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曾如意

　　
把菜肴放在餐桌上，洛鱼川跟郎中交代，“给他更换衣衫，有血渍的破旧衣衫处理掉。”
“女侠，你来了。正好我……”
“换衣衫，我在外面等你。”
洛鱼川出去关上了门，郎中叹了口气只能先给陆靖安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搀扶着他到餐桌前，郎中亲手盛好了汤饭才打开门。洛鱼川喝了半碗汤羹，郎中喉结滚动站在我旁边安静等待。
陆靖安给郎中也盛了饭菜礼貌问道：“掌柜的要不要一起？”
“不了不了。”郎中急忙摆手，有求于他们都快急哭了，“等女侠和先生吃完，小人在说话。”
“掌柜的但说无妨。”陆靖安不爱与人计较，只要没有伤害到洛鱼川，所有事情都可以商量。
郎中苦情巴巴的开口央求，“女侠，你今日得罪的是贾富商的二姨娘。贾家在我们医馆投了不少银子，你们要是再继续住下去，济世堂怕是就没办法营业了。”
洛鱼川不动声色吃着菜肴不接话茬，郎中只得俯身鞠躬作揖，“女侠就算求您高抬贵手了，这条街往前走就是最有特色的酒楼鸿儒轩。”
住在医馆不过是图用草药和药壶方便，陆靖安见郎中如此为难善心开口。
“鱼川咱们不必为难济世堂，不如就去鸿儒轩居住。这酒楼的名字倒是风雅，说不定能有幸遇到二三个有见识的兄台。”
陆靖安都开口了，洛鱼川给了他面子，放下碗筷妥协，“好，我们吃完晚膳就去鸿儒轩。不过掌柜的话先说在前面，日后但凡我要用药，你得竭尽全力办事。”
郎中点头哈腰就差点跪下发誓，“那必然的女侠，就按你说的办。”
叫了马车过来将他们送到鸿儒轩门口，马车外观上看上去很素雅。尽管洛鱼川和陆靖安都更换了干净的衣服，可风尘仆仆的两人都止不住倦意。
负责跑堂的店小二看到洛鱼川和陆靖安敷衍道：“客观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洛鱼川到了钱柜上，看了下厢房的挂牌，“给我一间天字号厢房。”
“天字号厢房？”跑堂的伙计没忍住勾起不屑的笑容，指着厅内红木滕花的柱子和丝绒地毯，“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我们鸿儒轩那是县里数一数二的酒楼。”
洛鱼川不等跑堂的继续废话，拿出十两雪花银放在柜台上，“够吗？”
伙计马上就变了脸色，奉上恭维的笑容，“诶呦客官您真是客气，够了！马上给您安排厢房，吃食也一并准备好。”
洛鱼川扶着陆靖安先上楼，伙计送了吃食又烧了热水上楼，点头哈腰的等着讨赏钱。
“姑娘这木桶是新的，水温热刚刚能泡澡用，还给您添加了玫瑰百合花瓣。”
“嗯。”洛鱼川从荷包里抽出十来个铜板递给伙计，“赏你的。”
伙计喜滋滋的收了钱，让洛鱼川有事随时吩咐。陆靖安躺在床上，把帘子放下又拉上了屏风。
洛鱼川解开衣衫光滑的肌肤展露在空气中，泡在木桶里彻底放松下来微闭双眸沉思着后面的规划。
躺在床上陆靖安很快就睡着了，屋内燃起了莺冉的雾气，气氛一片安然温暖。
与这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贾家，贾家在县里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商户。洛雅莲是贾老爷的二姨娘，在府里还算是得宠可地位远不如正牌夫人。
贾老爷在外有应酬不能回来用晚膳，大夫人借口不舒服在院子里用小厨房。
洛雅莲和其他几位姨娘坐在圆桌边用膳，众人都带着面具维持表面的和气。直到嫡女贾林玉回府，落座便横了一眼洛雅莲。
“今日我代爹爹出去盘点铺子，听济世堂掌柜的说二姨娘抓了不少昂贵的滋补药材没给银子。”
贾林玉的头上只佩了两支白玉簪子，玉石的质地极上乘如白脂剔透莹滑。雪颈上只佩了一条素色的项链，手腕间是锻造的银镯。
比起洛雅莲恨不得把华贵都堆在身上的庸俗气质，贾林玉一看就是正室嫡女的端庄大气风范。
她自幼跟着贾老爷学习经商之道，贾府里最看不起的就是攀附谄媚又阳奉阴违的洛雅莲。
“瞧玉儿这话说的，姨娘在自家店铺里提点滋补的草药，还不是为了早日给老爷添个贵子。”洛雅莲从嫁入贾家开始一心就想要生个儿子，压一压正室的风头看大房还怎么得意。
贾林玉不咸不淡的喝着海鲜粥回应，“爹爹说了但凡从家中铺子支出都必须结算银子，二姨娘这是跟爹爹作对？若明日这钱垫不上去，便让账房拿了账本给爹爹过目便是。”
好凌厉的一张嘴！
正室夫人可没少从自家店里支出物件，不过因为占了个正妻的名义无人敢多管多问。
之前有得宠的姨娘高黑状，贾老爷只是一句府中事务由大夫人做主就挡了回去。那得宠的小妾没出三个月就被大夫人逐出了府上，自此贾府中没有小娘敢惹夫人。
洛雅莲在外风光气派惯了，可回到贾府同样是夹着尾巴做人，咽着一口气跟贾林玉周旋。
“玉儿说这话就见外了，姨娘明天差遣珍珠把钱补上就是。”
“如此甚好。”贾林玉放下汤碗离开了饭厅，洛雅莲也没了胃口燃着一团怒火回了厢房。
关上门顺手就砸了桌山的茶杯，洛雅莲冲着珍珠发怒，“不过就是府中稍稍得宠些的嫡女罢了，有什么好傲气的。还真以为能继承贾家的家业不成？”
她要是能有个成大器的孩子奔个锦绣前程就好了，洛雅莲想起了当年抛弃的女儿洛鱼川。
那丫头看上去痴傻蠢笨，连贾林玉的半分灵气都没有。
“晦气。”洛雅莲想到亲生女儿就来气，可脑海中瞬间浮现了济世堂提剑女子的脸颊，越深想越是和童年时期的洛鱼川出重叠在一起。
洛雅莲心中一惊，绞着手帕的玉指停滞在空中，“不……不会吧，那丫头该不会是鱼川？”
要是洛鱼川那真是彻底脱胎换骨，洛雅莲不知是该得意还是该恐惧。要是她的女儿进城是为了什么，会影响到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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