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南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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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诗那也意识到,便挣扎喊着,“放开我,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她求助眼神望着我们,“几位高人异世救救我,这一去我肯定活不成了啊。”
我们这几位高人还未开口,杜鹃夫人便笑盈盈靠近阿诗那,并将脸稍稍凑过去,“妹妹放心,姐姐是不会冤枉你的。妹妹定会好好调查姐姐曾做过的事,姐姐若真没做过,妹妹我定还你一个清白,若是做了……”
阿诗那全身抖起来,歇斯底里吼道,“你是谁,你说你到底是谁?”
杜鹃夫人凑到她耳边,红唇微动,面色柔和,不知道了句什么,阿诗那当场晕了过去。
我们这一行外人真不知该扯点什么台词出来,入不了戏好么。
杜鹃夫人吩咐侍卫将阿诗那抬走,她不咸不淡瞅了我们一眼,便离开了。
待杜鹃夫人的绝妙身姿消失的不见,步生仍一副老年痴呆状态。
我将一只大瓷盆递给他,“你口水流了一滩,你快接着点。”
步生回过神来,意外,并没做出袖子擦嘴这种不打自招的动作,他凉凉瞅我一眼,“肤浅。”
我:……
入夜后,怎么都睡不着,我做贼似的潜入步生同凫苍的客房,想趁机吓吓他们好陪我一起睡不着。
将猪头面具带好,两步蹿到床榻,喉咙里挤出个森然阴冷的腔调,“哈哈哈,昨日谁吃猪肉来着……”
……
床榻是空的。
大半夜的干嘛去了这两位大仙?不会是去喝酒,顺便品尝当地特色美人去了吧。
我因挂念着阿诗那的生命财产,一个完美旋转幻作根羽毛飘进南疆国天牢。
我抖了抖轻飘飘的小身子,之前地灵藤说我并非羽毛精,怎么可能呢,这副羽毛身板多年来用得如此顺风顺水。
七飘八飘终于寻到关押阿诗那的一座石牢。
此处僻静,杜鹃夫人对这妹妹不赖,还真给整了个单间,门口摆设着层层保镖。
我自铁窗口飘进去才发觉凫苍竟在此同阿诗歌那聊得投机。我抖抖轻飘飘身子重重砸下来。
“约会啊。”我说。
阿诗那被突然冒出来我吓得不轻,连退几步险险稳住了身子。
凫苍不紧不慢道:“还好,杜鹃夫人并没急着下黑手。”
我仔细瞅瞅一眼望到底的石牢,“步生呢?”
“他去了王宫。”
我鼻孔喷出一团不屑,“就知道你俩是出来约会来了,你来吟诗,她去赏杜鹃。真是好情操。”
阿诗那是个聪明女人,她忙凑过来道:“羽姑娘别误会,我和他……”
“甭解释,凫苍的人品我信得过,他对女人没兴趣。”我拍拍阿诗那的肩膀抢答。
“哦对了,你们继续唠嗑,我也去赏杜鹃了。”表完态度,我望了怔悚的阿诗那一眼,又飘了出去。
身后是凫苍沉稳的声调,“夫人莫慌,她最擅长胡说八道。”
南疆王宫的白玉石砖通透润滑,将人的影子映得柔和起来。
我吊在白玉般的窗棂上窥见室内的步生同杜鹃夫人聊得也挺有默契。两人于方桌左右,一人执一只琉璃双耳杯欢饮。
真没看出步生同我一样是个饥渴的性子,若是惦记着什么就毫不含糊的行动,看这大半夜的他就迫不及待来幽会来了。
我再一想,假若他们被南疆王逮着了,就有好戏看了。不知南疆王会不会将他们俩一起扔进蛇窝。
我突然来了兴致,征求身后凫苍的意见,“你说我们要不要喊句抓刺客,侍卫来了,南疆王还会远么……”
许久没得到回应,将羽毛身子折了折,回首一瞅,凫苍居然幻出真身来大大方方走入正殿。
不是说好要来抓步生把柄的么……
我也幻出个人身来跟了上去。
杜鹃夫人见了我们俩,并未意外。她吩咐宫人再拿几只琉璃耳杯来。
醇香醉人的佳酿还未入喉,一位宫人来报,南疆王身体不适,有些发热,嚷嚷要杜鹃夫人给他沏杯茶。
杜鹃夫人却将触到唇角的杯盏放下,冷幽幽道:“你去回了王,恰好本夫人身子也不适,早早歇了。”
宫人礼毕退至殿门口,又被她唤住,“你告之王,王弟蒙铎害了疾病,王宫里的御医全派去端木王府医治,要王耐心等等。”
宫人谦恭离开。
杜鹃夫人的霸气态度让我们很意外。身为国王的丈夫病了,使唤她过去添杯茶却使唤不动。不但如此,连个御医都不准派过去去瞅瞅,还搬出个王弟来刺激国王。
这国王怎么如此窝囊呢,我想。
我们一行三人被杜鹃夫人热情招待一番,歌舞宴席铺张得大气,说是为我们洗尘。杜鹃夫人道她身边伺候的一位高人告之她我们乃东土大燕天朝贵族一脉,有何种需要尽管开口,有何招待不周望我们见谅。
我估计那位高人便是伽澜婆婆,她能看出宿引乃是龙族太子,估计我们是何品种她也清楚的很。老大婆定不会对她说我们乃东土天朝贵胄。
