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 逢李儒市集激辩

啪啪啪……

        突然，一阵掌声在刘恪身后响起。

        正当刘恪转身欲看个究竟之时，却听到：“不想今日能够听到如此精妙之辞，着实让儒钦佩至极！”

        刘恪转过身，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失声问道：“先生是在说我？”

        书生模样的男子施礼道：“满城风流，只是今日除了公子这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还有什么值得儒击掌相庆？”

        刘恪只以为这是个胸怀正义和存亡感的寻常读书人，于是在还礼之后，就随口客套道：“敢问先生姓名，恪初来洛阳，改日再找先生叙谈！”

        书生自然也听出了刘恪话中意思，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和遗憾，不过出于礼貌，书生还是自我介绍道：“在下李儒，字文优，太学博士，公子若有闲暇，可到太学……”

        “你说你是……李儒？”刘恪惊讶的看着眼前之人，实在难以料到自己初入洛阳城竟然就碰到了这位名盖汉末的人物。

        “正是！”李儒被刘恪打断话，心里面自然而然的有些不满，瞥了眼刘恪腰间的绿色绶带，便猜测到刘恪可能是诸侯国贵人，本着知己知彼的心态，李儒反问道：“敢问公子贵姓？”

        刘恪倒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加上在得知眼前之人就是李儒后，他隐隐也起了招揽之意，所以介绍自己的时候，语气之中便多了几分礼貌和敬意。

        李儒自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碰到的竟然是中山王世子，不同于刘恪听到李儒两个字之后的尊敬和礼貌，李儒在听完刘恪的自我介绍后，便十分无礼的讥讽道：“中山王府位列藩王，又兼任州牧、将军，世子这次进京，欲再进乎？”

        刘恪愣了愣，瞬间就意识到李儒在骂中山王府贪得无厌，而且李儒这句话十分歹毒，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中山王府想要谋权篡位的意思。

        这可就不仅仅是讽刺了，李儒这番话，要是自己回答失误，恐怕就会成为别人攻击中山王府的把柄，想到这里，刘恪不由地冷声说道：“何谓再进一步？”

        李儒不是想让刘恪亲口说出谋逆的话嘛，刘恪也不傻，不仅不说，还反手给李儒刨了个坑，只要李儒敢说中山王府谋权篡位，刘恪就准备以诽谤宗室的罪名将李儒告官。

        李儒显然没想到刘恪这般难对付，不过看着咄咄逼人的刘恪，李儒也不愿意退让，当即就道：“藩王不理政，此乃祖制，中山王府何故违抗祖制，出任冀州牧？”

        虽然搞不清楚李儒缘何这般针对自己，但是刘恪不得不继续和李儒争辩，因为他发现刚才李儒的话已经将附近许多百姓吸引过来围观，他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李儒的目的，想要聚众让他出丑，进而给别人制造攻击中山王府的把柄……

        想清楚这些关节，刘恪的语气也就越加的冷，“祖宗之制，乃是旧制，当今天子锐意革新，欲创立中兴盛世，我辈身为宗室，自然要为陛下效力，难不成文优先生认为陛下不该革新？”

        不等李儒回答，刘恪又振声说道：“圣贤曾说过，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法古注：出自商君书。更法，天下无不可变之制，唯有不断变革，社稷才会有前进的动力，秦率先变法，于是强于六国，最终一统，孝武皇帝行变革之举，废黜百家，独尊儒术，方得大汉鼎盛，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难道先生认为圣贤所说过的话也是错误的吗？”

        刘恪接连两问，顿时将李儒推到进退两难的境地，前面一句，李儒要是敢说不该革新，那显然就是打皇帝的脸，后面一句，李儒要是敢说圣贤说错了，那么他就要背上亵渎圣贤的罪过，这两条罪名，不管是那条，流入都背负不起。

        此时，李儒隐隐有些后悔，他本来只是想欺负刘恪年纪小，然后顺便给刘恪挖个坑，进而给朝臣攻击中山王府多条理由，好为他以后求职晋升铺路，哪里想到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不仅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反而让刘恪给他带到了坑里。

        “怎么，文优先生回答不上吗？”

        刘恪一改谦恭，反而变得咄咄逼人的模样说道：“当今之世，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食君之禄，却不思为君报国的人才会混乱，尔等若是真的满腹经纶，又有经天纬地之才，何不治郡县，治民安境？”

        刘恪知道，哪怕他今天不得罪李儒，也绝不会得到李儒的投效，反而会让人觉得中山王府有野心，于是在权衡之后，他不惜彻底得罪李儒，而伴随着刘恪歇斯底里的讥讽和责斥，李儒的脸色也越辩越黑。

        “竖子……”

        李儒话还没说出，就被赵云和典韦左右架起，典韦甩着粗手指怒斥道：“大胆，小小太学博士也敢辱骂我家世子，某这就送你到河南府尹衙门，看看府尹老爷怎个宣判！”

        “你……”

        李儒彻底怕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想要靠攻击陷害刘恪取得晋升渠道，却遗忘了自己跟刘恪根本不在同一层次。

        刘恪是藩王世子，是天下钦命的破虏中郎将，乃是朝廷命官，而他不过是太学博士，没有什么官职在身，说白了，撇开太学博士的名头，他不过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李儒不敢继续口出狂言刺激刘恪，只得屈辱的低头。

        刘恪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于是吩咐赵云和典韦松开李儒，只是他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李儒以及李儒想要示好的那些世族权贵，所以在离开之前，刘恪又十分激昂的说道：“老禾不早杀，余种秽良田。先生也好，先生身后的人也罢，恪都不怕，因为我问心无愧，因为我赤心为国，倒是先生应该好好思考思考，难道为了官位，就不惜指鹿为马，就不惜同流合污？”

        说完，刘恪就带着赵云、典韦、赵雨在市集百姓的叫好声中离开，只剩下李儒失魂落魄的矗在原地默默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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