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领证

　　汤筱猛地惊醒，从骆雨身上跳下，两个眼珠瞪成了铜铃。

　　“你是谁？”

　　“把真的骆雨还给我！”

　　她急促的晃了晃骆雨的身子，这么小女人的话，怎么可能是从骆雨嘴里吐出来的？

　　谁把骆雨掉包了？

　　骆雨没有理她，只是定定的望着裘川，视线一刻不曾偏离。

　　裘川也一时怔住了，虽然仅仅跟骆雨相处了一天，今天是第二次见面。

　　可在他的印象里，骆雨虽说脸上总是挂着得体的笑容，对谁都很亲切，但总有种公式化的感觉，就像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遵循着固定的程序。

　　不像能说出这种话……

　　但偏偏，裘川能感到话语里的真诚。

　　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

　　“我也很喜欢我自己。”裘川没好气道，“可以松手了吗？”

　　骆雨抿了抿嘴，接着说：“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我有预感，不能错过你，否则一定会后悔！”

　　汤筱依旧在作怪，像是跟大人讨要关注的小孩，蹦蹦跳跳的，极力试图挽回骆雨。

　　裘川却极其敏感，立刻察觉不对。

　　他突然抬头，勃然大怒：“混蛋！”

　　“你搞什么鬼？！”

　　一连骂了几句，什么也没发生，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回应也是一种回应。

　　裘川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却也没什么办法，心知已经晚了，只能沉声道：“不要再有下次。”

　　到底是谁出手？

　　老大？

　　还是老二？

　　不，肯定是老二！

　　裘川确定下来，反正他搞不动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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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世界外。

　　一名大汉突然打了个喷嚏。

　　念头微动，他瞬间明白一切，愤愤道：“关我屁事！”

　　他依旧满脸不爽：“要不是老子一世打拼，哪来你们今日？”

　　“哼哼！”

　　“真要敢来，就让你知道……”

　　“谁才是爸爸。”

　　舞乐中止，一位美妇款款而来，担忧的问：“怎么了？”

　　“无事，宽心。”大汉拿过她的手，安抚一句，大手一挥，“接着奏乐，接着舞！”

　　……

　　无能狂怒一番。

　　裘川颓丧的跌坐在地，直叹造化无常，命运半点不由人。

　　自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无力，心中升起了对力量的渴望。

　　“你还好么？”

　　二女并未察觉方才的情况，在她们的视角里，裘川只是突然跌倒，坐在地上，累得骆雨身子一低。

　　她有些不安的看着裘川，见他面目颓唐，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口中连声致歉。

　　“与你无关。”

　　裘川没有怪她，反倒心中泛起一抹怜惜，大家同病相怜，都是命运的玩物。

　　他很快察觉自己情绪的变化，心中一叹。

　　果然，无论出手的是谁，一旦出手就不会落空。

　　一切都在向注定的结果跌落。

　　他再一次坚定了内心，还是得亲手掌握力量，如此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虽然被摆了一道，心中不爽，但裘川没有丧气。

　　要怪，只能怪自己生得太晚。

　　我上我也行！

　　他心中有着坚定的自信。

　　并不会被挫折吓倒。

　　“所以，能给我一个机会吗？”骆雨察觉到裘川的语气变化，发现他的态度有所缓和，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是趁热问。

　　“行，咱们现在就去领证结婚。”裘川破罐子破摔道。

　　啊？！

　　骆雨睁大眼睛，这也太突然了吧？

　　虽说她现在对裘川存了些朦胧的好感，但，但多少也要再相处一阵呀！

　　今天才第二次见面，怎么能……

　　她心中念头涌动，一万个否定的理由，可最后却鬼使神差的应了句：

　　“好。”

　　汤筱彻底看呆了，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虽然这两人是她撮合的，但哪里能这么草率？！

　　一个小时前，还老死不相往来，结果现在就要结婚了？

　　难道是欲擒故纵？也不像呀……

　　“喂喂！小雨，你不是认真的吧？”

　　汤筱看着她的脸色，忍不住说。

　　没人理她。

　　那个字一出口，骆雨像是解脱一般，反而彻底镇定下来，只是继续痴痴的望着裘川，别的什么也不在乎了。

　　果然！

　　裘川心中一叹，连这都能答应……

　　他又很快转过弯来，也许正是自己的这番话，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不，不。

　　无论是抗争还是配合，一切终将导向注定的结果。

　　他像是被黑洞牵引的物质微粒，无论向上向下，向前向后，都将无可避免的跌入奇点。

　　连挣扎本身，也早已注定。

　　“走！”

　　骆雨牵着他的手，雷厉风行，既然已经决定，就不再拖沓，晚一会民政局就下班了。

　　裘川失了魂一样，只是浑浑噩噩的跟着她。

　　汤筱一路追随，欲言又止，可无论说不说话，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说得多了，反显得她是个恶人。

　　哦不，也许她根本是个透明人，没人在意。

　　她头疼无比，骆雨的性子她也了解，平时和和气气，好像什么都很随便，可一旦真下了决心，死犟死犟的，谁拦都不管用，为此也不是没惹过麻烦。

　　可她以往极其理性，总要事前三思，制定多种方案，几乎从未冲动过。

　　没成想，头一回冲动，就搞了这好大事！

　　她不敢想，骆雨的父母知道女儿突然结婚，会是个什么表情，更糟的是，还是自己怂恿的……

　　国家最近鼓励生育，结婚流程也被简化，效率很高。

　　算上去取证件的时间，总共不到一个小时，骆雨和裘川就登记领证，成了对合法夫妻。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骆雨也不禁恍惚。

　　她这就结婚了？

　　同一个只见了两面的男人……

　　真是疯狂！

　　若是今天之前，她绝想不到自己会如此大胆。

　　一路上，她也不是没有迟疑过，或者说，内心否定的声音远大于肯定。

　　她知道婚姻的分量。

　　过了今天，哪怕明天就分手，她也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了。

　　一个二婚女。

　　在婚姻市场上大大贬值，哪怕说，她与裘川至今只牵过小手，纯的不能再纯！

　　倘若自身的境况还可以毫不在意，父母那边又该如何呢？

　　她现在也头痛不已，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爸妈讲。

　　可当她看到裘川，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心中的一切就莫名安定下来，所有的困难与忧虑，就像是撞在礁石上的海浪，一触即溃，再难撼动她的内心。

　　“哪怕只有这一刻。”

　　“足够了。”

　　骆雨心中充实而宁静，哪怕明天就发现裘川并非真爱，她也不会后悔，一切都是值得的。

　　裘川看着手上的证件，怔怔出神。

　　虽然说，法律早已无法对他实现约束，但心中的道德准绳依旧把他牢牢绑死。

　　他一路上有无数机会逃走，更想着可以逃往平行宇宙，彻底甩开这一切。

　　可偏偏，步子就是迈不开。

　　只是被骆雨牵着向前。

　　呵，如果他会走，也就不会有现在了。

　　一切早已注定。

　　我还是英年早婚了……

　　裘川出神的想着。

　　老天呐！

　　难道我重生回来，就是为了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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