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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与岁时同寿(2)


周一到公司,南妩得到消息,由于公司面积有限,档案资料没处堆放,准备将这块业务外包出去,去年之前的部分资料近期会找人运走。

        “等到外包之后,文件调阅就难了。”领导指示,“我给你张重要客户的清单,你尽快先把他们资料调出来,扫描录入系统。”

        南妩呈现战斗状态,笔记本电脑拾进档案室,等她从眼前的房间走出来,宛如经历过一场恶斗,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朱颜问,“在家?”

        “公司。”南妩趴桌上,“初步判断,敌人太凶残,我方进入拉锯战。”

        朱颜陡然兴奋,“你想吃什么,给你送来?”

        南妩叹,“哪怕顶级雪花牛肉摆我面前,我也没力气咬,哎,有什么入口即化的食物?”

        南妩不敢多休息,只歇了会儿,又回到档案室。

        她踩着椅子去取叠得最高的那只文档盒,春气潮腻,接近入夏的时节了,她穿身短袖衣服,干到这个点,精神其实已经不大抖擞的起来,她一个没留心,文档盒粗粝的棱角擦着前臂掉到木质地板间,极沉重的一声响。

        毫无悬念的,手臂破出条口子,南妩几乎能看见皮下的肉,血簌簌往外冒。

        南妩以为,她还是异常敬业的,第一反应跳下椅子,整理散开的文件资料。

        血滴入地板,她疼得一抽,前台姑娘抽屉里有常用药,她想着,就去往大门方向。南妩此时略显狼狈,而据统计表明,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碰上某些人,比如拎着饭盒的梁君白。

        他捉起南妩的手臂,没用几分力道,“你怎么做到的?”

        南妩望天,“因为我肌肤吹弹可破。”

        梁君白放了饭盒,拿着药,微微抬头看她一眼。

        南妩咳嗽,“好吧,这是工伤,被面包盒划的。”

        “加班?”

        南妩坐在前台的矮桌上,抽凉气,“疼,嗯。”

        梁君白皱眉,“我带你去医院,估计要缝针。”

        “啊?你是说,像绣花一样,拿针线在我手臂刺进去又穿出来,最,最后还得打个结?”南妩脸苍白,扑了层粉底似的,口齿都不灵便。

        梁君白推她去办公室,三五秒拾掇完南妩的包,也心疼,“别干了。”

        “才换的工作,别闹。”她忽然想到什么,忍着疼,问梁君白,“哎,我说‘别闹’的时候,像不像霸道总裁?”

        梁君白叹口气,一个眼神扫过去,清清凉凉,“别闹。”

        去医院前,南妩吃了些他买来的粥,“颜子要你来的?”

        她一见到梁君白就猜到*不离十,朱颜和苏炳走的近,被吹了不少耳边风,已然成了拥护梁君白的铁杆粉。她直言梁君白不容易,原话是,“你这样的女孩丢人堆里,除非装了gps定位器,否则就是过江之鲫,谁能记三年。”

        梁君白车速略微地快,“排骨粥,虽然不是入口即化,但他家熬得很细。”

        后来,朱颜用老鸨口吻打电话刺探情况,得知他们在医院,激动了,“医院约会?天,天哪,你们品味好独特。”

        南妩委屈,“我破相了,留疤怎么办。”

        中年女医生一旁开单子,“小姑娘,都有人要了,还怕什么留疤。”她写完,把单子交给梁君白,夸了句,“小伙子不错。这段时间,别让她吃辛辣刺激的。”

        大约是异性相吸,女医生不怎么理南妩,只同梁君白说话,他活似一个大家长,穿了休闲服,笔挺地站着和医生交流注意事项,而南妩坐板凳上聊电话,半边脸烧起一片红云。

        “我会看好她。”临走时,梁君白说。

        南妩别扭着手臂,上趟厕所花了一刻钟,她洗完手,梁君白正在角落打电话,影子落拓地打入墙面,隐约听见他说了房型两个字。

        车开回南妩小区,梁君白送她上楼,南母开的门,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连,可谓精彩。

        “妈,朋友送我回家,让他进来喝杯水吧。”

        南母发现她缝针的伤口,眼微红,“你不是去工作的,是当苦力吧!”

