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源

姜之旋三姐弟的眼睛都要定在烤鸡腿上面了，姜之书激动的说道：“烤鸡！你们家杀鸡了？”

        姜之遇：“哪能啊，我们今天不是上山吗？在山上看了一场蛇鸡大战，鸡死了，蛇重伤逃跑，我们白捡了一只大野鸡！不说了，我赶紧回去吃啊。”

        汪琴吸了一口气：“运气这么好？”

        姜之遇笑：“贝贝从小运气好！上次找到兔子窝，也是贝贝先发现的兔子洞呢。大伯、大娘，我先走啊。”他将鸡腿往桌子上的一个空碗里倒，端着碗就跑了。

        等姜之遇离开，大家盯着烤鸡看。

        烤鸡啊，谁家鸡肉烤着吃啊，都是炖汤吃，连汤带肉的吃干净！

        姜之杭：“娘！分肉！”

        汪琴将捏着鸡腿，一大块，连着后臀肉呢，“我把肉片片，骨头明天中午炖汤喝。”

        姜之书：“娘，再热点馍馍吃吧，光吃肉，多糟蹋烤肉啊。”

        汪琴不为所动：“不如我放井里冰着，明天中午吃。”

        三孩子一齐道：“别！不吃馍了！”

        汪琴噗哧笑了，“别蹬鼻子上脸，除非你们也去山上捡只野鸡。要是一直不下雨，等冬天了，晚上连野菜汤也没了。”

        姜之书：“娘，你去捡一个啊！贝贝是运气好，我可没有她这么好运。”

        姜之旋想到上次的兔子肉，十分赞同：“咱们跟着贝贝接连三天吃了肉！”

        汪琴想着贝贝的身世，实在和运气不沾边，村里没有哪位长辈会说贝贝是沾福的孩子。

        汪琴到底还是上锅蒸了三个杂面馍，这么好的烤肉，得搭着馍吃。

        姜之遇飞快的往家跑，家里门没锁，他推门进去，赶紧将门锁了，跑进堂屋就看到一家人都坐在方桌前，桌子上摆着香喷喷的饭菜。

        贝贝：“二哥，快！吃饭！”

        姜之遇坐在贝贝旁边：“就等我呢？感动！我还以为等我回来就剩下鸡屁-股了呢！”

        贝贝噘嘴：“瞎说！鸡屁-股是给鸭子吃呢，怎么会给二哥。”

        天色麻麻黑了，姜老头先动筷子，将鸡翅膀夹给贝贝吃，然后又夹了一块鸡肉片，“鸡皮酥香，鸡肉紧致，微甜带辣，一个字，香！”

        大家动筷，贝贝抓着鸡翅膀啃，吃的满嘴流油，吃了鸡翅膀，她又开始吃烤鱼，肚子上的刺少，她分到了肚子上的鱼肉。

        姜之遇：“哥喂你吃吧？别卡住喉咙眼了。”

        贝贝慢慢的吃鱼肉，很小的鱼刺，她也能吃出来：“我长大了，我能自己吃鱼。二哥吃鱼也要小心。”

        大家看贝贝吃鱼确实像模像样的，姜老太也嘱咐了几声，便让她自己吃鱼了。

        姜之遇主要吃烤鸡肉，吃鱼太麻烦了！一盘子的烤鸡肉被几个人吃光，姜之淮夹了最后一块鱼尾巴上的肉，吃了一口便皱着眉：“这么多刺！”

        贝贝点头：“看我吃出来的鱼刺。”一条鲤鱼的大半都进了贝贝肚子里。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贝贝十分喜欢吃鱼。

        姜老头十分高兴：“下次我还给贝贝抓鱼吃。”

        贝贝：“谢谢爷！”

        天色已经麻麻黑，趁着这光线，姜老太收拾碗筷，晚上也没有稀饭，大家喝的白开水，碗其实也是干净的，至于盘子，就更干净了，过一下水就行。

        刚站起来的姜之遇僵住了，他咳嗽了一声，觉得嗓子拉得慌，又咳嗽了一声，绝望道：“我被鱼刺掐着了！！！”

