“好！好！真好！这礼物，哀家喜欢。”太后笑得很是欢喜，转头看向明帝，又言：“皇帝，觉得如何?”

　　“母后如此开心，可见宁国真的是用心了啊。”明帝闭了眼又快速睁开，用右手撑着下颚，慵懒地说：“王使节啊，我明国今日恰好得一皇子，也就是说，朕可以应允当日王使节提的条件了。”

　　太后刚抿了一口茶水，手中的杯子恍惚地摇了一下便立刻稳住。赵皇后突然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很是轻微的上扬了一下。殿内除了赵旋、郑瞿和慕容白以外其他的大臣都一下清醒了，面面相觑地互相使眼色。

　　王韬向明帝鞠躬拱手道：“陛下放心，小皇子在我宁国一定精心照料！”

　　掖庭宫沁心殿。

　　“嘭”挽晴手中的汤药撒了一地。

　　传话的奴才很快退下，挽晴看着床上的梁辰，深色凝重地说：“娘娘，该不会是皇后那边……”

　　“不会，这件事牵扯了太多国政，皇后没法儿插足，而且……他的想法没人能控制，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狠心，如此不顾当年情分。”梁辰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伤情地说：“可怜这孩子，本想护他周全，殊不知将他从虎口推向了深渊，我也是欠他太多，内心总是不安。”

　　挽晴看着梁辰说：“娘娘不要太自责，想想将军，想想阿染，这孩子去了宁国，我们的人可以暗中保护他，也总比被明帝死死地监视要好。现在，娘娘您就好好养身子，不要想太多了。”

　　“挽晴，我对你也很亏欠，当年要不是为了救我，你和他就……”

　　“娘娘！这和你没关系！我们本身就没有可能，身份悬殊……又怎会有机会？不说这个，娘娘，我待会联系木槿，让阁中安排个人保护这孩子，跟着他前去宁国。”挽晴握住梁辰的手，看了看那孩子。

　　梁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是夜，明国王宫正殿内卧，明帝依在卧榻上问：“她……什么反应？”

　　常公公低头答：“奴才问传话的说贵妃她眼眶红了。”

　　“答应了?”明帝有一丝迷惑，又问：“她今夜没找过朕？”

　　“回皇上，娘娘一直在沁心殿内，身边的人也未曾离殿。”

　　明帝摸了摸卧榻桌上的酒杯边缘，闭着眼一口尽了杯中的酒，好一会儿，睁眼道：“摆驾沁心殿。”

　　“喳。”常公公急忙应声，随后匆匆地吩咐奴才们准备和通告。

　　“娘娘，娘娘，皇上要来了！”挽晴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

　　“什么？”梁辰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孩子，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道：“挽晴，梳妆。”

　　片刻，宫女们从门外轻轻地推开门，穿告声被明帝压住，明帝只身进屋，看着正在梳妆的梁辰变得有些恍惚。

　　挽晴透过镜子看见明帝，在梁辰的示意下，转身，行礼。明帝回过神，摆了摆手，挽晴便离去。

　　屋内，除了明帝和梁辰，也就只有床上的小男孩。

　　明帝走到床边，看着男孩，顺势抱起，转身坐下，自言自语：“这孩子和我长得真不像！像谁呢？”

　　梁辰心里漏了一拍，起身看向明帝，躲在袖里的手紧紧的握着。

　　“皇上，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息？”梁辰稳住情绪，清冷地问道。

　　“朕来看看明日要被送走的皇子，不可以吗？”明帝一个反问，屋内的气氛被压制得很是低沉。

　　梁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明帝。

　　明帝未曾抬头，看着手中的孩子喃喃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皇上，今惜不比往日，往后还有很长的路呢。”梁辰苦笑。

　　明帝眼神一变，手中的孩子突然被扔到床上，伴随着孩子的哭声，明帝走到梁辰面前，双手紧握住她的双肩：“朕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孩子今晚看个够吧！日后怕是没机会了！”说罢，便甩袖离开。

　　挽晴进来时，梁辰坐在梳妆台前的凳上，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挽晴明白，没有多说，走到床前抱起孩子，哄他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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