        南妩张嘴欲辨别几句,梁君白正换鞋,他缓缓搭腔,“阿姨说的对,以后当心点,实在太累,就换份工作,何必那么拼。”

        话说到南母心坎里,女儿脾气软,可性子倔,心里定下一桩事,怎么也劝不动的。南母招呼梁君白,“来,进屋坐会儿,阿姨给你削只苹果。”

        “不麻烦,我自己来。”梁君白礼貌地接下水果,“阿姨,日夜温差大,南妩添件衣裳比较好。”

        “对对,过来换衣服。”不由多说,南母推女儿进屋,回头跟梁君白道,“苹果放着,阿姨呆会给你削。”又轻呵老伴,“别看电视了,倒茶去。”

        南父去厨房找茶叶,梁君白在水池边洗干净了手,袖子卷起几层,削苹果。

        “你叫,梁什么对吧?小妩说过,我忘了。”南父打开一只抽屉。

        “梁君白。”和男人对话,他稍显简练。

        “杜妮是你们公司的?她漂亮啊,去年贺岁档的一谍战片,她演战地女护士,我每天追剧,演的是真好。”南父尤为欢喜打仗片。

        “嗯,我们公司拍过一些优秀的抗战题材剧,伯父如果喜欢,我下次打包给南妩带回来。”

        南父找到茶叶,倒在瓷杯里,“做媒体工作真好,接触的人都一个赛一个得漂亮,诱惑很大吧?”

        梁君白削苹果的动作一顿,“伯父平日有什么消遣爱好?”

        他霍然这么问,南父微怔,“我们社区不错,没事能有地下个棋,跳扇舞什么的。”

        “跳舞?参加比赛么?”梁君白勾着唇角。

        南父说,“有,怎么没有比赛。我们这片拿过冠军,你别瞧都上年纪了,身板软着呢。”

        “这小区属于中高端住宅,在这片跳舞的阿姨质素应该也比较高,冒昧地问,伯父觉得,每天和志同道合的异性一起练舞,打发时间,甚至还有肢体接触,这算是诱惑么?”苹果削完,梁君白切成片,放到一只盘里,“有人的地方,势必存在诱惑,但譬如伯父这样,有了家庭,心在妻女身上,就没什么可怕的。”

        盘子端到南父面前,他吃了块,先是酸到牙疼,后面慢慢返出甜味。梁君白话捉得恰到好处,意思很明白,哪里都有诱惑,只在于能否洁身自好,末了不忘夸他疼妻爱女,还削只苹果放眼面前,如此会做人,哄得南父挺开心。

        南母见老伴吃着梁君白削的苹果,跺脚,“要死了,让客人削苹果给你吃,你真是……”

        “没事,我喝茶,这毛尖一品就知道值大价钱。”

        南父得意,“我拖熟人从河南带的,特别正宗。”

        梁君白微笑奉承,“也要伯父泡的好。”

        南妩着急换好衣服出来,她生怕梁君白一人面对南父会有些拘谨,这么看来,到底是她多虑了。

        南母坐他手边,越看越喜欢,“听小妩说,她是面试时候认识你的?”

        “其实我三年前去她大学办讲座,见过两面。”梁君白回忆,眼底蕴笑。

        “你父母做什么的?”南母关心。

        她心喜,能到大学办讲座,是个有文化水准的。

        南妩苦恼,“妈,人家就来坐一会儿,你别问了。”

        “我爸是房地产商,早年致富之后,全家移民新西兰,我妈是舞蹈老师。”梁君白并不忌讳,他开口说了连南妩都不曾知晓的信息,“我十六岁他们和平离婚,老爷子留在新西兰,母亲回国,在上海开一间舞蹈学院,她再婚很多年了,生活得不错。”

        南妩父母听时一愣,听罢没多作思虑,放到如今,离婚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点事。南母最后拖着他吃了几只柑橘,再放人走。

        ——我父母比较……热情,你见谅。

        南妩躺床上发微信,正拨弄着,她猛然发觉梁君白头像变了,换成一张女孩的背影照,女孩一捧黑发捋在胸前,束了根奶白色蝴蝶结,余几撮碎发荡着耳旁,露出姣好的颈形。

        梁君白偷拍她!分明是修车回去的那道小径!

        微信一闪,梁君白回复

        ——我很喜欢他们用对待准女婿的态度向我发问,虽然,你还没答复我。

        ——你偷拍我!

        ——累了一天,不困?

        两人各顾各地说,却能说到一块去,南妩逐渐被带入梁君白的频道。

        她回——困。

        ——睡吧,注意睡姿,别压着伤口。

        ——梁君白。

        ——怎么?

        ——你父母分手后,你跟谁生活?

        ——我自己过。

        南妩想再问,自己过是什么意思,手机震动,收到条语音。

        梁君白嗓音沙懒,单凭那撩人声线,蛛丝马迹,南妩不难想到手机另端是什么景象。

        她想,梁君白洗完澡,他应该没那么早睡,他会在书房开一盏昏然的灯,穿着睡袍,头发微微潮湿,不大服帖地耷在额头,右手执手机,骨节依然一截一截地深而劲窄,他张开被惑人夜色滤过的沉哑嗓子,跟她说,“早点休息,南妩,还有九天,我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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