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厉尧的努力

“他在开会，”施丹丹胡乱撒了个谎，“正被经纪人训话呢，有空的时候再跟你联系。”
  林楚楚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那好，叫他别急，我会想办法。”
  “好，”施丹丹忍住鼻尖酸涩，压抑着哭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等你有了主意再联系我。”
  林楚楚本以为江厉尧起码晚上会回家，但当她吃过了晚餐，江厉尧仍旧不见人影。
  “江总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正为林楚楚添茶的管家摇了摇头，“江总今天没打电话回来，如果您好奇，我可以打电话去问问。”
  “不用了，我自己给他打电话就好。”
  林楚楚笑着回答，目光扫过茶室门口几道用不怀好意眼神偷偷打量她的人，低头浅抿了一口花茶。
  既然今天等不到江厉尧回来，林楚楚也不会干等着，不过她不知道林家为什么整整一天都没什么动静。
  明明按照林家夫妇的性子，在看到消息之后不可能待在家里坐以待毙，发现她不在家里，更是会觉得她做错事情心虚地逃跑。
  可能江厉尧在其中为她说了情，但是以林威雄的古板不可能允许她真的在江家留宿。
  但若是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回事，现在异常的平静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林楚楚躺在床上，呈“大”字形望着天花板，任由睡意侵蚀自己纠缠不清的纠结和惦念。
  在她即将陷入梦乡之前，清脆的铃声忽地响起，林楚楚被惊得浑身一抖，摸到手机看到了施丹丹的来电。
  林楚楚以为诗晏出了什么事情，焦急地问：“怎么了？”
  对面背景声有些嘈杂，动感的音乐和男男女女的人声交杂，施丹丹刻意压低声音，让她勉强听个大概。
  “江厉尧是疯了吧？他去接你的时候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见不是关于诗晏的事情，林楚楚突然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平静下来。
  “情况那么着急，能说什么啊？不过你问他做什么？你看见他了？”
  “他约我和你老爸出来见面，刚才刚结束。”
  果然如林楚楚想的那样，江厉尧一直没回家是在忙着劝说林家夫妇。
  “怪不得林威雄没联系我，看来是被江厉尧拖住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江厉尧是个怎样的人，我真想签他做演员，这演技，年终颁奖典礼定是诗晏的头号竞争对手。”
  林楚楚来了兴趣，“怎么说？”
  “他在我们俩面前就是一副陷入恋爱脑的痴情男人设，给你爸哄得一愣一愣的，连你这个女儿的安危都抛之脑后了，一门心思安慰自己倒霉的女婿。”
  “才这种程度啊，”林楚楚有些失望，“在现在的网上，他就是这种人设，只能说是本色出演了，不过林威雄没说什么吗？这不像他的脾气。”
  “他能说什么，你现在都声名狼藉了，你不打断你的腿怎么会罢休，幸好他们一开始就是利用你同江家攀上关系，即便名声差到底了，目的还能达成，也没那么多可以计较的。”
  “这才是林威雄啊，”林楚楚感叹着苦笑一声，“不过你为什么会去？他要和你谈什么？”
  “毕竟我算是诗晏的代理人，无非就是撇清你们两个的关系，在林威雄面前做个戏，让他相信你不是网上说的那种脚踩两条船的人。”
  林威雄如果是个那么好糊弄的人，林楚楚也不至于完全不想和他培养父女之情，“林威雄会信吗？网上的聊天记录又不是看不见，他只要上网就能看个清楚的吧！可能他只是想安江厉尧的心才假装相信他的鬼话的，毕竟他和江家的联系仍旧紧固，自然乐于听江厉尧假惺惺的表白。”
  施丹丹一时无话，林楚楚对林家夫妇完全没有半分亲情，他们的一切行为在林楚楚眼中都是为了林家的利益和得失。
  林楚楚脑中突然闪过林安安受伤的脆弱眼神。
  就连林家夫妇引以为傲的养女都对林家夫妇的自私自利心知肚明，何况她这个让林家蒙羞的外养女。
  即便是他们亲生的又能如何，林楚楚在他们眼中完全是个报废的顽石、彻头彻尾的下等人。
  如果不是江厉尧装作爱她，她的死活，林家根本不会在意。
  “既然你要报复林家，那还要走吗？”
  林楚楚一愣，念及诗晏，她方才酝酿出的奔腾恨意和不甘像是一片狼藉的沙滩，海浪一冲一卷便恢复了往日不曾有人踏足的和平干净。
  久久不见林楚楚言语，施丹丹心中了然，“既然如此，不如你们远走高飞吧，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私奔。我和江厉尧不会有太大损失，但林家和江家的进一步捆绑就泡汤了，而且林家名声扫地，在圈子里便再难东山再起。只是，这代价有些大，诗晏……他成了唯一被连累的无辜之人。”
  “看来，也许是真的没更好的办法了。”
  林楚楚右手捂着脸，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簌簌掉落，不久便顺着手臂隐入白色睡衣，留下一小片水渍。
  “我还能在江厉尧躲避风头，可诗晏却……还是我连累了他。”
  林楚楚无声痛哭，而施丹丹也没有挂断电话，静静地陪着林楚楚发泄情绪。
  不知哭了多久，“咚咚咚”的叩击声响起，林楚楚下意识抬起头来，顶着仿佛洗过脸的苍白面容，握着手机，轻声警惕地问：“你还在吗？”
  “我还在啊，楚楚。”
  “那我刚才……”
  林楚楚话音未落，叩击声再次响起，这次明显较上一次用了更大的力。
  视线越过宽敞的卧房，林楚楚探头看向房外的小客厅，声音离她很远，但还是清晰。
  这间房隔壁便是江厉尧的卧室，而他们两个房间共用一个小客厅，所以两个房间也是互通的。
  “丹丹，江厉尧好像回来了，我先挂电话了。”
  “好，你跟他好好聊，千万别起冲突。晚安，楚楚。”
  林楚楚放下手机，一步一步朝江厉尧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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