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是，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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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5:00。

微弱的阳光照在湖边杨柳，清风吹拂，柳条飘扬。

  从图书馆二楼俯视，碧绿色的湖泊在灯光下黯淡，几只饲养的鸭子扑哧着翅膀。

叶苏侧头而视，系统正在结算考核的最终结果。

  第二次成绩，95分。

就像通过驾考科目四一样，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扭动僵硬的脖子。

【叮，宿主完成任务2，恶补乐理知识。】

【当前乐理技能提升，乐理lv3（3000/10000）】

嗡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准时振动，关掉设置的闹铃，霍地站起身，伸伸懒腰，接着甩动肩膀胳膊，拎着背包，脚步轻快地离开。

停车场到处是自行车、小电驴，他一眼认出自己的，无他，一个“饿团”保温箱再显眼不过。

7点半前，至少有1个小时的外卖时间。

嘴里嚼着中午省下的椰蓉面包，就一口矿泉水艰难地咽下喉，苦中作乐地哼道：

“我哋呢班打工仔，通街走籴直头系坏肠胃…”

………

“喂，你好，你的外卖，我放在楼下的门岗亭。”

叶苏摘下车帽，燕京的晚风依然凛冽，吹在渗汗的脸庞脖子，不觉地浑身发抖。

送完今天最后一单，灯光下斜长的身影，在骑行中不断地移动。

忽然间，一个电话接入，二手华强北的耳机降噪不能，吱吱发出刺耳的噪音。

“叶苏同学，我是肖潇。”

她在苗瑶的偷笑下，无奈又羞涩道：“这通电话是想再感谢你的那首曲子，它可帮大忙，我想改天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吃饭？

给人送饭都没时间，能不能折现啊。

念头在脑中转瞬即逝，叶苏往深处想，一个三四十万体量的up主，再想想自己少的可怜几千关注，这顿饭不香，也得香。

“行，晚上7点以前，时间地点随你挑。”

“还，还有，还有一个事。”肖潇莫名地结巴，说话不利索。“很多人私信我，想我分享曲子的钢琴曲谱，你愿不愿意…”

“现在不行，至少这周不行。”

叶苏果断拒绝，分享曲谱，不等于送人以渔吗，可以料想，到时候音乐区一堆《风居住的街道》，必定分流。

视频还差2万多就达成10万播放量，可以激活激励计划，接下来再上传视频，不光能挣更多的人气值，更能赚money。

“下周吧，下周你可以公布钢琴曲谱，我也会上传吉他的谱子。”

“对不起，让你为难。”肖潇怀有歉意。

二人又一番的客套，有的没的侃侃而谈，终于聊无可聊，再聊总感觉腻歪，像对煲电话粥的情侣，叶苏匆匆地挂断电话。

民乐系的排练室一样在琴房楼，3楼向南。

推门而入，尖锐嘹亮的唢呐声此起彼伏，被嵌有隔音材料的墙壁吸收阻挡。

折椅上坐着四张生面孔，全是高年级，最右头的丁果真挥舞手臂。

“学长。”

叶苏照着当年初来公司当练习生时，伏小做低，半弯的腰，恭敬的语气，把“前辈”改口成“学长。”

李清、秦丽铭、何奇轻轻点头，不亲近不疏远。

“呦，学弟，来啦。”

张建群亲热地打招呼，独独金灿，灿烂的笑容一僵，愁眉苦脸道：“啊，‘叶苏’原来是学弟啊。”

叶苏冒一个大大的问号，瞧这意思，不是女妹纸很失望？

张建群看似打圆场，不忘暗讽：“呵呵，学弟，你金师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的名字，他以为女生的名，梦碎啦。”

建议他直接女装，先让室友爽爽。

叶苏嘴角抽动，同情又嫌弃。

也不怪金灿如此，现在4个年级，上下二十九个人，就没有一个女生，简直是离谱他吗给迷离开门，离谱到家啦！

虽然不至于离谱到军营呆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可以借大班课，看看古筝、琵琶、扬琴等专业的漂亮小姐姐，可轮到现充脱单，西洋乐比民乐可容易耍帅勾搭。

一曲唢呐一生奏，谁先脱单谁是狗。

心里跟明镜似的，视线从圆嘟嘟大饼脸的金灿挪开，椅子搬到丁果真的边上，静候应鸣到来。

何奇擦拭唢呐道：“咦，怎么不见超麟，他居然落选啦？”

目光里透着意外、轻蔑。

“是，学长。”叶苏从容应对。

“咳咳。”张建群大一个年级，他假装咳嗽地打断尴尬的气氛。

“两个大一的学弟，百鸟朝凤练的怎么样？”

