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剔骨

早上，公交车上，人头攒动，我跟大伤刚好的曲婉婷坐在车座上打盹儿，这一个月来，我和她的日子过的真是神仙都比不了的。

        “啊！”

        一声女生的惨叫声把我从困倦中惊醒了过来，我抬起头，朝着后面看去，这时候，人都朝着惨叫声的地方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女生，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两条腿不停的颤抖着，她的手指指向她旁边的一个座位“他……他……”

        随着她的话音落了下去，车上已经开始有人发出呕吐的声音，顿时，整个车间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恶心的酸臭味，司机赶紧停下了车子，打开车门透气，这时候，一个穿着风衣带着鸭嘴冒的男人正朝着前面的车门走了过来，我本来准备站起来看一下怎么回事，没想到，他一下子撞的我差点摔倒在了地上，我破口大骂了两句，那人却头都没有回急匆匆的就下了车。

        我见他没反应，心生郁闷，曲婉婷这时候拉了拉我的胳膊，我回过头去，只见她眉头皱的很紧，于是就问她怎么回事，她的手指也指向了摔倒女孩儿旁边的另一个座位。

        我顺着她的指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和凸出的露骨就待在了那女孩子的旁边！

        我和曲婉婷不一样，看到这样子心里不由得就发慌了起来。

        不过我倒是没有和那些客人一样，蹲在车子里呕吐，然而，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叫，接着所有的人都如同是疯了一样的拼命的往外跑去。

        曲婉婷大叫一声：“糟糕！”

        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曲婉婷就拔出枪指着司机：“给我关门！”

        司机吓得一愣，但是毕竟曲婉婷手上的家伙一下子就能让他脑浆爆裂，这司机倒也反应快，被曲婉婷的枪指着之后迅速地调节了自动开关，自动门就此关上，车上还留下了不少惊慌失措的人群，但是有一部分已经跑掉了，那女孩子还是面色苍白嘴唇发抖的待在原地，我看到她的腿脚下这时候已经湿了一大片了，一股弄弄的尿骚味传进了我的鼻子里。

        人群对于司机突然地关门大为暴怒，曲婉婷枪指车顶，砰地一声，如同在自己的耳边出现晴天霹雳一样，巨大的声响使得公交车上原本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曲婉婷才推开我走到前面：“我是警察，大家不要紧张！都给我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办案人员到来！”

        随着片刻安静，不知道车子里谁说了一句：“警察？警察坐公交车怎么可以随便携带枪支，大家不要听她的，说不准她就是凶手，我们一起上，抓住她！”

        这话一出口，整个公交车上顿时乱了套，曲婉婷这时候又是对着车顶打了一枪：“我看谁敢动！”

        毕竟枪可是不容小觑的，顿时慌乱的人群陷入了第二次安静中，除了我和曲婉婷，人顿时都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蹲下身子抱着脑袋，着实像是被绑架了的模样。

        曲婉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孩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走过去，扶起女孩子来，然后报了警。

        虽然曲婉婷是警察，我是曲婉婷的男朋友，但是在这件案子上，我们可没有这样的身份特权，也就是说，我们和其他乘客是一样的，都是要被调查的人员，唯一不同的是，我和曲婉婷不用被带进审讯厅看着昏暗的灯光，过着度日如年的那段时间。

        警察很快就来了，曲婉婷跟那个带头的警察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切入了正题。

        “曲警官，你可以把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跟我们说一下嘛？”

        我看那被曲婉婷叫做高警官的家伙，手里正拿着一支笔，似乎也要对我们做笔录一样，我就抢先一步，把曲婉婷拉到了一边然后对高光头说道：“整个案件，你们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其他我来告诉你！”

        高光头差异的看着我，本来要做笔录的手都停了下来，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眼睛狡诈的看向了曲婉婷：“曲警官，你这个男朋友...”

