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DreamandReality（2）

许之一点开图片看了眼，直接走了过去，拉了下孟寅的马尾。

        孟寅条件反射抓住自己发圈，“干嘛！”。

        声音中弥着几分抵抗，孟寅带着些许怒气转头，看到许之一提溜着她的发尾，一愣。

        她短暂地回顾了一下许之一刚才的轻拽，跟她记忆里的一样，也不一样。

        晃过神来，孟寅哼唧着，“你拉我头发干嘛？”

        许之一松开手，再看孟寅脸上的表情，方才的抵抗似的怒意，仿佛是幻像。

        “介意？”许之一试探地问了句，对于孟寅刚才的反应，他心里有点摸不准。

        这个拉头发的动作，在他们还是初中同学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无数次。

        第一次拽了一下孟寅的发尾，她坐在许之一前边。有次课间，一个男同学来找她问英语题目，两个人挨得有些近，他莫名地觉得碍眼，像是堵了口气，他伸手拉了下她发尾。

        她的一头长发看着就很顺滑，摸上去更细软些，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又直又软。

        后来，这个动作似乎变成了一种习惯。每一次，孟寅都有救命似的护住她的发绳，然后把眼眶瞪得圆圆的，对他说：“许之一，你干嘛又拉我头发。”

        嗔怒的表情，莫名让他很受用——死不悔改地摇甩似一下她的发尾。

        “我介意你就不拉了么？”想起一些画面，孟寅紧了紧发绳，“也不知道初中拉了多少回了。”

        “拉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许之一的目光转向孟寅的桌面，摊着的稿纸上是发给他的那张图。

        突然，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以后不拉你头发了。”

        说完，把自己的来意搁到一边，回了位置。

        捻了捻刚才触碰到她头发的手指。

        初中毕业之后的几次见面，孟寅都是披着头发。那之后，他就没再像初中那样，轻拉过她的发尾。

        回到位置上的许之一，低头做起了卷子。

        孟寅觉得他有点不高兴了。

        最后一节是自修课。

        孟寅咬着笔杆子，她被一道化学题给难住了。

        手机摩擦着口袋，震了一下。

        左手边有山一样高的书遮挡，孟寅把手机搁在桌上，抵在书边。

        许之一发来一张图。

        是他的英语答题卷的作文部分。

        许之一习惯写行楷，他的字在男生当中一直算得上俊秀，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

        迫于英语考试的楷书要求，一笔一画写下的英文字母，饱满得像豌豆黄。

        孟寅在心里默念了他的英语作文。

        他说，我的父亲掌管着一家家族企业，这是他人生的必经之路，也亦是他的理想，他希望公司在他的管理之下，能够更上一层楼。他们结婚后，我母亲去了父亲的公司接管一部分任务，那是她擅长的领域。我的母亲总说她什么大的理想，最大的理想就是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去公司接管一部分业务，只是因为她想帮父亲，一起抵达他想去的高峰。

        他们一起，是两个人的理想与现实的统一。

        许之一用红笔划去了结尾，在空白处，重新填上了新的总结：

        ——intheuniverse,someonehasadreamandhemadeit,likehaveaexplicitdreawanttobeherself,likeycoexistratherthanoppositeindividually,mydreamisalsomyreality,thereisapersonwhocanshoulderwithmetoflytowardsawiderskyinthelastyearofmyhighschool

        (在这个世上，有人有梦想，而且他做到了，比如我的父亲；有人没有明确的梦想，她只想成为她自己，比如我的母亲。所以梦想和现实的关系是共存，而非对立。就我个人而言，我的梦想，亦是现实。在这最后一你那，有一个可以和我一起肩并肩地飞向更广阔的天空的人。)

        最后这段话，孟寅莫名地就想到了前两天的开学典礼，她的演讲稿。

        ——我想，很多人有一个确切的目标，并为之一直在努力和坚持；我也知道，有很人多并没有很大的理想，只是想成为那个自己能成为的人。也可能，有些人，和我一样，心里有个太阳，想与之并肩，所以一路走到了这里。

        孟寅按下编辑键，在最后一句话上标上红线，选择发送，附赠了句话：

        聂海，还是刑泽修？

        【许之一】？

        【孟寅】想和另一只蝴蝶翩翩飞的是哪一位基友啊～

        许之一抬眸，往孟寅位置的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一定在偷笑。

        稿纸上写着化学方程式：sio2+4hf==sif4+2h2o，他在上方打上了个五角星。

        没等他回复，孟寅又发来一条新的信息。

        【孟寅】许之一，我没介意你拉我头发。我就是……之前有人跟我开玩笑扯我头发，太用力了，头皮都麻了，我有点阴影。

        孟寅拿着的黑色水笔，一直在稿纸上画着圈圈。

        她这么说了，许之一的不高兴，应该可以消散了吧？

        毕竟，她也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之一浅浅地勾起嘴角，回着消息。

        【许之一】在你眼里，我就一个那么小眼心，那么会生气的形象？

        【许之一】表达出想说的话，就不算词不达意，懂了么？孟同学。

        孟寅收到消息，悄悄转头瞄了许之一一眼，那人低着头在刷试卷。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她的消息的。

        收起手机前，孟寅还是信誓旦旦地向许之一同学看齐了下。

        好歹她也努力了那么久，跨越了半个城市，才坐在这里。

        【孟寅】许之一，我会好好努力，赶超你的！！！

        五分钟后，许之一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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