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南曦神像

“你确定要跟着进去？”李小五回头看了百里司臻一眼，猜不准他这是想帮她，还是想监视她？

        “嗯。”只见百里司臻肯定的点了点头。

        别人家关人的牢笼一般不是地牢就是山洞，这天横山倒是新奇，阵法竟然设在道堂？

        “这是什么东西？真丑。”李小五抬头看了一眼天横山土匪们供养的神像，脸那么小，身子那么大，一点儿也不协调。

        “这是南曦帝君的神像，以前这里是南曦帝君的神祗，后来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长据于此，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匪窝。”百里司臻浅道，当年他还来过此地，不想多年再来，已是物是人非。

        “天庭还有这个神仙吗？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呢，应该也不怎么厉害吧，不然我怎么不知道呢。”李小五啧啧两声，肯定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神仙。

        “相传当年巫妖两族大战，六界大乱，是南曦帝君带着众神将南荒一带收复的，所以南疆就立了一座南曦神府，以此为念。”百里司臻给她普及道。

        “哦，以前这里还有神仙打过架啊。”李小五秒懂，点头道。

        “没有，相传那时候六界未分，南疆地偏，只是南荒一隅，贫瘠了些，倒是太平。”百里司臻又道。

        “这绕来绕去的，我还是别听了，都没扫把星名号响，赶紧找人吧。”李小五呵呵两声，现在可不是听那些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的神话故事，还是赶紧找人吧，不，找妖怪。

        百里司臻……扫把星……

        “这道堂还真是大。”李小五转了几圈，有些晕，外面看着也就这样啊，怎么没看出来里面这么大啊。

        “这是神府，不是道堂，你这样说话，会冒犯到南曦帝君。”一个虚无声音突然传来。

        李小五汗，这些个妖怪，就说他们惯爱装神弄鬼的吧。#@$&

        百里司臻和赵元武紧了紧手中的剑，警惕起来。

        “你在哪里？”李小五冲着空荡荡的神府喊了一句。

        “我还能在哪里，就在这里啊，看你一身杀气进来，都被你吓到了，哪里还敢现身。”衍魂突然笑道，声音不似刚才那般虚幻，宛若山涧清流，潺潺而温煦。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不是你将自己被困的消息跟别人说，鬼知道你被困在这里。”李小五冷声道，他既然跟李熙文他们说了，不就是想自己过来救他。

        “现在是你李小五有求于我，我倒是无所谓，左右也就被困个三五十年，于我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的时光罢了。”衍魂温润的声音传来。%&(&

        “废话少说，要怎么做你才能出去！”李小五颇不耐烦道。

        “将你的血糊在南曦帝君的神像上。”衍魂清澈的声音再次传来。

        李小五抬头看了一眼那座估计要三人环抱才能抱的过来南曦神像，破口骂道：“你-他-妈疯了吧，你就是把我搅成肉沫兑水糊上去也未必能把他糊掉好吧！”

        简直神经病，谁傻谁干好吧。

        “蠢货，谁叫你整尊神像都糊了，糊他眼睛就好了。”衍魂无奈道，想什么呢这人。

        李小五闻言面色这才好看些，只是单单眼睛也好大一双啊，得浪费她多少血啊。

        “你确定管用？”李小五疑问，这特么得也太搞笑了吧，把这玩意儿眼睛糊上就成？“非得用血么？鸡血鸭血成不？为什么非要用我的血啊？”

        “你的血，你哥的血也成，不然你回去将他找来？”衍魂戏谑道。

        “我警告你，少打他的主意。”李小五冷眼一瞪，看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走到神像下方就开始往上爬。

        李小五正要刺破自己的手，突然眸光一转，看向百里司臻道：“百里司臻，你上来扶我一把，免得我一会儿失血过多摔下去。”

