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鞭笞二皇子

“昂——！”

        古彦话刚说完，身形一震，一阵响彻天地的龙吟般嘶啸声传来。

        刹那间，古彦的身上犹如雨后春笋般的快速覆盖上一副金黄铠甲，铠甲之上，片片金鳞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犹如长在身上一般，勾勒出古彦那强壮而匀称的体魄。头盔之上，两根金龙之角微微向后弯曲，划出一道完美的立体感弧线。

        一时间，场上龙吟嘶啸，犹如真龙皇者驾临。

        “这是……”

        “战龙宝甲！不错，这是战龙宝甲！”

        “战龙宝甲？”

        终于有人认出了古彦身上所传的宝甲，皆是一脸震惊之色，发出阵阵惊呼。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千秋万代！”

        反应过来的众军士，在郎定军等人的带领下，朝着身穿宝甲的古彦跪拜，口中直呼‘吾皇万岁’。

        不错，古彦身上所穿之甲胄，正是当日嘉封古彦为卫国公时，晁阳王亲赐的众多宝物中的一件，唤作‘战龙宝甲’。

        而且，这战龙宝甲乃晁阳王往年征战沙场所穿，完整的一套还有一把方天画戟，只是此刻无需用到，便没有使出。

        ‘战龙宝甲’乃是一件‘帝阶’神兵，其内孕养九条真龙作为器灵，可谓是一件难得的宝甲。

        此甲，乃晁阳王御用，有着‘见甲便如朕亲临’的特权。任何人见到此甲都需行‘面圣’之大礼，且可行事晁阳王的所有特权。

        自从国内战事皆无，此甲一直被供奉在专门打造的‘圣兵殿’中，供朝中重臣瞻仰。除了晁阳王，没有人有资格穿，也没有人能够穿的了。

        想要穿上此甲，需有强大的真龙之气来驯服九尊真龙器灵。

        古彦体内蕴含强大的圣麒麟之气，而且有小蛮这尊幻麒麟长居识海，又兼有杀戮、毁灭两种霸道气息，想要驯服这九尊骄傲的器灵，显然很容易办到。

        晁阳王与古彦经历过轮番交战，自然知道古彦能够驯服，否则也不会赐予他。

        可以说，晁阳王将此甲赐予古彦，便如同将整个江山赐予了他。

        “不，不，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赐你战龙宝甲？一定是你偷来的，众将领还不将其拿下！”

        见到古彦亮出战龙宝甲，晁烨便知道自己已然失去了最大的依靠，一时间神情恍惚，口中胡乱叫嚣起来。

        然而，面对晁烨的叫嚣，终将包括卫蓝在内不敢有一丝反应，心中暗道：“白痴。”

        战龙宝甲乃何等神圣之物，若非皇帝亲赐，谁能将其偷出？

        见到众将领的举动，全城百姓已然看清了场上的形势，亦是齐齐跪倒，口呼万岁。

        “都起来吧！”

        古彦朝着数万百姓挥手致意。

        “想必还有不少军中将领参与了此次事件，自己站出来，我可保你家族不受株连！”

        古彦并未让众将领起来，众将领也只能跪着，听到古彦的话语，不少人是心头一惊，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属下该死，受了二皇子的指示，做了许多不仁之事！”

        沉寂片刻之后，一名副将跪着向前移动出列。

        “我有罪！”

        “我也参与了！”

        陆续有四五名校尉级别的军官跪行出列，低头认罪。

        看着眼前跪成一排的军官，古彦没有说话，而是意有所指的转头看了一眼向郎定军。

        “不止这些！除了先前在城中被您击毙的张副将，还有两人没有出列！”

        接到古彦的示意，郎定军如数家珍的说道，古彦相信，此刻的郎定军应该不敢说谎，否则便是欺君之罪，他扛不起。

        听着郎定军的话，古彦的眼神一直在这近百名校尉将领的身上扫视，古彦相信，只要是心中有鬼，在自己的强大威压，以及郎定军的叙说之下，不可能不露出破绽。

        果然，在郎定军说出这番话之下，这近百名校尉将领中，有两人的神色显得慌张，跪在地上的身体明显发出丝丝颤抖。

        古彦强大的神识感知之下，此二人心跳极速加快，显然便是那不肯俯首认罪之人。

        “卫将军！”

        古彦转头朝向卫蓝，“你来动手吧！”

        “嚓嚓！”

        两声脆响，不肯俯首认罪的二人，已然被卫蓝枭首。

        滚烫的鲜血飙溅，散落在相邻的几名校尉将领的身上，感受着血液的温度和腥味，几名将领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不敢伸手去擦拭。

        “啊——！”

        实发突然，又过于血腥，百姓之中有不少的妇孺儿童，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身犯死罪而不肯俯首认罪，必杀之！”古彦扫视一圈，言语警告道。

        而后，又转向另外认罪的五名校尉，“念在你五人乃受人指使，死罪可免，罚俸禄三年，降为普通士卒！”