估计老太婆原话是,打东边来了两位闲仙还带着个不知什么玩意的小妖精,两位闲仙咱们打不过惹不起,好吃好喝招待着吧,不行给他们点好处赶紧打发走,这群白吃白喝的混蛋。
否则,我们几个小小劫匪怎会惊动南疆王最宠爱的夫人屈尊客栈亲自来会我们。
南疆的歌舞,肢体奔放,歌词听不懂。姑娘的露得清凉,看得我一阵胃痉挛。
就在我冷冷的思考穿成这样不着凉拉肚子对不起自然规律之时,殿外来报,王弟蒙铎求见。
如阿诗那事件,将王兄女人偷偷接出王宫并暗暗享用。如此明目张胆的暗通取款,我对这个王弟很有兴趣。
来人步调沉稳,身姿健挺。刺着暗纹祥兽的领褂繁复精致,越发趁得面容深邃俊美。令人不能忽视的是,这位王弟幽深眉眼隐隐透着一抹邪性妖娆。唇角弯弯翘起极其微浅的弧度,危险而诱人。
此男子像是一朵淬着毒药的绝美之,明知有毒,却禁不住其散发撩人心魂的芳香。
怪不得将阿诗那夫人勾搭了过去,亦怪不得另杜鹃夫人对其如此上心。
蒙铎身侧随着一位瘦干瘦干的老头,谢顶,很亮。脖子上套几圈兽牙,眉间再刺个月亮,醒目。
宫人喊他大祭司。
蒙铎行至大殿中央,极其清淡瞥了我们一眼,便躬身行礼,“拜见王嫂。”
杜鹃夫人没说什么,微微颔首算是回礼。递给贴身丫鬟一个眼神,宫人便为蒙铎添了副碟盏。
席间,蒙铎同步生凫苍寒暄几句,又言不由衷互相夸赞了对方一会,大家便又欣赏歌舞。瘦干大祭司竹竿似的戳在殿旁,一副别人抢走他棺材似的面部表情。
我多瞅蒙铎几眼,步生便一副荡眼风扫过来。若不是旁人在,我早掀桌子了。
此时,殿门口一阵喧哗。
一位面色憔悴,半披着鹿皮氅的男子推开一众宫人,虚着身子踱步过来。
门口两侧侍官有些忐忑望了望殿中高坐的杜鹃夫人及蒙铎,瑟瑟退下。
殿内宫人起身,跪拜,“参见南疆王。”
我本打算跪一跪活动下筋骨,我看步生同凫苍身子弯都不弯一下,我瞬间站得很有气节。
原来,这就是那窝囊国王。看样子沉稳内敛,挺威武粗犷挺有野性美的一位汉子, 面上虽带着病容倦态,但仍能迷倒一片,丝毫不逊于他弟弟。
南疆王未曾发话,宫人便跪着。他似乎并未在意我们三位没给他磕头,他甚至连瞅都未曾瞅我们一眼,便径直走到杜鹃夫人身边,躬身将她扶起。
“你怎么不去见孤。”他说。声音黯哑低迷。
杜鹃夫人淡淡笑一笑,明艳不可方物。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专注凝视着她,“是不是孤病死了,你也不会去看看孤。”他说。
“阿孑。”她轻声道:“怎么会呢。你病着怎么能顶风外出呢,东土大燕朝有贵客来访,我暂时没抽出时间去看你,不要生气,我这就送你回去。”
杜鹃夫人此时态度与之前有个悬殊差,我有点看不懂,不大好入戏。
她将南疆王随意披的氅鹿系得端正,后挽了他的袖子带他向殿外走去。途中,蒙铎横出拦住。
“王兄病着,王嫂怎么能不准御医去看呢,王兄这都是你的错,怪你平日太宠着王嫂了。”
南疆王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随着杜鹃夫人走出大殿。
直到一王一夫人的背影消失在殿堂门口,蒙铎才转身回笑道:“让贵客看笑话了,王兄王嫂平日里总是爱闹些小脾气。”
他一挥手,跪了一地的宫人才站了起来。
冷场的歌舞,渐渐回暖。我暗自思忖,此夫妻相处之道别具一格别有风味,我想深入研究,就借口赏星星,退出了宴席。
拐了几道石廊,幽静的竹林尽头,才见到南疆王及夫人的影子。
四周竟无一宫人,亦没灯盏照明,不远处的一方水塘飘着几朵祈愿的河灯。两位隔着一步之遥静静凝视着。
因我做贼做得专业,不动声色靠近几步,不曾被发现,这才听清他们的对话。
“阿弃,恐怕不久我这个王位要被蒙铎取而代之。到时,你是跟我退隐苍山,还是选择留在蒙铎身边?”
顿了一会,听得杜鹃夫人清越中略带柔软的嗓音,“阿孑,你又乱讲话了。”
言罢,她便一人沿着玉石小阶走向前去。
南疆王原地怔了一会,光线太黯,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他仰头略微叹息一声,稳稳地跟了过去。
我一路跟踪他们行至南疆王寝宫。沿路宫人竟未曾发现我,我自豪,我雀跃。我于偷鸡摸狗这方面,怎么这么有天赋呢。
杜鹃夫人并未将南疆王送入寝宫床榻。
她停步到寝殿门口,“阿孑,我走了,你早些歇息。”
“不进来为孤沏盏茶么?孤最爱喝你沏的茶。”
顿了须臾,她道:“茶,没有了。”
方抬一步,他自她背后抱住她,鼻息略带紊乱,“阿弃,我知道是你,你是来报仇的是么,再信我一次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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