        他这话说到了一半就突然停了下来，曲婉婷见他脸色不好看，瞪了我一眼，想要道歉，可是我忙拦住了她：“等一下，我有重要的线索！”

        听了我这句话，顿时曲婉婷和那姓高的光头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我看高光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你这话时什么意思？”

        我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努力回想着刚刚的一幕，那个穿着风衣带着黑色鸭嘴冒的男人，低着头走路，紧张！我现在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就把那个带着鸭嘴冒的家伙撞我的经过全部都跟高光头说了一遍。

        高光头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对这个高光头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盯着曲婉婷的眼睛瑟米米的，于是朝着地上呸的吐了口痰“那不是废话吗！我能在你们这群穿着制服的面前撒谎吗？”

        那光头被我这句话说的极为尴尬，脸色憋得通红，干咳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曲婉婷“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吧！好了，你们在这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这光头还没把笔录递给曲婉婷，我一把就把他手里的本子拿了过来，然后很潦草的写了自己名字，顺便在笔尖上呸呸呸的吐了好几口唾沫，看的那高光头是直瞪眼，我这才心里大爽。曲婉婷见我这个样子，脸都气得憋得通红。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只好非常抱歉的冲着那高光头笑了笑陪不是，然后转过头死死地瞪着我，咬住牙齿恶狠狠的冲着我说道“你和我等着，咱们回去再算账！”

        我吹着口哨，把她的话完全当做一个屁就给放了，等她签完字拉着她就准备离开，她猛地甩开我的手，这一下子，我被她甩的正好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这会儿，我正巧看到那个女孩子两腿发抖的被警察从车子里扶了出来，她面色惨白，不过，我突然间就看到了她的外胳膊肘上多了一大片的血迹。

        曲婉婷虽然生气，但是见我没有跟着她，也停下了脚步，然而，当她看到我正盯着那女孩子看的时候，这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狠狠地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我一个重心不稳，打了个趔趄，差点就摔了过去，我转过头有些愤怒的看向了曲婉婷，可是她这时候的表情可要比我恐怖千百倍，我知道她母老虎的脾气又要发作了。

        “你他***看什么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美女？你不是喜欢看吗？姑奶奶把你的眼珠子挖了你信不信！”

        她这样大骂着，顿时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我心说，你这也太暴力了，别让别人以为是你干的好事，于是赶忙拦住了被怒气冲昏了脑袋的曲婉婷，“stop！”

        曲婉婷被我的一句话弄得一愣，这时候我趁机赶忙指向了那女孩子的胳膊说道“你看那女孩子的胳膊，也就是说，他男朋友被剔的光是骨头的时候，她居然不知道，你看她在胳膊肘上的血迹已经有了明显的干涸，也就是说，他男朋友剩下一具骨架的时候她还是搂着他的一只胳膊的！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只有两种人才会在她的男朋友成了这副模样还没有发现，第一种是植物人，第二种是死人！可是她女朋友这样子，红光满面的，哪种也不是啊！！”

        曲婉婷经过我这么一提醒顿时也觉得不对“这回算是你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了，至于你刚刚做的，咱们秋后算账！”

        我也没有再跟她拌嘴，直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那女孩子此刻身上还在不停的打着哆嗦，我看她的嘴唇似乎都被牙齿咬破了，两只眼睛混沌的看着前面，肯定，她这一刻被吓得不轻。

        曲婉婷走到她前面，突然就抱住了她，然后在她的后背上拍了几下，那女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哭，让我实在不忍心再听下去，于是我点了一支烟，走到旁边吧嗒吧嗒的抽着，等着这女孩子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我准备再过去。

        这时候，那个高光头又走了过来，他看我在这里吸烟，不由得脸色不好看起来，不过毕竟有曲婉婷的面子，他又不像我是个普通人，以他的身份实在不好对我发怒。

        我看他面色不善，转头就准备换个地方，这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叶先生！”

        我转过头愣愣的瞪着他“怎么着？想找我麻烦？”

        那高光头摆了摆手，点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含着烟雾冲着我说道“不是那个意思，你们的事情我也听过，所以，我见你们回来，你们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了吧？”

        虽然我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但是在案子上，还得齐心协力，于是冲着他点了点头，他见我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什么发现呀？”

        我从警车的玻璃上看了一眼曲婉婷和那个不停哭泣的女孩子，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这高光头也算是聪明人，我这一指，他就转头看向了那个女孩子“她的胳膊肘上怎么会有血呢？奇怪了她当时是和受害者坐在一起不是吗？”

        我恩了一声“如果说，那凶手行凶的时候，是在她旁边的话，那她应该发现才对，可是你也看到了，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这好像不太符合长理才对呀！”

        高光头应了一声“是啊！难道……难道你的意思她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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