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抉择

半个时辰之后，待莫二哈的情绪平息了一些，荼辰这才询问起他们在外这几个月到底发现了什么。

        莫二哈眉头紧锁，开口解释道：“我们在阳城停留了数月，并没有查到什么新的消息，于是转站去往其他地方。谁知道碰巧在途中遇到了林家的弟子，当时几个人正在闲聊，口中所说的正是关于灵汐之事。”

        荼辰皱了皱眉：“灵汐之事？什么事情？”

        紫宁继续说道：“他们说的十分笼统，最开始我们听的也不是很明白，于是我抓住了他们，逼问之下，得知林元要派一个女子潜入灵谷，为以后的不轨之谋提前做好打算。而这个女子，就是灵汐！”

        “这件事干系到整个灵谷的生死存亡，你若狠不下心来，以后必定会有更多的同门因此丧命！”莫二哈沉了口气：“不杀她也行，反正灵谷本就有规矩，生人不得入内。干脆立刻逐出，这总可以了吧！”

        荼辰心中也有些犹豫，天下间唯一一个可能知道自己身世的人便是灵汐，现在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又被莫二哈说成是林家奸细，对灵谷不利。一面是兄弟，一面是女人，荼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沉默片刻，桃翁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只是道听途说，无凭无据，怎能因为几句话就妄定罪行。不过莫二哈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个灵汐是林家内奸，却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她不是内奸。这关系到整个灵谷，的确需要慎重考虑。”

        见到大家将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荼辰也感到压力倍增，说了一句：“容我考虑考虑。”随后向桃翁告退，离开了百草斋。

        独自一个人坐在主殿之内，荼辰觉得老天爷好像给自己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先是把灵汐送到自己面前，而后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倘若为了灵谷将她逐走，那么自己的身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人知道。倘若将她留下，灵谷的安全也多了隐患。到底该何去何从，让他头疼……

        在这种无尽的纠结状态之中，荼辰渐渐睡了过去，许久没有过的梦境再次出现，仍然是那片枫树林，仍然是一个曼妙的白色身影。这一次，荼辰看的清楚，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灵汐！

        梦境中，当他看清楚灵汐容貌的时候，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抓住她急声问道：“你是谁，从哪来？我又是谁！？”

        灵汐似乎是被他抓的疼了，微微皱着眉头，眼中竟然开始闪烁泪花，轻柔的抱着他将嘴唇贴上去吻了一下。

        享受着那一吻，荼辰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却已经回到了现实。

        此时已经是深夜，望着殿外繁星点点的夜空，荼辰无法说服自己为了灵谷而放弃灵汐。回忆着梦境中的场景，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第二天一早，紫宁来到主殿，荼辰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又要走吗？”

        紫宁点了点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关于灵汐……”

        “关于灵汐，我想过了，只有她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我不能让她离开！”

        荼辰的语气十分坚决，紫宁也没有多说，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了许久她再次开口：“我们是在寒水林遇见的林家弟子，二哈认为是他们害了老爹，所以才会如此激动。没事的话，你去找他聊聊吧。”

        “害了……老爹？”荼辰一愣：“什么意思？”

        “莫二哈的父亲死了，不过并不是林家所为，而是……我……”

        不等紫宁说完，荼辰已经向殿外冲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爹那么厉害！我要去找二哈问清楚！”

        望着荼辰远去的背影，一抹哀愁爬上紫宁的脸颊，她微微叹了口气，也起身离开。

        驱魔殿内，莫二哈还在为灵汐之事心存恼火，皱着五官呆坐在殿中。见到情绪不对的荼辰也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问道：“荼辰……你……你怎么了？”

        荼辰径直走到近前，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二哈，老爹！他怎么了！？”

        提起老爹，莫二哈瞬间低沉下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微微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是用力摇了摇脑袋……

        随后，莫二哈将离开灵谷回到寒水林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咬牙切齿道：“一定是林家害了老爹，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要把林家所有的人全部杀光！”

        荼辰也正色道：“虽然是在寒水林相遇，但那时距离老爹遇害已经过去许久，你不应该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林家，推在灵汐身上。况且老爹与林家从无瓜葛，甚至连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没有杀人的理由。此时必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寒水林地处偏僻，从来没人主动造访，林家出现在哪里绝对不是偶然！现在你又出面救了莫家，柳林两家下一个要屠的地方，或许就是灵谷！所以，灵汐必须死！”

        荼辰也皱紧了眉头：“她只是一个身中冥毒失去记忆的弱女子，没有做过任何对灵谷不利的事情，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其斩杀，与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

        “荼辰！”

        莫二哈怒吼一声：“这个灵汐并非辽都里所认识你的那个灵汐，就算她没有失去记忆也不会认识你，也不会告诉你你的身世！她的名字叫小汐！她们是两个完完全全不相同的人！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做不到！”

        留下这一句话，荼辰转身离去。他没有说谎，将灵汐斩杀或者驱逐，他的确无法做到。因为他能感觉的到，冥冥之中，这个女子与自己一定有着莫不开的联系！

        尽管灵汐的去留是个颇有争议的事情，但因为荼辰是谷主，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得由她来决定。所以便不了了之，荼辰并没有做出驱逐灵汐的决定，不过也增派了人手提高灵谷的警戒密切监视着柳林两家的动向。

        很快又是一个月过去，灵汐依旧没有恢复记忆，灵谷也一切正常。因为这件事情，莫二哈始终没有去找过荼辰，终日在驱魔殿内勤练功法。

        就在荼辰以为一切终于步入正轨逐渐稳定的时候，探魔殿弟子传来消息，柳林两家正在集结人马，分散在各地的弟子正在聚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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