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幡然清醒

“杀了他，林越，杀了他！现在还来得及！快动手杀了他！！！”

        “若是你此次没能杀了他，后患无穷。待到来日飞升仙域，必然又要遭受其千载万世的践踏，像前世一样苟延残喘的活在别人的欺压之下！”

        “快杀了他！林越！！！你愿意这一世还是那样像狗一样的活着吗！！动手！！”

        “杀了他！！”

        “杀！杀！杀！”

        ……

        在天宫升入宇宙的时候，林越的心海中突然响起了另一个有些狂躁暴怒的声音，在这阵喋喋不休宛如源自恶魔的咆哮声扰乱之下，林越神色一沉，身子当即是猛地颤抖了起来。

        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蓦然有惊人的杀机，一闪而过。下垂的双手，也是缓缓紧握成拳，身畔仙威一阵爆涌，险些就要忍不住出手将天宫中的韩黎搅碎成渣。

        可是……

        “给我闭嘴！！！”

        一声怒喝，冷不防的在林越心头响起。

        在他这一声怒喝之下，那阵恶魔般的喊杀声，顿时戛然而止。

        双拳再度放松，林越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要平复下有些急促的呼吸。

        所幸，几番艰难的挣扎之后，他还是压制住了心头的滔天杀意，坚定心神，选择把握本心。

        “你杀的还不够多吗？”眼眸清莹，他对着虚空冷冷的说了一句，似乎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神色恢复如常，一身杀意完全烟消云散，仿佛从来不曾在他身上存在过。

        仰头目送着前世的老师就此飞升而去，林越俊脸含笑，这一刻，他的心境终于逐渐的平和了下来，犹如一潭无风无浪的湖水，平静无波。

        “韩老魔，一路顺风，祝你在仙域风生水起，可别再像前世那样人人喊打了啊……”

        天宫升起，然后化作一道流光，转瞬消失在宇宙星海的深处，而巨大的空间裂缝，在林越静静的注视中，就这般缓缓闭合，恢复了如同蓝宝石一般的蔚蓝色苍穹……

        事实上，凭林越的本事，的确可以在半途以仙威强制截杀韩黎。

        可是他没有。

        毕竟，那是他的老师。

        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实。

        纵使在这一世，两者再无希望如前世那般发展出师徒情缘，但，韩老魔在他成长路上扮演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这是不争的事实。

        毫不客气的说，没有韩老魔，就不会有站在金仙层次傲视群雄的林越。

        若是真的对这样一位恩重如山的前辈痛下杀手。

        那，他林越，就不是林越了……

        “还好，心魔来的快，去的也快……”

        林越长舒了一口气，神色微微缓和，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庆幸，及时刹车压制住了那个在心中狂躁骚乱的魔鬼。

        心魔，这是个前世困扰了他千年的大问题，直到成为金仙之后还没能解决，其性质甚至严重到最终导致他无法突破玄仙的屏障。

        人之初，性本善。

        在龙千山事变之前，林越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普通少年，有些小diao丝，没什么大的志向。

        不拜金，也不花痴，不激进，也不愤青。

        可是，那个龙千山做出来的恶事，毫无人性，惨绝人寰，对林越的身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其实在林越后来为了报仇而十年潜修的时候，就已经隐约发现自己的性格似乎已经产生了些微的扭曲，只是报仇心切，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

        再加上在极度的压抑中独自一人生活了十年，最终，心魔就这般在悄声无息之间，逐渐成型……

        后来，在与龙千山的正面交锋中，他的心魔首次发作，那一次，他仿佛失去了理智，沦为杀戮的机器，大开杀戒，不但将龙千山碎尸万段，连其无辜的家人以及所有爪牙屠戮了个干干净净，杀孽惊天，甚至惊动了天道执法部。

        当然，以一介筑基修士的身份，能够引得天道执法部缉拿的根本原因，并非完全是因为作为修真者的他对凡人痛下杀手，还是因为他修炼的是传承自真仙的《长生诀》。

        拥有不世功法，却滥杀无辜，无疑罪大恶极。

        但在那个时候，就连林越自己也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杀意如此之重，完全没有任何自制力，剑光闪掠间，尸横遍野。

        直到后来，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那是传说中的心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侵扰着他的神智……

