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为己？为苍生？

“不错，我们不会离开！”

        文晓棠言辞决绝的否定了古彦的提议。

        “你是说……”

        小蛮和文晓棠的话，让古彦心中升起一阵暖意，然而，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刻，通过小蛮的话语，古彦产生了一丝明悟。

        “蛮儿的意识是‘以力破法’？”

        “不错，正是如此，对方乃是绝顶强者，或许……还是你的老对手呢，无论是境界和真气浑厚程度，目前你都无法与之抗衡！”小蛮进一步阐述道。

        “是啊，如果正面招式上与之交锋，只怕占不到便宜，与其这样，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以力破法，打乱对方的节奏，从而乱中取胜。”

        古彦与小蛮早已心意相通，即便小蛮稍稍提点，古彦已是心知肚明，所谓‘无招胜有招’，‘一力破万法’的道理，古彦早有感悟，此刻反其道而行之，或许能收道意想不到的效果。

        然而，说来话长，不过瞬息之事。

        古彦与小蛮、及文晓棠商量对策的同时，皇城之内，御书房之中，早已被古彦‘击杀而亡’的晁阳王，正静静的安坐于此。

        身旁，依然是那位年老太监，神情专注的注视着晁阳王，脸上带着一丝焦虑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

        晁阳王双目紧闭，开口问道。

        “皇上！”

        听到晁阳王的问话，老太监显得有些突然，连忙侧身弓腰，“吾皇龙威，只怕那少年……”

        老太监说道一半，便打住话语，偷偷抬起眼皮看了看晁阳王的神色，最终却没能从晁阳王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晁阳王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便无法猜度晁阳王的内心真实想法，即便老太监已然陪伴晁阳王多年，但此刻，对于古彦，晁阳王内心的真实态度是什么，他不得而知。

        “你是在埋怨朕，不如一个后生心胸宽广？”晁阳王语气依然平静，开口问道。

        “老奴该死！”

        老太监并未否定晁阳王的话语，俯身跪地自称‘该死’。从其话语之中，便已肯定了晁阳王的猜测。

        “起来吧！”

        晁阳王终于睁开双眼，侧过脸来赦免了老太监无状之罪。

        “谢吾皇恩浩荡！”

        老太监谢恩起身，已然躬身站在一旁，没有再开口。

        “此子心性、才情，以及武学天赋远超常人，若无夭折，他日必将名震寰宇，我又岂会轻易杀之，但是，要将如此大任托付与他，光有这些还远远不够，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之心不可缺啊！”

        “吾皇万岁！必为千古万帝之楷模！”

        听到晁阳王的话语，老太监身形巨震，疾步来到晁阳王案前，再次五体伏地跪拜，高声喧唱道。

        “此番对峙，实属生与死的抉择，为己？为苍生？只在一念之间。倘若他不能体恤于民，一意孤行，朕势必会忍痛杀之，然，宁朕欣慰的是，他选择了苍生。”

        晁阳王的一番话，道出了其用心之良苦，同时也解了对方之困惑。

        “此番他已撤去对抗，吾皇为何……”

        老太监已然了解了晁阳王的内心之意，只是，对于晁阳王依然不曾罢手而感到疑惑。

        “我已说过，生与死的抉择只是一念之间，至于这种‘善念’之程度有多坚定，尚待考验。”

        从晁阳王的话语中，便已窥见，一旦古彦通过了他的考验，必将有着重大的担子要托付与他，这副担子的分量太过沉重，晁阳王一方面需要考验古彦，是否具备挑这副重担的资格，另外一方面，还要考验古彦具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至于晁阳王先前在荒芜坟塚外被古彦击杀，此刻又复生，其实已经了然，晁阳王已然练就了分身，之前与古彦激战的‘晁阳王’，只是其一具分身而已。

        真正的晁阳王本体，就从来没有出过御书房。

        皇城城门外，古彦已然明确了接下来的应对之法，此刻，已是做好了一切准备，不鸣则已，一鸣必惊人。

        面对晁阳王的幻境困扰，古彦必须打出自己最为强悍的攻击，方能有化解之可能，所以，接下来的对战，古彦将会毫无保留的发出惊天一击，成败在此一举。

        “唰——！”

        古彦临风而立，抬手于空中划出个‘一’字。

        “你们看，震荡停了？”

        “到底是什么人阻挡了这家伙，看他的架势，好像要败了！”

        “这家伙又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没发现这是要拼命了吗？”

        “我九阳国岂能任由其放肆，这家伙杀了吾皇，已是最该万死！”