“正在努力，有不懂的希望学长能指点。”学霸型的丁果真展开曲谱，五线谱写满各种标记标注。

“哎，有老师呢，哪轮到我。”何奇摆出高姿态，接过话茬，转头看向另一个装死不说话的主儿。

“没有。”叶苏说出这话，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再正常不过。

“……”

何奇瞪大眼睛，左顾右盼，像把整个人记在心里，头回见老师个人的演奏会，居然敢消极怠慢的。

他嗤笑道：“嘚，又是一个天赋型学弟。”

丁果真叹口气道：“他真的天赋高。”

一直闭目养神的李清，微微睁眼，他认识丁果真，就因为认识，才比其他人更清楚这句话背后的分量。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叶苏眨眨眼，心安理得道：“不过看人真准。”

“……”

丁果真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递给你台阶，怎么不往上下。

几人面面相觑，何其像吃了苍蝇似的，不是屎也是屎，呵，冷笑不止：“呵，天赋？”

“天赋再高，能有李清学长高？连学长都天天刻苦练曲，不敢搞砸老师的演奏会，你居然不更加努力？”

你丫戏真多，叶苏白白眼，瞧一旁的丁果真一直冲自己挤眉弄眼，嘚，让一步海阔天空。

“是，学长，你说的对。”

心里默默补一句，你是傻叉。

“知道就好，学长天赋不行，唢呐吹的也就这首《百鸟朝凤》，拿得出手。”

“还好熟能生巧，凑合年级第一，获得几次市级、省级的金奖、一等奖。”

“其实全靠同学衬托，就比他们强一点点。”

张建群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谁还不是年级第一，没有几个金奖，一等奖。”

何奇斜眼，目光所指，这不是就有两个。

叶苏忍不住发笑，哇靠，真就人均凡尔赛，请问学长这文学课你们哪报的班，团购有折扣吗？

“要不学长来一段？”

何奇白了眼，满脸的做作不屑，想看我出丑，丫的教你做人。

“可以啊！”他抬手，口对着哨片，试吹三两下听音，而后睨了眼，意思再明显不过。

看我showtime。

叶苏虽然lv5，演奏级水平，心里膨胀，但的确如何奇说的人话，不教小看天下人。

《百鸟朝凤》原名“十样景”，是将唢呐的表现力演绎到了一种极致的代表作。

要运用唢呐吹奏技巧中特有的吐音、滑音、花舌、指花、颤音，以及吞、吐、垫、打、抹、压等，还有舌冲音、气冲音、反弹音、反双吐、连弹音、气唇同颤音、指气同颤音等高难度技巧。

能完美演绎这首曲子的，绝对是唢呐届的好手。

何奇倒有几分颐指气使的本钱，有意挑一段炫技的鸟儿鸣叫，一把唢呐模仿各种各样的鸟声，布谷鸟、斑鸠、黄鹂…

可惜，玩砸啦。

就这？叶苏勾勾嘴唇，学长，你养的这些百鸟没吃饱饭吗，啼叫有气无力，没有百鸟朝凤的喜庆，反而是百鸟奔丧。

何奇自恃其才，吹奏完得意道：“学弟，你看看，不要觉得孔超麟就是天花板，人外有人呢。”

“是，学长，你说的对！”

叶苏撇撇嘴，你丫飞龙骑脸，搁我这当训导主任？

他皮笑肉不笑道：“可我只是老三，这次运气好掀翻第一。”

话里有话，弦外之音令张建群几人不住地多看。

“运气有一次两次，总不能次次靠运气。”

何奇一副说教的口吻，高高在上。“唢呐比拼的是功力，是实力，《百鸟朝凤》可不是一朝一夕眨眼学会，小学弟，可千万笨鸟先飞，不要当懒鸟啊。”

“拖累我们算小，影响老师就不得了。认真对待，明白吗，不然索性把名额让出来，我看孔超麟就不错。”

“是，学长，你说的对。”

呵呵，才怪。

叶苏摊摊手，如果有的选，他真不会来。

本就没想参加应鸣的个人演奏会，纯粹是任务需要，更不打算往唢呐发展。

跟程序员学C+，从入门到入土，白布一盖，亲朋上菜。

况且民乐圈太窄太小，出圈太难太累。

自己的未来不是音乐家、艺术家，目标很粗俗很不争气，就是当个偶像唱跳歌手，而已。

何奇轻飘飘，小样，你早这么捧着不就对啦。

昂起下巴道：“吹一个给学长听听？”

“不行，学长！”

叶苏一本正经道：“在额老家秦省，《百鸟朝凤》是吹给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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