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还没等舒穆禄氏想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布耶楚克走了过去，把门打开。门外是一个小宫女，见到布耶楚克和舒穆禄氏之后，连忙向她们福了福身，说：“两位格格，嬷嬷请你们现在就去前殿，请跟奴婢来。”

        布耶楚克点了点头，拉着屋子里的舒穆禄氏出来，在宫女的带领下，一起去前殿。等到她们到了前殿，布耶楚克看了看，人都来齐了。

        管事嬷嬷站在前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到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管事嬷嬷清了清嗓子，才大声开口说：“两位主子有旨，为了各位格格的安全。从今日到殿选，各位格格除了储秀宫外，请不要到处乱走。而且，两位主子体察各位格格，怕各位格格不方便，特意从别处调来了人手，伺候各位格格。

        如果，各位格格想要外出，或有什么事情，请各位格格先派身边的奴才，告诉老奴。老奴会派人跟随格格，以防不便。请各位格格遵守宫里的规矩，不要让老奴为难。”

        等到管事嬷嬷的话说完，下面的秀女们有一部分脸色都变了。管事嬷嬷的话，说的很清楚，就是要她们老实的待在储秀宫别乱跑。今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根本瞒不住，早就在秀女之间传开了。一下子激起了秀女们蠢蠢欲动的心，尤其是那些家世低的秀女，她们也想效仿董鄂格格，一不小心撞到皇上或某个阿哥，那么下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会有了。

        可是，成功是属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既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次是被撞到的是四阿哥，下次说不定该是皇上了。要是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可就是把宫中高位妃子的脸都打了。人活着就是一张皮，争的就是一口气，出了一次这样的事，本来就够打脸了。再出一次这样的事，她们还丢不起这人。

        你想要出去可以，必须通报，多派几个人跟着你，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你精明，宫里的奴才比你更精，一边是前途未卜的秀女，一边是手握大权的娘娘，那些奴才傻了才会，放任你干出什么事情。这条命令一出，可以说把那些想要上位秀女的路给堵得死死地。

        这年头，想要跟皇上和阿哥们来个偶遇，就那么几个途径。如今好了，管事嬷嬷几句话下来，就打碎了一些少女梦。

        看着下面秀女们变化不定的脸色，管事嬷嬷才觉得好受一些。因为董鄂格格这事，她可被佟贵妃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心里正憋着一口恶气，看到一些想要动歪脑筋的秀女，强作镇定的表情，她才感到解气。

        “多谢嬷嬷，我们明白了”站在下面的秀女们，就算心中有些不服，还是要乖乖的答道。

        “各位格格明白了就好，老奴就不打扰各位格格，各位格格可以回屋好好休息了，过几日就是殿选了，希望各位格格好好准备。”管事嬷嬷向秀女们福了福，才离开。

        等到管事嬷嬷离开，秀女们才结伴回屋。一路上，虽然有些秀女极力掩饰脸上的失望和气愤，但是毕竟年纪小功底浅，还是可以从她们脸上看出如今的心情。

        回到屋子里，关上门后。舒穆禄氏有些忍不住笑了出来，“布耶楚克，你看刚才那些秀女的脸色，真是好笑。这一下可好了，总算可以让一些人动不了什么鬼心思。她们以后就算有心，干起来也无力啊！”舒穆禄氏家世不高不低，嫁到宗室里，也只能嫁给贝子、辅国公当正妻。

        这年头宗室里不成器的子弟还是不少，与其被指婚给一个空有爵位，没有才干的宗室，还不如嫁到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家。舒穆禄氏的阿玛和额捏就是这样想的，他们事先托了宫里的关系，等到殿选的时候，再让舒穆禄氏落选。

        这件事他们也没有瞒着舒穆禄氏，因此，舒穆禄氏从不掺和秀女们之间的争斗，只是在一旁看戏。不过，她是真的看不起，一些不择手段一心想要往上爬的秀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上位可以理解，但是不择手段却让别人无法苟同。

        “你自个知道就好，还是好好管住你这张嘴。毕竟，有些东西烂在肚子里就行了，一旦传出去，不知道又要惹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布耶楚克看着舒穆禄氏，无奈的笑了笑。看的舒穆禄氏有些不好意思，她自个也知道自个的毛病，干脆不说话，低着头吃起桌上的糕点。