        百里司臻在下面暗暗叹了一口气，一个飞身就跃到李小五身旁，扶住她。

        李小五这才划破手掌，将手附在神像的眼睛上，十分不情愿的擦着那只眼球，心里一阵草泥马，真特么疼。

        “没劲了，你扶一下我这边。”李小五忽然开口道。

        百里司臻不知所以，正想问她扶哪里，就见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掌，匕首狠狠一划，伤口差点没见骨。

        突如其来的疼痛，百里司臻差点没将抓住李小五的另一只手也松开了。

        李小五直接将他的手按在另一只眼睛上，还不忘道：“夫妻同心，有难同当，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百里司臻……

        “快糊啊，把他的眼睛蒙上。”李小五道。

        百里司臻无奈，还是将手掌上流的血给糊了上去。

        直到两只眼睛都被鲜血蒙上，百里司臻才拎着李小五从上面飞下来。

        “你这功夫挺酷，回头也教教我呗。”李小五笑道，这飞来飞去的感觉还挺好。

        “你喜欢，我教你，我的妖术比他的功夫厉害的多。”南曦神像的眼睛被糊上，衍魂便不再受制，重新化作人形，明眸皓齿，翩翩少年温润如玉，当年李小五见到他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多年不见，他竟是一成不变。

        但是李小五坚信这个世界没有白吃的午餐，一个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对另一个人好，何况是一只可以翻云覆雨的高级妖怪，什么相逢既是有缘，骗鬼都不会信的借口，他就是只深藏不露且不怀好意的妖怪。呵呵，还说神像的眼睛只能用他们兄妹俩的血糊才有用，这部百里司臻的血一样有用？他估计就是想让她故意放血的吧。

        “我谢谢你，我可不喜欢你那些邪魔歪道。”李小五毫不客气就拒绝了。

        衍魂啖笑不语，这脾气，还是这么臭，估计除了李熙文也没谁能受得了她了。他的目光忽而看向百里司臻，浅道：“这位便是你夫君了吧，果然风华月貌，配你真是可惜了，就是啊。”说话间，还往神像上看了一眼。

        李小五……什么叫配她就可惜了？

        可百里司臻却更在意他说的跟传说中的好像不太一样？他传说中是什么样？百里司臻顺着衍魂的目光看了一眼，除了那座孑然孤傲的神像，别无他物。

        “竟然你自由了，外面那些人你给我解决了吧。”李小五冷声道。

        “我不杀生，不如你出去与他们说投降，只待明日天明齐王带兵上来，讲和了你们就得救了。”衍魂浅道。

        不得不说，百里司臻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左右都是要招安的，打打杀杀的并不是明智之选。

        “行啊，等我杀了天横山那个三当家再说。”李小五冷笑。

        “你现在已经被魔魇嗜了心智，我不会帮你的。”衍魂后退一步摇头，他身上还存着李熙文的心头血，现在每做一件事，六界天道都会将孽障记在李熙文身上，所以他不会杀生，也不会助李小五杀生。

        “我今日若不杀了他，只怕这魔魇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李小五突然变了脸色，面色狰狞可怖，连百里司臻见了都不禁皱眉。

        “李小五。”他欲要伸手去拉她，怎奈她冷眼一瞪躲开了去。

        李小五后退两步转身就走，百里司臻要追上去，却被衍魂拦住：“让她去吧，这件事不解决，只怕她这辈子都要活在魔魇中，永不得安生。”

        “什么魔魇？”百里司臻不解，总觉得与她梦魇有关。

        “她曾有一只相依为命的阳睛白虎，叫木子，三年前为了救李熙文，死在天横山，如今虎皮还在天横山西寨挂在，便是为了这副虎皮，她日日梦魇，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会害死那只白虎，再这般下去，只怕她救真的魔魇而不得脱身了。”衍魂道。

        果然与她梦魇之事有关。

        李小五去西寨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三当家傅生的身影，倒是在西寨看到了那副悬挂着的白虎皮。