        此后数百上千年，他的心魔时而发作，每每发作，都必须靠杀戮来发泄，直到踏入金仙层次，才稍微能够克制一点，但也于事无补，仍然容易被心魔所扰乱。

        身处心魔状态之下的他，是缺乏一定自觉的，虽然杀意滔天，动辄大开杀戒，但他本人并不会察觉到什么异样，反倒还xi以为常。

        直到心魔渐渐消退，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刻，他才会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是何等严重。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林越心知肚明，在在进入岩山之后，他的心魔，的的确确又发作了……

        只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在徐添百般言语激怒他的时候，也或许是听到天机锁的秘密之后，亦或是在那执法长老云紫杉痛下杀手之际……

        总之，在进入岩山之后，他的人格已经不属于正常的林越了，所以，他的做法，较之平常，极度偏激。

        这是潜藏在他心底的魔鬼，而今在这天机锁之下，肆意爆发了出来，侵扰了他的心智，造成的后果便是岩山惨遭血洗。

        而林越直到此刻逐渐冷静下来，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岩山的高层确有不对之处，但是他一言不合就把人家一股脑儿全杀了，这种偏激的行为，若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岩山众高层已经惨遭他的屠戮，而那对金丹期的姐妹花也被他强占了身子。

        “而今，也只有做些什么，亡羊补牢了……”

        林越回想起之前的那个自己向那对姐妹花许下的承诺，要得到岩山的掌门之位，娶二人为妻。

        虽然，那个时候的自己，或许还处在被心魔搅扰的状态下，但那个时候心魔症状已经慢慢减退，这个承诺，或许也有绝大部分是他自己本心所想。

        “也罢，既然牛皮已经吹出去了，总得有我自己善后。”林越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坚定。

        “反正韩老魔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产业，由身为意义上的弟子的我来继承，又未尝不可。那对姐妹，也不能白把身子给了我。”

        心魔，如果用现代化的说法来形容，就像是精神分裂症，好比在正常的人体中，藏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

        林越其人，良善，正直，沉稳，老练，平和，睿智；而他的心魔，则恰好相反，暴躁，易怒，蛮横，霸道，猖狂……而且异常极端，好在心魔与精神分裂又有所差别，心魔无法完全取代林越的人格，只能以扰乱的形式影响林越本人的判断，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心魔发作的时候，林越还是林越，只不过性子在原本的基础上多了些偏激的因素，不是太熟悉林越性格的人甚至无法察觉到他的变化。

        如今林越杀也杀完了，心底的压抑感也随着心魔的发泄而挥散殆尽，神智再度恢复清醒，神情不禁有些无奈，眉宇间透着一丝淡淡的感伤，颇有些自哀自怜的意味。

        放眼世间，又有谁人知道他的苦？

        身为地球上最后一位成仙者，后世的堂堂金仙，傲立群雄之上，看似风光无尽，叱咤风云。

        实则，却被人欺压一世，导致心魔暗生，终生受累。

        谁又知道，他也是个身不由己不能自已的可怜人？

        不得不说，在这个缺乏公平公正的现代社会，有太多太多的人，都生活在压抑与憋屈之中。有些人因为形貌不佳而受尽冷眼，有些人因为出身低贱而遭人鄙夷，有些人因为没钱没势而被践踏尊严。

        在这样的大环境中，有多少像林越一样的人，都曾遭受过不公平的待遇？

        他们活的自卑，他们活的憋屈！

        他们需要发泄！

        其实许多人都活的很可怜，都需要他人的关怀与呵护。

        （写下这一段章节的时候，小飞心里其实是很沉重的，在我们每个人周围，有太多太多的可怜人，他们都活的很累，被生活压弯了腰肢，甚至都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忧郁。不要说没有，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其实现代人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焦虑，他们时常坐立不安，夜不能寐，对未来有无穷无尽的彷徨与惶恐。

        也是我们现在这个社会风气。实在不怎么好。

        读书的孩子背负着父母的期望，从小被灌输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这样一种错误的观念，被强迫着考高分读死书，失去了童真和自由，被扼杀了游玩的天性，何尝不苦？

        没有家世的年轻人就业困难，泡在家里和网吧打lol，成天被父母戳着脊梁骂没出息，心里也苦。

        许多背井离乡打拼的人们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趟家，子欲养而亲不待，多少人连自己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能看到，还常被老板拖欠工钱……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小飞真心的祝愿，每一个书友在新的一年里，都能好好的活着！以快乐积极的心态，迎接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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