        人群中有平民，有武者，也有达官贵人，更有朝廷重臣，此刻发出阵阵骚动声，显然是知道了古彦行径受阻于某个神秘力量，皆是发出自己内心的愤怒。

        然而，人群之中，有一个人却显得异常平静，其眼神中透出一股凝重，静静的看着古彦在书写着自己的招式，此人便是恬亲王。

        他是亲身经历过古彦这种招式威力之人，并未如同其他人那般觉得古彦必败无疑，甚至，其内心有股隐隐的不安。

        随着古彦笔走龙蛇，整个皇城瞬间笼罩在一层充满毁灭气息之中，血腥的杀戮之气，染红了整个天空，庞大的压抑气息，仿佛一方烧红的铁锅，倒扣在众人头顶。

        “唰唰！”

        古彦的招式书写，显然较之荒芜坟塚前那次要快上许多，仅是片刻间，已然三笔落成。每一笔的落成，空气中的杀戮毁灭气息便会以几何倍的增长。

        整个皇城充满了一股令人疯魔的气息。

        “不要！我不要死，我还要成为武林至尊呢！”

        人群中，一名脸上剔不出二两肉的排骨青年，眼神痴呆，机械性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在人群中穿梭奔驰，口中叫嚣不跌。

        “我有罪！我有罪啊！爹，儿子不孝，不该为了家主之位而将你药死……”

        以为衣着讲究的中年胖子，轰隆一声跪倒在地，呼天羌地，捶胸顿足，悲痛不已。

        “黑妞，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就偷看过你一回洗澡……不，不，不，是两回，就两回……”

        在古彦这种强大的气息威压下，众人已然疯魔，行为不能自控，悉数掰道着内心最为柔弱、最为敏感的事情。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所有受到影响的都是武者，反倒是普通人没有一丝异样，虽然眼中透出恐惧和迷茫，但是，却并未出现这种行为不能自控的症状。

        至于恬亲王及众老者这种层次的高手，也不能逃过这种影响，只是，他们的自卫抵抗能力要强的多。

        虽然经过激烈的抵抗，没有入魔，但亦是面色红晕，身体颤抖不已。

        空中，暗红的三笔画，犹如涟漪上的浮萍，荡漾起伏，散发着阵阵毁灭气息。

        “唰！”

        古彦‘灭’字的第四笔已然起势，这一笔是短‘丿’，虽然很短，却不如先前三笔那般快捷，显得有些吃力。

        额头之上，隐隐可见一层细密的汗珠覆盖，古彦的身体，被激荡的杀戮毁灭气息萦绕，犹如沐浴在杀戮的海洋之中。

        神情专注，青丝飞舞，古彦如同一位伟大的演奏家，沉浸在自己的音律之中，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

        真个天空，除了临空漂浮的暗红笔画在荡漾之外，密布的‘血云’围绕着暗红笔画在肆意的翻滚嘶啸，变幻着各种奇珍异兽，张开血盆大口，仿佛将这暗红笔画当作美食一般，意欲吞入腹中。

        “咕咕——！”

        古彦的第四笔已然落成，整个空中响彻一阵低吟，仿佛窥视猎物的猛虎，又像蓄势待发的巨龙，从喉咙中发出的低吟声。

        极其低沉，有极具震撼力，每一次的低吟，便能激起整片‘血云’一阵颤栗。犹如武者洞开的毛孔进行着气息吐纳。

        围观众人中，身为武者之人，境界相对较弱的，此刻已然晕厥，甚至有的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恬亲王一众，也是无法站立，只能盘坐于地，口中念叨不已，只是没人能听清他们到底在念叨些什么。

        “皇上！”

        御书房中，老太监面对一脸凝重的晁阳王，心有不忍的喊了一声。

        然而，晁阳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双手不断的在胸前起舞，一股股激荡的真气，向着整个皇城激荡而开。

        晁阳王岂能不知老太监言下之意，此番激斗，会有不少的武者将会在古彦的气息之下丧生，但身为一个皇者，其心之坚已然超越了一般人所在。

        身为帝王，玩的是平衡，绝对不会在意这细小的得失。

        二人的对抗之下，必然会有死伤，然而，这种死伤完全在晁阳王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得与失，身为帝王的内心必然会有一杆称。

        同时，晁阳王也并非那么轻松，古彦的强大招式，已然对于他也有着不小的压力，以法抗力，本身就比较吃亏。

        但身为一国之君，定然不可能真正现身，与古彦于万人瞩目之下短兵相接。

        无关胜败，有关龙威和国体。

        “唰！”

        古彦的第五笔，已然在老太监发话之后画出，长长的一捺，犹如一把弯刀，划破天际将整个天空切割成两半。

        “嗡——！”

        一副完整的‘灭’字，带着一股混沌毁灭之气，在空中激荡，仿佛一口毁灭的源泉向着四周喷发。

        “终极毁灭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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