        李小五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木子。

        李小五对着虎皮看了许久，毅然转身出去，心中暗自发誓：木子，你就在这里看着，我是如何替你报仇的。

        李小五到外面的时候，桃木他们正躲在屋内，屋外弓箭手排了好几排，正对着里面射箭。李小五拿下一旁燃着的火把，直接点燃了身后的房舍。

        “李小五你疯了，你这样我们极有可能也会被困于此的。”百里司臻追出来就看到李小五在点火。

        “你怕的话可以先回去。”李小五冷声道。

        “我何时说过我怕了，你做事也想一下后果，你以为这样就能将傅生逼迫出来了？你这样只会连累那些无辜的人。”百里司臻夺过她手里的火把丢掉，训斥道。

        “天横山何时有过无辜之人？”李小五反问，也不管他如何想，直接便混进迎着火光骚乱的人群中。百里司臻早知她这么难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她过来，早该一掌将她劈晕带下山去的，动什么恻隐之心。

        李小五身手敏捷的爬上屋顶，将手上的弓弩对准那些射箭的射手，十几发弩箭射出去，无一空发，她身上带的弩箭也并不多，统共也就二十余支，一连十几发出去，她身上剩下的弩箭也所剩无几了。

        就在下面弓箭手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屋顶时，李小五忽然吹起了口哨，她跟众人说不得听铜哨令，没说不听口哨啊。

        很快，屋里躲着的三十多只兽犬十分有秩序的鱼贯而出，与外面的人撕咬起来。偶尔也有被刀剑擦伤的兽宠，它们目露凶光，接连有序的进攻着。

        李小五钻了空隙，直接从房顶跃下来，加入了战斗。

        此时李小五带来的守兽人也都已经出来，与土匪厮杀在了一起。

        只是人越聚越多，哪怕是分了一部分人去救火，可奈不住山寨人多，李小五她们愈渐处于劣势。

        “李小五，算了，等天明齐王就会带人议和，你现在不示弱的话，只怕带来的人都要折损在这儿。”百里司臻凑到她面前，劝道，若是旁的时候，他肯定说不出这么窝囊的话，这不是齐王想将这些土匪收为己用嘛？这一夜也无端端被李小五这行人折损千数，一会儿齐王来，不知该如何心疼了，自然他是更心疼李小五多一些的。

        “百里司臻，你不帮忙就罢了，闭上你的嘴，别说话边儿呆着去，像那条鱼一样。”李小五说话间，目光直视衍魂在的方向，那丫的，李小五好不容易将他放出来，他竟然说不帮忙就不帮忙，简直岂有此理，这个仇李小五拿小本本记下了。

        百里司臻……

        “你就不为你手下的人想一想。”百里司臻替她挡去一些攻击道。

        李小五皱眉，她怀疑百里司臻是土匪派来的卧底，可是她没有证据。

        李小五的目光突然看向某个地方，百里司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道不好，这丫头莫不是盯上了天横山那几个当家？

        不错，李小五正是盯上了那几个人，她冲散乱的兽犬吹了一记口哨，那些兽犬听见口哨声，纷纷后退，围绕在李小五周边，往天横山那几个当家走去。

        “不好，她想对大当家下手，快吹铜哨，乱她阵脚。”天横山大当家身边的侍从十分眼尖看出了李小五的意图，大吼一声，霎时铜哨声四起，李小五心中冷笑，便是这个声音让李熙文两次都差点折在这儿了么？

        只可惜，今日兽犬，不听铜哨声。

        李小五愈渐逼近，作为山寨的一把手自然不能这个时候退缩，大不了就被这丫头片子挟持一番，总之气势不能落。

        擒贼先擒王，百里司臻也觉得李小五会挟持山寨的几个当家作为要挟，谁知这丫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仗着几只兽犬协助，上去就直接断了那几人的喉咙。

        “大当家，二当家……”

        “大当家……”

        “大哥，二哥……”

        底下的土匪纷纷乱作一团，李小五这一举动大乱了土匪的军心，却也激起了更多人的愤怒，着实不是个明智之举，这下，哪怕他们想要示弱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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