        姜老太无语：“你都八岁了，还不如贝贝强！”她回西屋拿了手电筒，让姜之遇张大嘴巴，姜老太照着手电筒往里看，这还是几年前买的，平时很少用，电池贵。

        姜之遇嘴巴张的大大的，姜老太眼睛花了，看的费劲，让姜之淮看。

        贝贝也凑过去看，将姜之淮的脑袋都顶开了，姜之淮：“……贝贝，别挤我，让我先看看。”

        贝贝赶紧往后退了一点点，歪着脖子努力的看看看，看着看着，她发现自己看到了！

        十分清晰！

        在嗓子眼里有一根细细的鱼刺扎在上面，贝贝伸手摸着姜之遇的脖子，“鱼刺在这里。”

        姜之淮看向贝贝：“你看到里面的鱼刺了？”

        贝贝点头，又从桌子上找到一根小鱼刺：“这样的鱼刺，这样扎在肉里面。”

        姜老头都看呆了：“你们在说啥？逗我玩呢？隔着嗓子眼能看到鱼刺？”

        贝贝：“刚刚能看到，这会儿看不到了。”

        姜之淮看着贝贝，觉得贝贝以后肯定可以当一个非常厉害的医生，往病人身上一看，就知道病症在哪里了。

        姜之遇难受的咽口水：“咋办？我会不会被卡死啊？”

        姜老太去灶屋拿了米醋和一半杂面馍，笑着说道：“放心，没事，先喝口米醋，软化一下鱼刺。”

        姜之遇喝了一大口米醋，酸的直摇头，眉毛眼睛皱巴在一起，他喝完米醋又咽了咽，嗓子的刺还在，他开始吃杂面馍，按照姜老太说的，随便嚼吧嚼吧就咽了，不仅噎还拉嗓子，他费劲的咽了下去。

        又咽了几次口水，他发现嗓子不疼了！他高兴的蹦起来：“不疼了！好了！”

        姜老太道：“幸好鱼刺小。以后吃鱼可小心点。”

        姜老头依旧震惊着，他追问：“贝贝，你从外面就能看到鱼刺？爷年纪大了，不经逗啊！”

        姜老太翻白眼，“你都吃了鸭蛋，兔子，野鸡了，还不知道贝贝这本事？我看你是白吃了。”

        姜之遇这会儿觉得嗓子太舒服了，他轻了轻嗓子，微微仰着下巴：“咱家贝贝拥有一双火眼金睛！能看破世间万物！这回你信了？”

        贝贝眨了眨大眼睛，也跟着仰着小下巴，十分高兴。

        姜老头也想通了最近的这些事情，他摸着胡子：“咱家祖坟冒青烟了？让贝贝有了这好运气！这是开了窍？”

        贝贝：“我爹在天上当大神仙了，给咱们送吃的呢！我现在每天吃的饱饱的，肚子里都是油水，早上起来都不饿呢。”

        姜老头：“？？？你爹在天上当神仙？”他琢磨了一阵，既伤心又难过，不过终究是好事！

        不管贝贝这能力的由来，对于三个孩子没爹没娘的孩子而言，是一种寄托。

        贝贝：“嗯嗯嗯！”

        说了话，贝贝跑回东屋，抱着相框说话：“爹，烤鸡超好吃！贝贝吃的肚子饱饱的，你看看！”她把相框上的照片对着自己的小肚子，“谢谢爹给我们送野鸡！辛苦爹了，么么么。”

        姜之遇双手合十：“爹，你在天上好好当神仙，多挂念挂念我们仨，别管是啥吃的，我们都缺。哦，对了，爹，家里干旱，能不能下场雨啊？”说完以后又觉得不妥当：“下雨这事别勉强，可别私自下雨被玉帝怪罪了，到时候可就没人照顾咱家了。”

        姜之淮：“……”

        兄妹三人对着姜海城的照片说了许久的话，贝贝打了一个哈欠，有些犯困了，这两天中午睡得少，晚上困得早。

        姜之淮赶紧带着她去洗漱尿尿，刚躺床上就睡着了。姜之遇也躺床上，脑袋枕着隔壁，翘着二郎腿晃荡，透过蚊帐子看外面的月亮，“这几天感觉跟做梦一样啊？以前觉得咱爹没了，天都要塌了，原来，他一直陪着我们。还让咱们天天吃肉，我这两天总有使不完的劲呢。”