        “谢大人不杀之恩！”

        原本已抱必死之心的五人，听到古彦免了他们的罪责，皆是磕头谢恩。

        “至于你……身为副将，有着统领千军的重权，却肆意盲从，助纣为虐，念你认罪伏法，便自刎以谢罪吧，可免你家族不受株连！”

        古彦目视眼前的那名认罪副将说道。

        “谢大人！”

        听到古彦的宣判，这名副将反倒表现的轻松起来，眼中带着丝丝留恋之色，看了一眼众人，抽刀拉开了自己的脖子。

        “噗！”

        胆小的妇孺儿童，早已捂住自己的双眼不敢看，寂静的操练场，只有血液迸射的声音。

        “都起来吧！”

        古彦朝着依然跪地的众位将领示意道。

        “谢国公大人！”

        听到古彦的言语示意，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

        “贵为皇子，国家危难之际，不思进取，不知体恤百姓，反倒加以欺压迫害，甚至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之事，罄竹难书，天理难容！”

        说道这里，古彦便迈步走向晁烨，身上激荡起一股股强烈的杀戮之气，一时间，整个操练场阴云密布，压抑无比。

        “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是皇子，你不能就这么杀了我，不，我保证……我保证将那些女子迎娶了便是……求求你，别杀我！”

        看到古彦想自己走来，晁烨瞬间凉了下来，逐渐有些清醒过来，知道眼前这家伙乃是一尊杀神，真有可能杀了自己，便连声辩解，最后甚至求饶起来。

        然而，古彦却置若罔闻，仿佛一把嗜血的尖刀，向着晁烨走来。

        “大人！”

        就在古彦离晁烨只有三丈之距，场边响起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一名极其年老的老者，在一名男子的搀扶下步出人群。

        男子脸色铁青，目光之中夹杂着一股难以磨灭的憎恨之意，身后，一名四五岁的男孩正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脸上带着一丝惊恐的神色，偶尔探出头来偷偷的打量一眼古彦。

        “大人且慢动手，听老汉一言！”

        老者在男子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的走到古彦面前，开都恳请道。

        “老人家，但说无妨！”

        古彦朝着老者抱拳行礼，言辞诚恳的说道。

        见到古彦向自己行礼，老者身形一震，连连避让，一脸惊恐的说道：“大人切莫折煞老朽，怎敢受此大礼！”

        “这位大人，如果可以的话，就饶他一命吧！”

        老人一脸痛苦之色，说了一句让众人不解的话语。

        不仅是古彦不解，就连其身旁的男子，在听到老者的话，也是神色一变，眼中的恨意变得更浓，却没有对老者的话提出任何的反对之意。

        但古彦可以明显的感知到，这名男子的对于老者的话语是极不认同的，也是始料未及，从其神色的转变，以及眼中那股愤恨之色可以看出，此人对于晁烨的恨意只怕要比任何人都强烈。

        “老人家此言何意？”

        古彦没有再注意那名男子，而是把目光转向老者，有些不解的问道。

        “哎！”

        老者摇头叹息了一声，脸上带着一股痛苦与无奈，继续说道：“自古以来，所谓国法面前万民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然，大人您又见过几个王子与庶民同罪了？不过是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昭示自己的无私，而歌功颂德罢了。除此不说，就算你杀了他，又能改变什么？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心中能快活的了？即便他们口中不说，亦是因为受制于流言蜚语、考虑到更大的利益得失而不能说。自古民不与官斗，否则，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我等草根百姓？”

        “是啊是啊……”

        “老人家说的不无道理，就是那么回事！”

        听到老者的话，人群中已然有人附和起来。

        然而，古彦听来却心中不是滋味，感觉心中的那座信念之山瞬间崩溃了。

        古彦一心为民，念及天下苍生之安危，却没想到，最终为这种害群之马求情的恰恰便是这受尽欺辱的苍生。

        这其中透出对方心中多少无奈与失望。

        古彦无法反驳对方的话语，不能说他们错了，只能说是他们在这种尊卑思想的熏陶桎梏下，被禁锢的太久太久，已然失去了那种自我和信念，仿佛天道便是如此。

        看着场上的百姓，在遭受欺压之后所表现出来的那股愤怒背后的茫然，古彦觉得自己所坚守的那股信念，在一瞬间被推倒了，仿佛身处大海，找不到归途。

        “你家可有人受害与他？”古彦沉声问道。

        “老朽之儿媳……”

        老人数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以及其身后的小男孩，便没有再说下去。

        “罢了！”

        古彦转头看了看晁烨的脸，那种时而嚣张癫狂，时而卑躬屈膝的脸，而后再看看那茫然的百姓，一脸无措的众将领，心中尤为痛楚。

        “鞭笞二百，示众七日，通报朝廷！”

        说完之后，古彦便迈步朝着操练场外走去。

        身后，响亮的鞭笞声，以及晁烨那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在空中回荡，然，古彦却听不到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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