        其实，那条命令出来，秀女们不是没有不服的。可是想来个偶遇的秀女们，大多出身低。家世好的秀女，选秀之前家里已经走了宫里的门道，不用太担心选秀的结果。要不是有些秀女家世太差，她们也不会想走这条路。毕竟，她们的身份可够不上给皇子和宗室做正室，要做也只能做妾室。做谁的小老婆不是做，还不如做皇上和阿哥的小老婆，这比当宗室的小老婆强多了。

        可是，这事坏就坏在出身上，她们可不是董鄂格格，人家的爹很给力。没有人家那么过硬的家世，还敢这样做，她们一点不会怀疑，自己会被赶出宫去。秀女们参加选秀就是为了谋一个好前程，要是被赶出去，名声肯定坏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与其在这儿耍心眼，还不如老老实实给宫里的主子们留个好印象。就算将来殿选没过，到时候出宫了，经过复选的秀女也是各家求娶的对象。

        有些事情想明白后就好，这一下子，原本热闹的储秀宫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平常秀女之间的斗角都不见了，这到让管事嬷嬷松了一口气，消停下来就好，这些秀女中说不定就有几个飞上枝头做的，说不定她以后还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她也不想做坏人，如今的情况刚刚好，她也不用就揪心了。

        储秀宫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殿选，殿选这一天，秀女们都是很紧张。毕竟，她们将来会被指婚给谁，可要看殿选的结果。殿选比其复选更为严格，最重要的是，皇上可是要来检阅秀女。

        不管秀女们是如何紧张的，她们如今还是在储秀宫前殿集合，静静地站着那里，恨不得多了个耳朵听管事嬷嬷，讲解殿选时的要求。总结下来就是，殿选时秀女不用下跪、请安、不得大声喧哗，不能装饰过多，念名之后需要赶紧离开。

        这些要求没有什么难的，能留到殿选的秀女规矩学的都不错，殿选是临时发挥，考的更多是心理素质。等到管事嬷嬷说完后，秀女们才跟着前面领头的太监，前往体元殿。体元殿里，康熙和后宫的高位妃嫔都已经坐在上面。虽然康熙最近忙的要死，马上要和准格尔正式开战，但是为了给他几个儿子选福晋，他还是准时到场了。

        殿选的时候，原则上是先满洲，次蒙古，最后才选汉军八旗的女子，五个人一批，在殿里走上一遍，让上面几位大佬检阅。至于殿选结果，只等到殿选结束后，秀女们才能够知道。布耶楚克是满洲镶黄旗，她和另外四个秀女是第二批。等到前一批秀女出来之后，唱名的太监才开始念她们的名字，她们这一批按照顺序慢慢走进体元殿里。

        体元殿是启祥宫的后殿，面积还算大，布耶楚克她们进去后，五个人站成一排，让上面几位检阅。可能因为康熙如今的时间少，检阅的时间很短，她们就在殿里站了一会，就被带了下去，整个过程比较安静，被挑选中女子的名字，每排写一张单子，留宫中存档。等出来后，如果不是看到身旁秀女那后怕的神情，布耶楚克还以为这不是殿选。

        从体元殿出来之后，秀女们就在储秀宫等待结果。等传旨的太监来了之后，知道到自己被留牌子后，布耶楚克心情不是特别激动，只觉得轻松了不少。不管如何，殿选总算是过了，她没有给乌拉那拉氏一族丢人。

        知道结果后，秀女们就不能再储秀宫待下去了，她们必须收拾包裹马上出宫，到了神武门外面，登所乘坐的骡车，各自归家。

        舒穆禄氏是在殿选的时候，被撂牌子了。与其他哭丧着脸落选的秀女不同，舒穆禄氏和布耶楚克告别之后，舒穆禄氏是高高兴兴的出宫。

        倒是那对徐氏姐妹出乎了布耶楚克的意料，她们两个不仅通过了复选，还都在殿选的时候被上记名了。在殿选的时候，上记名可是代表了将要成为后宫的一员。

        不过，个人都有个人的机缘，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布耶楚克清楚康熙的后宫可不是好混的。而且，在布耶楚克看来，那对姐妹花之间的矛盾可是不少啊！那位重生女以后的日子看样子不好过。不过，布耶楚克没时间关心她们，她只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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