        姜之淮扇着蒲扇：“是啊，爹陪着咱们呢。”

        姜之遇：“忘了跟咱爹说一件事情了！”小心的掀开蚊帐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桌子前，拿起相框，“爹！你也给我开个火眼金睛呗！或者七十二变也行！”然后将相框放在桌子上，双手合十磕了个头，才重新躺回床上。

        他躺床上抱着贝贝亲了一口，接着说道：“看俺老孙火眼金睛、七十二变！”

        姜之淮无语，将蒲扇递给姜之遇：“我看你挺精神，给我俩扇风。我睡了。”

        姜之遇拿着蒲扇轻轻的扇风，嘴角带着笑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次日。

        天气越发燥热，三兄妹起床以后，贝贝赶紧跑去拉臭，昨天吃得多，消化的也多。

        姜之遇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变化，最后接受了自己如同昨天一样，没有七十二变，更没有火眼金睛！他叹气！又抱着姜海城的相框絮叨了一会儿。

        贝贝上了厕所，她提着小篮子去捡鸡蛋，母鸡睡了一夜，也是想出去了，看着贝贝捡了双黄蛋，又接受了贝贝的夸奖之后，一个个的从鸡圈的栅栏处飞了出去，连最胖的母鸡都飞了出去！

        贝贝：“哇！你竟然飞起来了！好棒啊！不过一定要小心啊，别摔着了。”

        捡了鸡蛋后，又去捡了鸭蛋，鸭子们张着翅膀嘎嘎噶的跑了出去，鸭圈里哪有河里好玩啊。

        将小篮子放灶屋以后，贝贝抱着葫芦跟哥哥们去打水，贝贝弯着腰灌水，小手在河水里拍手，水花溅起来，正好溅在姜之遇脸上。

        姜之遇朝着贝贝拍手，贝贝赶紧闭上眼，脸上衣服上被淋上水点点，她抬起袖子擦脸，笑的咯咯咯。

        水又下降了，柳树根彻底的露在外面，淤泥都干涸了。

        贝贝：“河里的水会不会干啊？河水干了，咱们怎么游泳啊？”

        姜之遇揉揉贝贝小脑袋，没说话，河水要是干了，那地里的庄稼也完了，大家可就要饿肚子了。

        吃了早饭，大队长继续开动员大会，大概意思就是每天上工时间缩短，早上和晚上浇水，白天鼓励大家上山摘菌子野菜，动员大家上山找水源。

        第一个先发现水源的，奖励工分，具体工分奖励按照水源的距离大小等算，不过至少也是三天满工分。

        那就是三十工分了！

        这也算是大队长苦思冥想的另一条退路，万一一直不下雨，庄稼铁定不行了，能不能再种一茬子，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饭吃了。万一在山上找到合适的水源，能浇地就最好了！

        社员们都是愁眉苦脸，眼下淤青，没有谁能心大的照常睡觉。他们都是从三年灾害过来的，那种饿肚子的苦，不想尝了。

        孩子们的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一个个的都很兴奋，姜之遇率先喊道：“大队长，后山腰有一个小湖！”

        大队长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水源，不算。而且，那湖太远了，来回一趟要一个多小时，浇地肯定不行。”说完他又道：“谁要是找到了水源，谁就是咱们的大英雄！”

        半大孩子们跃跃欲试，激动的脸都红了，一个个都想当大英雄！想拿高工分。

        可惜，工分哪有那么容易！他们经常往山上跑，最近的湖就在后山腰了！

        解散以后，浇了两个小时的地，太阳越来越烈，大队长宣布收工，大家便往山上去了。

        找水源难，但摘野菜，摘果子很容易。

        一群半大孩子都回家背了竹筐冲上了山，他们的目标可是找水源，要当解救全村的大英雄！

        姜之淮：“贝贝，你上次有没有看到水源？”

        贝贝摇头：“没！”

        姜之遇道：“只要山上有，贝贝迟早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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